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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听自己梦游,徐子枫惊呆了,昨晚和父亲对话,给花姐治病的情形历历在目,难道这一切都是在梦中完成的?他现在才意识过来,昨晚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其实不对劲的地方就是徐立柱已经死了,而他当时居然一点也没有反应过来。
友榕本意是要报复徐子枫在梦游过程中对自己的恶劣态度,但现在见他脸色铁青,眼神有点不对,怕引出什么麻烦,急忙转移话题:“不过,还多亏了你,花枝的情况有所好转了。”
徐子枫听到花枝,眼神一亮,问道:“怎么,花姐醒了吧?”
“她不仅醒了,腿上的尸素也消了不少呢,这得多谢你的熏蒸疗法。”友榕说着,脸上居然露出了笑容,看来所说不虚。
徐子枫把被子一撩,说道:“真的吗,我去看看。”这时,才回过神来,自己还光身屁股呢,赶忙又抓过被子盖在身上,脸色胀红地说道:“你先过去,我穿衣服。”
友榕脸上也微微一红,笑嘻嘻的回到了花枝的房间,接着便传来两个女人笑嘻嘻的声音,估计是她把刚才的情形告诉花枝了。
徐子枫穿好衣服,推门了进去,看见花枝斜倚在床上,背后垫了厚厚的被褥。她的脸色还是显得蜡黄,但并不像昨晚那样吓人了。
“花姐,除了腿上之外,现在还觉得哪里不舒服?”徐子掀开被子,露出花枝那受伤的左腿,果然浮肿已经消去了大半,但看上去仍然是紫黑色,并没有消去多少。
花枝笑了笑,说道:“就是头有些痛,腿倒没有什么痛感,只是有些麻痒,其他就没什么了。”
“徐大夫,您看花姐该吃点什么药好呢?”友榕打起道,说着还对着花枝挤眉毛弄眼的,不过因为是站在徐子枫后面,他并没有看到。
徐子枫又拨开花枝的头发,看到头皮上有一声淤青,说道:“头痛肯定是脑震荡引起了,这个倒不算什么问题,一会开几服通脑化瘀汤,喝个五天就能好。只是这尸毒……”
闻听此言,友榕和花枝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问道:“尸毒怎么样,不是已经好转了吗?”
“只是浮肿消了一些,但颜色并没有变淡,说明毒性并没有减少,”徐子枫摸着下巴说道:“不过好在没有再向上漫延,说明至少是控制住了,只能再照昨晚的方法继续治疗,看看再说。”
“那就照昨晚的办法试试啊?”友榕着急道。
“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昨晚那个熏蒸的方子我是做梦梦到的,现在给忘记了。”徐子枫一脸苦逼的说道。
“你!”友榕一脸激愤地指着徐子枫说不出话来,花姐低下头一句话也不说。
这时,崔晓茹突然走了进来,说道:“子枫,吃饭了,阿榕,你也一起来。阿枝,你等一下,我给你熬了茯苓糯米粥,一会让阿枝喂给你吃。”
徐子枫闷闷不乐的来到堂屋,桌上摆了三碗打卤面,她从小到大就喜欢吃奶奶做的打卤面,尤其是干菜肉丁卤的,百吃不厌,而且面条是纯用手擀的,吃起来非常劲道。
虽然心情不好,他还是狼吞虎咽的吃了两大碗,而友榕则勉勉强强把一小碗吃完了。她知道,在老太太面前,盛到碗里的饭谁也不准剩下。
“锅里还有,自己去盛。”老太太见徐子枫放一了碗,开口说道。
“奶奶,我吃饱了。”徐子枫说着,用手抹了抹嘴巴,打了个饱嗝,就往外走。
“你要去哪?”徐子枫走到门口的时候,崔晓茹突然问道。
“我,我去看看我妈。”徐子枫站住,回头说道。
“今天早上你妈过来叫你吃饭,被我轰回去了,这几天白天你不要去那边了,丧事人多嘴杂,虽说都是本家,但难免有别人的眼线,”崔晓茹这里说的别人其实不是老罗,而是徐有才,但徐子枫这时并没有明白。
徐子枫回坐到凳子上,问道:“奶奶,我爸究竟是怎么死的?”
