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白衬衣给了我,因此他上半身是光着的,我看见他的背上有些淤青,也有几道血丝,不过,比起包间里的那些人,他这算是轻伤,我提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
走出酒吧,他骑上他的自行车这才跟我说话:“上车。”
却是没有看我一眼。
我沉默地坐上他的自行车后座,在这个担惊受怕的晚上,在这个异国他乡的城市,与他一起回家,心里既安宁又后怕。
我除了后怕今晚发生的事情外,还后怕即将面对的,属于他的怒火。
他与我一起回到我的家中,我刚打开门就被他推进屋中,他关上门,将我抵在门上,一连串的动作下来流畅又顺利,我在他的手中就像个气球一般轻盈,任他摆弄。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吻已经落在我的唇瓣上。
我迅速心跳加速,像是小鹿一般乱撞,惊诧又茫然。
他是蜻蜓点水一般碰触在我的唇瓣上,便没了下一步动作。
我一下子就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那会儿在那个巷子里,他怕我发出声音,也是这般堵住我的唇瓣,也是没有任何动作,干净透着的不会让人想入非非。
那会儿我还小,并没有什么感觉,只觉得好突然,就这么被一个陌生男子吻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我已经十七岁,再不是十四岁的孩子,如果不让我想入非非,实在有些难。
我们都是生涩的,两片薄唇碰在一起除了身体有些僵硬之外,便再不知道做什么,因为我们也都是羞涩的。
在黑暗中,我们大眼瞪小眼。
我僵硬的不敢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有些生涩的动了动唇瓣,撬开我的贝齿,勾缠我口中丁香。
陌生的感觉从我的心底像是触电一般贯穿全身,让我浑身发软,险些站不住。
他低笑着离开我,双手扶着我的肩膀,让我依附着他而站。
“你……”我动了动唇瓣。
我一出声就又噤了声,除了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的厉害外,我一时间也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问他,问他跟林珊珊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问他这算是什么意思?
问他这样对我,那林珊珊又算什么?
有些舍不得打破这样的气氛,我最终什么都没有问。
就这样,因为这一吻,我们确定了关系,成为了男女朋友。
也因为这样,他从隔壁搬到了我这里住,与我做伴,同吃同住。
那些回忆很快从我的脑海深处划过,像是流星一般一闪而过,我深深吸了口气,一番起伏之后,我沉静下来。
在那之后我再没有见过成凯,他也没有再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但是那事在他的心底却留下了一股气,让他不甘心又恼恨,成为他人生中的污点,所以再见我的时候,好胜的他为了那口气而再次接近我,势必要搬回叶非情一局。
我冷着脸清冷道:“成凯,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你走吧,从我家离开!”
他站着没动,难得的一本正经。
僵持下,电梯的门在这个时候打开,是来给他送衣服的人,他转身去了屋中换衣服,我清冷的坐在屋中的沙发上。
没一会儿,换好衣服的成凯又出来了。
临走前,他对我说了四个字:“是苏景初。”
我沉静的没有任何反应,他一身风流的耸了耸肩,还是那般放荡不羁:“我走了,你就没有一点舍不得我?”
我抬眸冷眼瞧着他,他捂着心脏摆出受伤的表情:“真是太让人伤心了,我这么帅,哪儿比叶非情差了?你何不考虑考虑我?”
我抄起茶几上的杯子对他砸了过去:“滚!”
他跳了跳,躲开了去,杯子砸在墙上,应声而碎。
“靠,你这女人,太狠了。”他哀嚎完甩上门走了。
我的世界终于清静下来,此时面对这一屋子的寂静,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想到叶非情的反应我就觉得我的心揪着疼,浑身痉挛,甚至连呼吸都被扼住了。
我知道苏景初这样做的原因,他想让叶非情离我远一点,不想他再因为我受到任何伤害。
对于他来说,我之余叶非情的确是个祸害,并且把他祸害的不轻。
我不怨他,换位思考,如果他这般对傅雪,我也会让他离傅雪远一点。
头有些疼,这些天我都在忙着弄我妈的事情,一直没再去唐钰那边,想着,我起身去洗澡换了一身衣服,然后下楼买了早餐,边往唐钰那边赶边吃早餐。
此时还比较早,正是上班高峰期。
我上了公交车,脑海中闪过的却是昨晚的一些画面,以及今早的事情。
我叹息了一声,便不再想。
我来的的确是有些早,唐钰还没有来上班,他工作室的门还是关着的。
我准备在这里等,刚坐下,我等来的却不是唐钰,而是沈城池。
感觉到有人,我抬眸的时候看见沈城池也着实有些惊讶。
我还什么都没有说,就被他一把从地上拽起来。
他拽着我往楼下走,我被逼跟着他的脚步,无法拒绝。
“沈城池你干什么!”
他沉着脸没有说话。
他拽着我走出这栋楼,将我塞进车里。
前座有司机开车,他跟着我一起坐了进去:“开车。”
我有些恼:“你干什么?”
我想,他应该是看我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巧,也不会知道我在唐钰工作室的门口。
他皱着眉:“你在接受唐钰的治疗?”
“对。”
“你都想起了什么?”他问。
“很少的一些事情。”我敷衍道。
因为有些事情是我不想提及的,所以我不太想面对他这个问题。
他深深叹了一声,松开拽着我的手烦躁地松了松领带:“傅瑶,听我一句劝,不要去恢复那些记忆,你只要记住,远离叶非情就好,这是你对自己最好的保护,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顿了一下,他再次强调:“傅瑶,听我的话,不要去恢复记忆,既然忘记了那就通通都忘了吧。”
我对上他认真又内敛的眼:“沈城池,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他别开眼,看向窗外,留给我一个后脑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为你好,你当我自私,我说过,我不希望你想起你与叶非情之间的一切。”
见从他这里问不出什么,我也不再问。
之后我们谁都没有再说话,看见熟悉的路段,我打破沉默:“到前面你停下吧,我去画廊找傅雪。”
车子路过傅雪的画廊停下,我下车去找傅雪。
看见我她说:“你来了也好,我也正想一会儿去找你呢。”
她将我端详了一番:“你今天的精神似乎还不错,我还有点担心你会像前些天那样,郁郁寡欢生无可恋。”
我想了想,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揶揄了一句:“这都要感谢那些被我喝下肚的酒。”
的确是应该感谢那些酒,它让我醉的不省人事,的确是让我睡了一个好觉,只是后遗症却是头疼难忍。
“你在这等我一下。”
她转身从她的画室里拿出一份文件来递给我:“我想你现在应该需要这个。”
我打开看了一眼,惊讶又感动。
这是一份股份转让协议,傅雪将她在傅家的股份转给了我。
我还来不及感动,就听见她说:“我可不是白给你,你得给我打欠条,我可不会跟钱过不去。”
我灿然的微笑,应到:“行。”
她脸上的微笑淡了下去:“以前这些东西我不屑要,为了一口气,因此我也一直没有要。”
她可笑的轻笑:“现在想来真傻,争那口气有什么用?既不会让自己好过,反而还便宜了他们,好在这些东西我妈收着,不然就真便宜了那些人,他们只怕是睡着了都会笑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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