这个厕所面积不大，几个平方米的样子。
那扇窄窄的小窗因为失去了窗扇而显得空荡荡的。
窗户下有一个蹲坑，门边是一个洗手池，靠墙放着拖把、水桶等打扫卫生的工具。
因为于洪昌已经取完了证，他们就凑到窗比划着窗户的大小。
孙英武把自己的脑袋凑过去试了试，“这么小？”
于洪昌指着窗框上被截断的钢筋说，“你看这个切口，整齐得很，应该是用液压钳剪得，还是挺专业的。要知道他们这里的防盗栏杆可不是普通的，那用锯条得锯半个钟头。这个凶手，真是有备而来。”
陈果宁听完把自己的脑袋凑够去试了试。
还别说，她的脑袋倒是顺利的伸了出去，就看一个狭窄的窗扇正靠着外墙放着呢。
她缩回脑袋说：“脑袋能出去，身体应该就能吧？我试试。”
说着踩着窗台，想把自己慢慢地挤了出去。
因为她个子高，在女性中也不算特别清瘦的，所以出去的时候很是费劲。
好不容易钻出去了，她蹲在窗台上躲着底下的足迹远远的跳了出去。
然后指着自己衣服后背差点被剩下的钢筋头划破的地方说：“我说怎么要拆窗户呢！就差这两三公分，不然真出不来。”
孙英武看她出去都费劲，自己压根都不用试，肯定出不去。
“于哥，除了足迹还有什么别的吗？”
于洪昌说：“窗户下面有重叠的足迹，但是足迹有点奇怪，像是包了一层什么东西，足迹还有拖擦痕迹，已经失去提取价值了。现在连是几个人的足迹都无法分辨。不过，提取到了几个烟头，可能是凶手在这里等的时候抽的。回去可以化验一下唾液里的血型。”
陈果宁看着屋后的一大片空地，不远处是一条小河。
附近乱糟糟的被人扔了很多垃圾，塑料袋被风吹得摇曳不止，几个圆滚滚的像是麦乳精罐子一样的东西，正在那随风乱滚呢。
离这里最近的村子在门市房的大门正对着的南边。
这背阴面乱糟糟的长满杂草，平时除了扔垃圾，估计是没有人来。
她心想怪不得敢在这里抽烟呢，这附近也没人住，干什么都没人注意。
眼看着现场看的差不多了，陈果宁也懒得钻窗户了，直接沿着这排门市走到尽头又绕回了正门。
林华伟还在门口等着，看到她过来了问：“你啥时候出来的？黄局长已经回去和肖局长一起去县委汇报去了。信用社的工作人员也已经全部给你们叫到了派出所。啥时候开始问话？”
陈果宁指着信用社的大门说：“等我们孙队长出来吧。这事我也做不了主。”
正说着呢，就看孙英武带着郑志华和于洪昌出来了。
“老林，人都找齐了？把他们送到局里。一共几个工作人员？”
林华伟说：“五个，主任、副主任、会计，还有保卫干部，还有今天的报案人。”
“人先放在你那，找人分开看着，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走。我们先回去理顺一下思路，再挨个审讯。这个案子，咱们可得谨慎！”
带着人回到局里，孙英武组织两队人简单的先开个会。
“现在这个案子，现场证据破坏的比较厉害，连几个人都没法查实。尤其是凶手把死者藏在保险柜里，如果不是邓富一他们比较警觉，估计要到周一水泥厂来取钱才能发现死人了。我现在有两个思路。一个是案子是外来人员作案，那这个人肯定是事先踩过点的。不然他不会知道信用社后面厕所有个小窗，还提前携带工具拆窗框剪钢筋。所以需要重点排查最近在附近频繁出现的人员，尤其是曾到门市房后方徘徊过的人员。再一个，悄悄摸排最近突然离家或者突然富裕的人员。但是，这个人心思很是细腻，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我估计这项摸排意思不大。”
郑志华听完，心里也是这么觉得。
“这个案子，咱们的对手，有两把刷子。孙队，你这第二个思路，不会还是怀疑监守自盗吧。”
孙英武点头，“嗐，那这种案子除了外人不就是内人！我个人私心呀，最好是内部人干的。还好查一些。对了，一会咱们分成几组，先去取笔录。这样，我和小陈负责宋丽丽的同事。老郑你带着迟子他们赶紧去信用社附近走访群众。我看那个供销社对面有个村子，现在天气还不是很冷，晚上没准有下夜班的能看到点什么。”
陈果宁叹了口气，“孙队想的已经很全面了。这个案子，我也怀疑是监守自盗。虽然凶手留下了明确的进入现场的路径，但是这个我白天出去以后观察一下，这个信用社的所有窗户都被封死了，那个厕所的小窗也比其他门市房的小一大块，看着就很是狭窄。陌生人很难得出通过那个窗户能进入信用社内部的结论。而且这个时间也太巧了，为什么工资没有及时给厂里？为什么留在信用社过夜？既然有这么多钱，为什么不安排多人值班，至少应该是保卫干部带枪值班吧。而且这开保险柜的钥匙哪来的？感觉好多疑点需要解释。”
郑志华在本子上把这些内容都记好了，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行，问题我知道了。我们现在就去。”
孙英武看着迟永超和穆松林，“你们跟着郑队好好干！谁拖后腿别怪我不客气！”
看大家都点头了，孙英武立刻说：“这样，我让老林把人分批送过来！小陈，你看咱们一会怎么问？”
陈果宁看着自己刚刚准备的询问提纲，“问问单位的人员情况，大家的关系如何，钱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为什么没及时给水泥厂，这次连他们自己的钱一共丢了多少。重点问问他们昨晚都在干什么！孙队，你还有什么补充？”
孙英武一摆手，“先这样，问了再看。”
第一个被带到局里询问室的，是今天的报案人，信用社柜员邓富一。
陈果宁和孙英武看着眼前这个体型瘦弱、神情恍惚的中年人，都在心里琢磨他能不能钻过厕所的那扇窗户？
“邓富一，你跟我说说你们信用社这几个人的职务吧。他们之间私下关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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