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上马,胤禛没有丝毫的犹豫,也随着乐驰奔走的方向追了上去。他是绝对不会允许他在意的女人出事,他不允许年倾欢有事。
看着雍亲王决然离去的样子,宋代柔心里竟燃起了希望。“照这么看,王爷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否则,他凭什么断定人一定没事。”缓了口气,脸颊微微映出了笑来,尽管是酸涩的笑容:“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要是连累了年妹妹,我岂非要魂魄不宁了。但愿这场风波能早点平息,万万不要伤及她腹中无辜的小生命。”
怜蕾的心也算是落地了:“格格,奴婢扶您下山吧。雍亲王前来,山下必有接应,你好歹也要顾及自己的身子。”
“走吧。”宋代柔知道,雍亲王的心,早已经没有自己的位置。习惯了,也无妨了。
说真的,这件事发生,宋代柔怀疑了府里的每一位格格、侧福晋甚至福晋。就是没有怀疑过年倾欢自己,缘由很简单。她是怎么也不会相信,身受隆宠的人,会有想要摆脱这一切的心思。
乐驰骑着栗色的良驹,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地上马蹄印,似乎已经说明了一切。果然王爷猜得不错,侧福晋一定是被人带走了。心里越想,马鞭挥的越急。“谁敢动雍亲王府的就得付出代价。”
紧随而来的马蹄声,让林翰邈心里很不安。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么快就会有人追上了。尾随倾欢一路而来时,他并未曾意识到有什么不妥,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顾不得多想,他知道以倾欢的身子应该走不了多远。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他跳出来拦住追赶上来的人。再为她争取多一点的时间。
常年的军戎生涯,林翰邈听得出马蹄的声音,来着身量轻盈,马步稳健,可见伸手并非一般。“别再往前走了。”
乐驰旋即揪紧马缰,冷冷一笑:“有胆子劫走雍亲王府的人,没胆子现身,到底是哪一路的鼠辈?”
“哼。”林翰邈原本就是一身黑衣,加之蒙面,他并不担心对方认出自己。“若是没胆子,怎敢在这里拦你。”
“侧福晋到底在哪儿?”乐驰直接相问:“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挟持雍亲王侧福晋,有几个脑袋够砍的?赶紧把人毫发无伤的交出来,否则我要你死无全尸。”
“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样的本事了。”林翰邈飞身从斜坡上下来,脚上的力度又猛又狠,径直的朝着马背上的乐驰踢过去。对方毫不示弱,一边抵挡,一边扬起手中的马鞭狠狠还击,根本不给林翰邈可乘之机。
彼时,年倾欢和乐琴已经拐进了福寺前的小路上。
“侧福晋,奴婢总觉得有些不对。”乐琴总是不住的回头张望:“已经这么半天了,怎么林副使还没有追上来。他不可能不亲自看顾您下山啊。”
年倾欢也觉得有些奇怪,这么半天了,就算林翰邈要收拾那些痕迹,也不至于不跟上来。“难道是计划有变?不管怎么样,乐琴,咱们还是先找到接应的人在说。骑快一点。”
“这恐怕是不行。”乐琴拉着缰绳,谨慎道:“侧福晋,这条路不如方才的那一条好走。而且一路下坡,万一马儿别了腿,滚下去便不得了。奴婢担心您的身子。”能找的理由,乐琴都恨不得涌上了,到了这样一个没有退路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还能怎么拖延年贵妃离开京城的脚步。
“路的确不好走。”年倾欢心里直发冷,说要逃走,就让林翰邈想出了这么个法子。为了不惊动京城里的人,不惊动哥哥的人,这次的出逃计划的算是错漏百出,各种的不谨慎。可怀着一颗必须逃离的心,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无论如何,咱们一定得赶紧离开这里。”
“侧福晋不是要来西山祈福的么?怎么这么快便急着要走?”
