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青年才俊涌过来,想见识一下,这位写下千古名作的叶辰叶公子到底是何等人物。
可惜等他们从那首诗中回味过来的时候,叶辰已经先他们一步,溜了。
在和辰雍扯皮了两句后,他就起身往外走了。
可以预见会有不少人找他,叶辰可不想那么高调,坐实了自己才子的名头。
树大招风,以他的身份,现在还是低调些好。
“公主,叶辰跑了!”
毕竟就坐在叶辰侧后面,而且一开始就知道叶辰是谁。
苏文远那边一说名字,小倩就盯着叶辰了。
“他能写出这样的事,又怎么可能贪图这首诗能带来的名气。”
“他不过是随性而为罢了。”
齐楚瑶叹了口气。
“对影成三人,原来是这样吗。”
侍女见齐楚瑶有些恍惚,状态不对,连忙问道。
“公主,您怎么了。”
齐楚瑶摇了摇头。
“我没事,只是想明白了很多事。”
“小倩,叶辰在辰王府的表现,你觉得像是一个嫡子吗。”
小倩摇了摇头。
“你知道为什么吗?”
齐楚瑶继续问道。
小倩又摇了摇头。
齐楚瑶樱唇轻启。
“独斟无相亲。”
“他是辰王府的嫡子,从小在王府长大。”
“他却说独斟无相亲。”
“他写诗的时候,身边就是他的长兄,他却说独斟无相亲。”
“若非真是无相亲,又怎么能写出,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念到这句的时候,齐楚瑶感觉一种孤寂感向自己袭来。
原来叶辰淡漠的样子之下,是如此的孤独吗。
所以,叶辰在城门口的时候,对她的跋扈毫不在意,今天在苏府门口的时候,自己出言不逊,他也没放在心上。
恐怕在他看来,王府也罢,京城也罢,他都是那个格格不入,孑然一身的人吧。
所以他什么也不在意了。
这种令人窒息的割裂感,也齐楚瑶心里有些发闷。
她觉得自己能理解叶辰,不过也只能理解一点点。
“走,我有些事想问问他。”
齐楚瑶拉着小倩,向叶辰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两人没走多久,就在苏府的一处假山旁看到了叶辰。
叶辰正看着假山发呆。
“叶辰,刚刚那首诗,很不错。”
真看到了叶辰,齐楚瑶反而觉得自己不知道该问什么了。
叶辰还是看着那座假山。
“你说,这假山,明明是从真正的山上开采下来的石头组成的,为什么要叫它假山。”
“那什么又是真山?”
齐楚瑶愣了一下,然后开口。
“大概是要看它在哪吧,在庭院之中,哪怕怪石嶙峋,威严高耸,人们也喊它假山。”
“出了这方小天地,哪怕是个小土包,也是真正的山。”
叶辰颇有些意外的看向齐楚瑶。
这女人倒是有点意思。
“说的好。”
“不过我倒是有点不同看法。”
叶辰手指着假山。
“它是什么,谁说了都不算,它就是它。”
“假山是个名字,山也是个名字,人取的名字。”
“天地广阔,人不过是沧海一粟。”
“这一粟妄论天地,难免浅薄了些。”
齐楚瑶也来了性质。
“照你这么说,古之圣贤所讲的天地,在你看来都很浅薄了?”
叶辰笑了笑。
“他们所看到的天地,是他们那个时代所能看到的最大的天地。”
“要说浅薄,那确实是浅薄的。”
“时代向前,能看到的天地也会愈发宽广。”
小倩一头雾水。
“叶公子,你在和公主说什么啊,我怎么完全听不懂了。”
叶辰笑道。
“呵呵,不是什么有趣的事,听不懂也没关系。”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叶辰已经隐隐听到有人声向着这边来了。
他可不想被那些才子才女围住,谈论什么诗词。
“对了,这应该算是我们第一次好好聊天了。”
“没什么好表示的,刚刚那首诗,后面还有几句,就当我的礼物了。”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相交欢,醉后各分散。”
叶辰说到这里,已经转过身向着苏府外面走了。
在身影消失前,最后一句悠悠飘来。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齐楚瑶在原地站了许久,有不少人从她身边路过,想找那位写出了佳作的叶公子。
齐楚瑶已经看不到了他们了,心思完全沉浸在了这首诗的之中。
在叶辰将诗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之后,齐楚瑶能从其中感悟到的意味,和只有头两句,又是另外一副天地了。
到对影成三人固然是佳作,可完整的诗,更是让齐楚瑶心中触动。
“可惜了。”
“可惜了。”
齐楚瑶连说两个可惜了。
小倩还是有些不解。
“公主,什么可惜了啊。”
齐楚瑶摇了摇头。
“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小倩哦了一声,跟着齐楚瑶走了。
两人都不知道的是,叶辰所念的完整版,还有一人听到了。
“这两人,说不得真有几分缘分。”
“不过,一见面就盘道,也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
程颐捋着胡子,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刚刚的位置。
国子监那边有些事,他提前离开,正好听到叶辰和齐楚瑶两人的对话。
老人家没偷听的爱好,正准备上去跟两位他很看好的晚辈打个招呼,就听叶辰开始念那首诗的后半部分。
这一听就愣住了。
这一愣,他就真成听墙根的了。
听到了完整版的诗,他有心和几个老朋友好好评鉴一番。
可想到刚才叶辰说的话,还是忍住了。
既然叶辰说了这首诗只给齐楚瑶一人,那他就全当自己没听见。
“可惜了。”
“这首绝佳作品的完整版,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流传出来。”
……
叶辰并没有想太多,在他看来,一首诗而已,也就是小圈子里会关注一下。
可他想不到的是,在大齐,文人相比于所有人来说,确实人数不算多。
可文人确实真真切切影响着整个大齐,是能量最大的一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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