友榕吃完饭已经回西屋了,堂屋里只剩下徐子枫和崔晓茹,崔晓茹没有说话,把默默把碗收了,拿到东边的厨房去洗。还剩了一点卤子,徐子枫端起来跟了上去。
崔晓茹把一切都收拾好之后,已经过了九点钟了,她打开木格子窗,让阳光投射进来。她这边的木格子窗是纸糊的,所以如果不开窗的话,即使白天屋里光线也不是很好。
崔晓茹自始至终脸色都是很平静,不喜亦不忧,她又盘腿坐到自己的土炕上,徐子枫在她对面的炕沿上坐了下来。
“前天,你爸和水静老头一大早骑着摩托车去安国药市,”崔晓茹用低沉如老男人的声音开始了她的讲述。
水静老头指的是徐水静的老公李瑞祥,北方尤其是河北农村有一个习惯,无论是小媳妇,还是老太太,一律称自己的男人为老头,平时自己说的话就是:“我们家老头儿,”说别人则是:“你们家老头儿”,说某人则是“XX老头”。
徐立柱在安国药市街有一间门脸房,他平时早上八点吃完饭出门,赶在九点药市开门之前到达;夏天下午六点关门回家,到了冬天下午五点就关门了。不过,这天早上,徐立柱约好了一个东北的药商,七点在药市见面。
东北药商家里出了点事,早上八点就要坐车返回,所以徐立柱不到六点就出门了。这个时候,天还没有大亮,徐立柱拿出两个黑色的袋子,分别装在自己和女婿李瑞祥的摩托车后备箱里。
黑色的袋子里装的是穿山甲,这是一种名贵的中药,是由动物穿山甲的甲片制成,有活血散结,通经下乳,消痈溃坚等功效,中医临床上可以治疗血瘀经闭,症瘕(妇科良性肿瘤),风湿痹痛,乳汁不下,痈肿,瘰疬(淋巴结核)等症。在现代临床上,穿山甲往往用于肾结石的治疗上。
穿山甲的市价为每克五块钱,比银子还贵些。徐立柱这两个袋子里,每个袋子是五斤穿山甲甲片,总市值相当于2万5千块钱。不过,徐立柱拿这些并不是要卖给东北药商,而是交换。他看中了药商手里的一支东北老山参,在前一天已经谈好了,本来是准备上午十点见面的。不料在前一天晚上,这位药商以家中出事为名,突然把时间提前了。
“一会见了赵总,你尽量少说话。”徐立柱吩咐道。赵总就是那位东北药商,在上次见面的时候,赵总对李瑞祥的印象不是很好,认为他喜欢说大话,不诚实。也难怪,李瑞祥见了那根老山参,开口说道:“这种参,当年我在东北,花三千块钱,收了十根。”徐立柱一听就不对,但已经来不及制止了。
“我知道了爸,我到时候肯定拿自己当哑巴。”李瑞祥昨天晚上回到家被训了半天,心里现在还有气呢。
徐立柱在前,李瑞祥在后,两个人骑着摩托车向安国奔去。当车刚过了明官店的时候,徐立柱突然停了下来。
“爸,怎么了?”李瑞祥也在徐立柱旁边停了下来。
“你看前面,是不是躺着一个人。”徐立柱抬了抬下巴说道。
借着摩托车的车灯,李瑞祥打眼看去。果然,前面不远处躺着一个女衣女子,女子头发很长,把整个脸全都盖住了。
“爸,不会是你撞的吧?”李瑞祥突然说道。
“放屁,我能撞那么远吗?”徐立柱呵斥道。
“那现在怎么办?报警,还是绕开,继续走咱们的?”李瑞祥舔了舔嘴唇,等待着徐立柱拿主意。
“你在这里等着,我过去看看,有什么情况别管我,掉头往回跑。”徐立柱说了一番奇怪的话,让李瑞祥有些摸不着头脑。事后回想起来,徐立柱已经意识到了当时的危险。不过,他还是走了过去,因为如果万一自己判断失误,确实是一个女子被撞了,肇事主逃逸的话,没准还能抢救过来。
女人所在的拉置距离徐立柱的摩托车大概有十米,他慢慢的走上前去,刚要去扶的时候,那个女人突然动了一下。徐立柱吓了一跳,急忙后退两步。不过,女人好像确实受了伤,她费力的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女人的头发很长,从始至终一直遮住了脸,徐立柱已经想逃跑了。然而,正在这时,女人突然说话了:“谢谢你过来帮我。”
徐立柱说道:“没有什么,其实我也没有帮到你什么,既然你没有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说着,就要往回走去开摩托车。
“你们这是要去安国吗?”女人跟着徐立柱走了过来。
“没错。”徐立柱突然停住了,长发女人也跟着停了下来。
“那可不可以捎我一截呢,”女人说着,把头发撩了起起,居然是一个很清纯的女孩,她继续说道:“我是明官店人,本来是骑电瓶车要去安国上班的,可是骑出没多远,从旁边的沟里突然冒出一个流浪汉,把我的车子都抢走了,包也抢走了,所以……”
明官店是安国市下辖的一个乡,徐家村便属于明官店乡,距离安国大约有十里地的样子。徐立柱本来是戒心十足的,但见女孩的样子并没有什么危险,又加上解释得还算合理,确实有不少明官店的人是要到安国去赶早班的,所以也就不那么紧张了。然而,他并没有要载女人去安国的意思。
“从这里回明官店走着也只有二十分钟的路程,你既然已经遭受了抢劫,最好还是先回家,和家人一起去报案。对不想,我们今天确实有急事,今天帮不了你了,否则一定会先把你送回家的。”徐立柱边说,边走回摩托车,准备发动车子。
女人好像并没有要放弃的意思,又跟了过来,站到离徐立柱他们只有两步远的距离。这时,天已经渐渐开始泛亮了,她看到李瑞祥摩托车后备箱里露出了一个黑色的角,便问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呀?”
