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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8月15日,小茹记得非常清楚,因为还有七天便是她6岁的生日,日本天皇宣布无条件投降,小茹的母亲想带她一起返回日本,但被她拒绝了。
当时,她小小年纪,却说了一句让母亲伤心欲绝的话:“妈妈,我是个中国人,我死也要死在中国。”自然,这话是阿玛爱新觉罗?雷加教给她的,她自己并不清楚其中的意义,她只记得母亲泪流满面的跑了出去,坐上了来接她的汽车,头也没有回一下。
很多年之后,小茹回想当时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她慢慢明白了那句话的意义,心中懊悔不已,她不明白阿玛为什么教自己去伤害额娘。后来,她终于明白了,阿玛知道,额娘这一走,因为中日这种亡国灭族的仇恨,他们一家人此生绝难相聚,与其让她丝丝牵挂,不如斩断情义,从此天涯各路。
也许,崔正兴自己也没有想到,仅仅四年之后,他便与自己的女儿又再一次天涯各路了。当然,这四年对崔晓茹来说,可以说是历尽人世沧桑,阅尽人情冷暖,她虽然才10岁,但已经懂得如何保护自己,让自己不易受到外在的伤害。
崔晓茹第一眼见到贺普仁,便知道这个人不简单,自己绝无可能打得过他。不过,她并不害怕他,因为她知道,他绝对不会对一个十岁的小女孩怎样的。事实上,让她真正感到害怕的是徐有才,那个据说来自地狱的天师,她知道贺普仁不是他的对手。
崔晓茹低着头一言不发,不停的弄自己的衣角,她来徐家村之前穿的破单衣早就被丢掉了,她现在穿的是徐老根给她的绸缎子做的碎花袄子。
“不要在这里给我装哑巴,你是什么来历,我完全清楚。”贺普仁看着崔晓茹,语气有点恼火了。
崔晓茹还是一言不发。
“我跟你说,我并不是要伤害你,我相信你跟徐老根没有什么关系,只要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我就放你走,好不好?”贺普仁循循善诱道。
“……”
“你再不配合,我就把你交给外头那些大头兵,让他们对付你!他们可是杀人无数的!”贺普仁再次恐吓道。
终于,崔晓茹看准时机,嘤嘤的哭了起来。
“喂,你不要哭,不要哭,我是吓唬你的,不会让他们伤害你。”贺普仁有点慌乱了,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他看着眼前这个满脸委屈的小姑娘,心中不生出些许怜悯之情。
“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来到这徐家村的,你家大人呢?”贺普仁换个角度问道。
崔晓茹哭得更厉害了。
正当贺普仁一筹莫展之时,突然听到一个冷笑声。
“什么人!”贺普仁噌地一下跑出门去,然而除了两个站岗的哨兵,没有任何可疑的人。
“刚才有没有人,从这里经过?”贺普仁问其中的一个兵道。
那兵茫然道:“没有啊?”
“那你看见没有?”他又问另一个兵。
另一个兵也摇头否认:“贺老,这只有我们俩,谁也没有来过。”
贺普仁皱眉道:“那你们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人笑,是那种冷笑。”
听贺普仁这样一说,那两个兵脸刷的一下白了,这一细节立即被贺普仁捕捉到了,忙问道:“怎么,你们也听到了?”
两个兵连忙摇摇头,说道:“不,不,不,我们什么也没有听到。”
“那你们害怕什么?”贺普仁质疑道。
两小伙子相互看了看,推搡来推搡去,一个说:”你说吧“,另一个说:“你说,你说。”最后,那个年纪看起来稍微壮一点的说道:“贺老,是这样,小王昨天晚上做一个梦,梦见一个白胡子老头对他说,明天如果有人问你,听没听到过笑声,你就告诉他,那是土地爷的笑声。真的,他吃早饭的时候跟我说起这事,我都当是个笑话,没想到……”
贺普仁点点头,说道:“是这样啊,好,我知道了,你们到大门口去站岗吧,记住,不要让一个人走进这所房子,包括你们李连长。”
“是!”两个兵敬了一个军礼,向大门走去。
贺普仁回到屋内,见小女孩还在那戳着,不停地啜泣,便说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突然,他清清楚楚的听到对面的墙壁中发出一个声音:“不,她不能走。”
贺普仁盯着墙壁,那墙壁因为年久的关系,看上去黑黢黢的,但在这黑黢黢的后面,渐渐显露出一张人脸!一开始是眉毛,然后是鼻子、眼睛、鼻子……最后,整张脸都显露出来了,那是一个白胡子老头!
崔晓茹看得呆了,贺普仁看崔晓茹的表情,确认她和这墙中人不是一伙的,便问道:“不知你是何方神圣,来此有何贵干?”
墙壁中那白胡子老头皱皱那条白眉,不满道:“我说,你们这些共产党人整天净说些没用的屁话,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是本地的土地神!”
贺普仁见这人如此讨厌,心中不免怒火中烧,但为了弄明真相,只好强压怒气,说道:“好,既然你是此方土地,那为何不肯现身一叙呢?躲在墙里算怎么回事。”
“呸!”老头吐口吐沫,道:“我要你管,我愿意躲在墙里,你爱听不听,不听我走了。”说着,墙中人渐渐淡了,好像要隐去的样子。
“请留步,贺某有一事相询,还请土地公如实赐告!”贺普仁抱拳说道。
墙中人又回来了,撅了撅胡子,说道:”嗯,这还像句人话,不过,连杯茶也没有,算什么待客之道。”
贺普仁只好另冲了一杯茶,端到墙中人面前,但他只有一张脸,没有手也没有脚,不知道他怎么喝。只见墙中人张开大嘴,用力一吸,杯中茶化作一条水柱直接进入了墙壁之中。然而,转瞬之间,那股水注便****了现来,直奔贺普仁面门而去。幸好贺普仁早有防备,一个侧身躲开了,水注击在桌子上,将桌子击出一个大洞。
贺普仁大怒,挥手一掌便向墙壁击去,只听轰的一声,那面墙塌进去一块。隐约听到墙壁那人哇哇大叫:”妈的,你小子不安好心,想烫死老子啊。“
贺普仁一愣,原来是嫌茶烫了,为自己莽撞出手懊悔不已,他怕墙中人逃走,连忙说道:”不好意思,我再冲一杯,再冲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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