“谁?”年倾欢与乐琴异口同声的问。竟然有人拦在这里,这真是奇怪了。听对方的口吻,显然是已经等了许久,而且格外清楚自己的来意。
“年侧福晋,好好的雍亲王府您住不惯,竟然要来这荒山野岭的松松筋骨。您确定,这次出来,您还能安然无恙的回去么?”几名黑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的挡住了年氏的去路。
只是听他的口吻,似乎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要逃走,而并非回去的。年倾欢蹙着眉,阴冷藏匿在眸子的深处,淡淡的看着为首的男子。“敢拦路,就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么?我倒是好奇,有谁能有这样通天的本事,知道本侧福晋会经过这里,且还早早的埋伏下了你们这些爪牙。”
“明人不说暗话,年侧福晋是明白人。既然知道我等乃是被人指使,便不要再多言其他。乖乖束手就擒吧。”男人如鹰隼锋利的眸子,生硬的划过主仆两人的面庞。
遭遇这样的变数,乐琴的脸都吓白了。但是对放只是让她们束手就擒,并没有说留下命来。难道,他们是要用侧福晋的性命,来要挟雍亲王么?如此的话,也许就不用离开京城了。“你们别乱来,不许伤害侧福晋。”试探性的话,是乐琴想要弄清楚自己的猜测是否准确。
“放心便是。我们还不至于如此。”那男人往前走了一步,倒是儒雅的伸出来手:“劳驾侧福晋下马,跟我们走。只要您配合,我们自当好吃好喝的供奉着,必不会伤您分毫。”
年倾欢诧异不已,竟然还有人知道这个漏洞百出的逃亡计划,难不成是林翰邈故意泄密,就是为了保全哥哥的荣华富贵,不叫自己离开京城?但这个想法,很快被她自己否定了。翰邈不是这种人,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休想,我是不会跟你们走的。”
“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侧福晋一向目光敏锐,大抵是不会吃眼下这个亏吧?倘若您不配合,那就别怪在下等乃是莽夫出身,出手无礼了。”
“你们敢!”乐琴也不过是文文弱弱的侍婢,既不会功夫,也没有什么通天的本领。可这个时候,她不得不挺身而出。
“亮剑刃给这位姑娘看看,刃有多亮,她便知道咱们的胆量有多少。”为首的男子,倒是有几分幽默。言毕,身后的男子果然个个亮出了手里的剑。
眼见形势不妙,年倾欢只得拍了拍乐琴的背:“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事已至此,抵抗也是徒劳。”由着乐琴从马上先下来,再扶着自己下马,年倾欢除了叹息,亦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我说的果然不错,年侧福晋最是机敏。难怪雍亲王最在意你。”
从身后的男子手上接过一把长剑,抵在年倾欢的脖颈处。“年侧福晋早点如此,便也不用这么麻烦。走吧,接应您的车架在半山腰上,晚了,累着了您可就不好了。”
又是半山腰?乐琴不由一个激灵。难道这一切真的是林副使安排的么?就连接应的车架也停在相同的地方。总不至于是这两拨人不谋而合吧?
“既然知道年侧福晋是本王心中至宝,为何还要出此下策?”
“这声音……”乐琴脸色大喜:“侧福晋,是王爷来了。”
年倾欢只觉得心底一阵一阵的发寒,待她转回头去,果然发现雍亲王领着随从乐驰,一前一后的奔了过来。“王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为何连雍亲王也惊动了。
看见他的那个瞬间,年倾欢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有些惊喜,有些惊讶,有些心慌,却又是那么渴望他的到来。
“别怕。”胤禛看着她红红的眼眶,只简短的说了这两个字。
胁迫着年倾欢的男子忽然仰天大笑:“原本是以年侧福晋作为人质,要挟雍亲王放了皇上。不想得来全不费工夫,今日在这福寺山下,竟能以更好的办法解决这一切。”
“怎么?你们想造反么?”乐驰怒目相向。“漫说今天不是只有我陪着王爷上山,就算是只有我一个,凭你们几个,也休想能够靠近王爷半分。方才那个不识好歹的家伙,已经被我踢下了山崖,死无葬身之地了。他便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方才的人?”年倾欢一下子就想到了林翰邈。“你是说,方才有人……”
“侧福晋不必担心,奴才已经解决的干干净净了。”乐驰哪里知道,被他打落山崖的人,乃是年将军手下的副使林翰邈。
一阵一阵的眩晕,让年倾欢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不但没有借助这一次的出逃,成功的离开雍亲王,离开京城,反而还搭上了林翰邈一条命。难道这就是她的宿命么?要和自己的宿命一争高下,就得要饱尝分离之苦,内疚之痛?
“侧福晋,您怎么了?”乐琴惊得不行,赶紧伸手去扶年氏。
从她的眸子里,年倾欢隐约看见了恐慌与惊措,但是很可惜,她感觉不到自己有什么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眼皮却越来越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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