李瑞祥见此美女,早已神魂颠倒,连忙结结巴巴的说道:“是,是,穿山甲。”
“穿山甲,活得吗?”女人露出疑问的表情。
“不,不,是死的,不,不,也不是死的,是穿山甲的甲片,一种药材。”李瑞祥说道。
徐立柱此时又提高了警惕,这女人磨磨唧唧,一定有什么图谋,难道是碰瓷?碰瓷,原属北京方言,泛指一些投机取巧,敲诈勒索的行为,例如故意和机动车辆相撞,骗取赔偿。事实上,“碰瓷”一词最早源自于古玩业,指的是个别不法之徒在摊位上摆卖古董时,常常别有用心地把易碎裂的瓷器往路中央摆放,专等路人不小心碰坏,他们便可以借机讹诈。
徐立柱前后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其他可疑人物出现。碰瓷他倒是不怕,只是担心自己被拖住,耽误了与东北药商赵总的交易。
“瑞祥,咱们走吧,时间要迟到了。”徐立柱说着,便试图跨上摩托车。可是,他居然失败了。这是怎么回事,他一下子慌了,赶忙运气,却发现腹内空空如也,真气荡然无存。
“徐总这样忙,是要和赵福海做生意吗?依我看啊,不用了,咱们在这里交易就好了,那根老山参我带来了。”女人突然变了声调,说出一番奇怪的话来。
徐立柱暗道:不好,中计了。他拼尽全力向女人扑去,并大叫一声:“瑞祥,快跑,回家告诉奶奶来救我!”
与此同时,那女人突然变得血肉模糊,除了两只眼睛之外,一点也看不出人的样子。李瑞祥早已吓得屁滚尿流,仓皇中跨上摩托车往回跑。
回到家,崔晓茹正在做饭,闻听儿子出事,放下手里的活就让李瑞祥带她去事发地。
不过,李瑞祥却不敢去了,他躺在地上装死。
崔晓茹问道:“没有用的东西!”自己跨上摩托车,踩了两下踩着了,一加油门就往外走,走到大街上的时候,正好儿媳妇赵秀兰从对面过来,她喊道:“上车!”
赵秀兰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老太太的话她不敢不听,紧走两步坐到了车坐后面。她们走到事发地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徐立柱跨在摩托车上,好像要赶路的样子,走到跟前的时候,发现他的表情也是极和缓的,并没有紧张、恐惧之类的,甚至嘴角还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的样子,只是一动不动。崔晓茹向前一探鼻息,他已经没有呼吸了。
“那个女人究竟是什么东西变的啊?”徐子枫闻听父亲死时惊心动魄的情形,忍不住问道。
“食魂兽,你听说过吗?”崔晓茹淡淡的说道,既没有伤感,也没有仇恨,仿佛在讲述一件与她无关的事。
食魂兽徐子枫不仅听过,而且大鹏还让他看过,就是一种像剥皮老鼠的东西。大鹏曾经告诉过他,食魂兽本是阎王豢养的怪兽,专食十恶的赦的精魂。徐子枫把自己所知道的告诉了崔晓茹。
“剥皮老鼠,很形象的形容。”崔晓如说道:“不过,你所想见到的只是食魂兽的幼仔,成年的食魂兽,可以与人的体型相当。幼仔没有食魂的能量,只能控制人的情绪,而成年的食魂兽却可以直接吸食人的精魂。”
“原来如此,怪不得死者的症状和摄魂术后的死亡症状一样呢。”徐子枫分析道。
“你知道食魂兽是哪位阎王豢养的吗?”崔晓茹问道,依然不带任何表情,只是平淡的叙述。
徐子枫一怔,失声道:“难道是……他?”
崔晓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算是默认了。
徐子枫说的他,自然是二殿泰山王,也就是炳灵太子。当崔晓茹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徐子枫便已经知道了,崔晓茹不仅清楚十殿阎罗的事情,而且也知道炳灵太子就在他徐子枫的身上。
徐子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哭道:“奶奶救我!”
徐家老宅的炕沿大概有一米高,所以徐子枫跪到地上的时候,基本上已经看不到崔晓茹了。他只听到崔晓茹叹了口气,说道:“孩子,我救不了你,但我可以告诉将能够救你的人告诉你。”这一声叹息,是崔晓茹迄今为止唯一带有感情色彩的声音。
“谁?”徐子枫闻听此言,蹭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急忙问道。
崔晓茹伸手指了徐子枫说道:“你自己!”
“我自己?”徐子枫诧异道。
崔晓茹点头道:“没错,不仅你的性命要靠你自己去救,连我们大家的性命也要靠你来救。”
“这么说,我不就成了救世主了?”徐子枫带点讽刺意味的说道。虽然他自从看完第一部美国大片之后,就梦想着能够当上救世主,但回到现实中他会很清醒的认识到,那就是扯淡。但如今看来,扯淡扯着扯着还能扯出真的来。
“末日预言,你听说过没有?”崔晓茹没有理徐子枫的讽刺语气,依然平淡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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