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恶婆婆
耳边的争吵声不断。
就在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缓缓从那扇紧闭的停尸间门后走出，她的怀里紧紧抱着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女孩。
女人身形消瘦，脸色苍白如纸，脚步虚浮。
她身着一件朴素的黑衣，头发凌乱地散落在脸颊两侧，眼神空洞而绝望，嘴唇毫无血色且微微颤抖着。
小女孩则穿着一件碎花裙，眼睛红肿，满是惊恐与不安，小手紧紧的搂着妈妈的脖子，身体蜷缩在妈妈的脖颈里，昏昏欲睡的模样。
原本吵闹的大厅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这对母女。
“把孩子给我！”一声尖锐的喊叫打破了短暂的平静。
只见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婆婆直扑向女人怀里的小女孩。
女人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但她本就虚弱的身体哪能承受得住这般冲击。
脚下一个踉跄，重重摔倒在了地上，可是她的双臂却紧紧环抱着小女孩。
“你个毒妇，见不得媳妇和你儿子过的好，三天两头的在你儿子面前挑拨离间，现在你儿子死了，就是被你逼死的！”
女人的母亲见状，顿时怒目圆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扯住婆婆的头发，用尽全身力气，抬手就是几个巴掌。
每一下都带着满腔的愤怒与怨恨，手掌与脸颊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大厅里回荡。婆婆的脸瞬间红肿起来，头发也被扯得凌乱不堪。
“你少在这里胡说，有没有点良心，我帮忙带孩子出钱出力，还嫌弃我不好。是你们母女两个不要脸，指不定你女儿在外面勾搭了谁，害死了我儿子。”婆婆一边挣扎着，一边声嘶力竭地叫嚷着。
“你个贱货，还好意思说我女儿勾搭别人？你看看你，半身子都入土的人，天天和人家老头眉来眼去，骗人家的钱，自己离婚过不好，看不得媳妇儿子好。”女人的母亲气得浑身发抖，手指颤抖地指着婆婆。
摔倒在地上的母女两人相互依偎着，缓缓坐了起来。
小女孩被眼前这如同噩梦般的场景吓得脸色惨白，嘴唇毫无血色，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妈妈，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小女孩带着哭腔，一遍又一遍地哀求着，那稚嫩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无助，让人听了心生怜悯。
女人咬着牙，试图从地上站起身来。
她的母亲连忙伸出手，想要搀扶她。
婆婆却像发了疯似的，猛地推了女人母亲一把。
她的脸上带着狰狞的表情，双手用力推出，身体也跟着前倾。
女人的母亲一个不稳，向后倒去，眼看就要压到小女孩身上。
我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伸出手一把搀扶住了女人的母亲。
还真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恶毒的婆婆，为了泄愤，丝毫不顾忌孩子的安全。
谢子言看了我一下，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头，冷厉的目光扫过大厅里的众人。
“你们再吵再闹全部抓到局里去！”
有人刚想要开口质问，便看到几个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疾步走了过来，立马闭上了嘴。
而此时几位民警看到谢子言时，脸上露出一抹惊讶，齐声喊了一句：“谢队。”
喧闹的大厅顿时安静下来。
死者家属可以相继进去见死者最后一面。
而女人抱着孩子，是第一个进去的，却没有想到当她出来的时候，却看到两家人竟然扭打在了一起。
等到家属见过尸体后，谢子言让人将家属都送走，只留下了死者的妻子去局里做笔录。
女人坐上了警局的车，因为小姑娘一直哭着要跟着母亲，便跟着我坐上了谢子言的车一起去了局里。
车内的气氛沉闷而压抑，小女孩安静地坐在座位上。
而此时，我无意间发现，小女孩的手臂上有不少的旧伤。
我的心猛地一紧，脸上露出了惊讶与心疼的神情。
“小鱼，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小女孩听到我的话，身体明显地颤抖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与恐惧。
她低下头，双手不安地揪着衣角，小嘴紧紧抿着，支支吾吾不愿意回答。
我沉默了片刻，随即从包上取下一个小熊玩偶，在她面前晃了晃，轻声地说：“小鱼，如果她告诉我的话，我就把玩偶送给她。”
小女孩的眼睛盯着玩偶，犹豫了一会儿，小声地说：“是爸爸打的，爸爸生气的时候会经常打我和妈妈，妈妈说只要离婚了，爸爸就不会再打我们。”
听到这个答案，我不由怔了一下，心中暗自思忖，小鱼的爸爸和我妈究竟是什么关系，难道只是在路上遇到的路人？
回到局里后，我带着小鱼坐在一旁。
谢子言给我们买了一些吃的，其实我并没有什么胃口，或许是昨晚没有睡好的原因。
做完笔录后，小鱼便跟着她妈一起回去了。
坐上谢子言车的时候，他看了我一眼，“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我神情慵懒地摇了摇头，“死者和我妈有什么关系吗？”
“根据现在查到的线索，两人并没有直接的关系。”
“难道只是巧合吗？”我皱了皱眉，面露不解，“那为什么要发这么一张照片？”
“找到真凶或许会有线索。”
我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开口道：“凶手是自己身边的人，会是他的妻子吗？”
谢子言笑了笑，“电视剧看多了吧？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有能力杀死一个男人？更何况她的手以前被她老公打断过，右手根本用不上力气。”
“会不会就像她婆婆说的一样，有相好的，一起合谋杀死一直欺负自己的老公？”
“如果你是小鱼的妈，都已经起诉离婚了，还会想着去杀死对方吗？”谢子言轻叹了一口气，“其实很多被家暴过的女人，倘若真的有勇气杀死男人，那就不会被家暴了。
男人的力气向来比女人大，更何况在求生的那一刻，出手的力气只会比之前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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