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早饭,将烧鸡用油纸包好,刘卫东让沈冰给自己再拿上一百块钱应急用的,然后,招呼着二哥,骑车驼着他就奔了县里去。
今天他还要把二哥送到赵大庆那里去呢,天天再把他接回来,为的就是要让二哥尽快熟悉全流程,尤其是洗照片这一块。
“老疙瘩,你就这么把我送过去,好吗?我要不要给人家买点儿啥啊?”
二哥有些紧张地问道。
“不用担心,我们是好朋友,而且,他们也靠着我赚钱呢,正乐不得想帮我做点儿啥呢。”
刘卫东笑道。
二哥坐在后面不说话了,半晌,突然间跳下了车子,“老疙瘩,你坐后面,我骑,你今天还有事儿呢,不能太累。”
刘卫东一笑,也不矫情,坐着二哥的车子,去了县里。
将二哥送到了照相馆,赵大庆拍着胸脯保证一个星期之内肯定让二哥学会洗照片。
接下来,刘卫东拎着烧鸡就去了沈涛那里。
他相信,沈涛作为一名专业厨师,如果看不出这烧鸡的价值来,那他就不是一个真正的、合格的厨师!
到了国营饭店,还没等进门呢,眼角余光一扫,他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就看见,沈涛就蹲在饭店门外的一个角落里,蹲在地上哇哇地吐呢。
旁边还有两个店里的职工,一个给他拍着后背,另外一个拿着个装满茶水的大茶杯子。
其中那个拍背顺气儿的职工就道,“经理,是哪个不开眼的把你喝成这样的啊?”
“不、不许说我兄弟坏话,我量不如人,这是我该遭的罪!”
沈涛都吐成这德性,还犹自不忘了维护刘卫东呢。
这也让站在一旁边的刘卫东愈发觉得,这家伙确实是个可交往的人。
端水的那个倒是机灵,赶紧话风一转,“我的妈啊,经理,你那可是半斤漱漱口、一斤随便搂、两斤之内无敌手啊,能把你喝成这样,这可真不是一般人。”
“他,他何止是一般人啊?我看他去当国宴陪酒员都行了。
那可是,真他玛能喝啊,白酒对瓶吹,太牲口了,我实在喝不过他。”
沈涛蹲在那里,面色苍白,有气无力地道。
不提防,身畔就响起了一个关切的声音来,“涛哥,你咋样了?”
沈涛一转头,一见是刘卫东,登时就站了起来,不想让刘卫东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
哪想到蹲久了,这一站起来,登时脑子里就是一迷糊,再加上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吃,今天早晨起来一直吐到现在。
结果,他向刘卫东伸手,刚想说一句,“兄弟你来啦?屋里请。”
可他就说出一个“你”字,然后,一下背过气去,仰天便倒,要不是几个人扶着,他恐怕会一家伙栽在自己的呕吐物里。
那乐子可就大了。
几个人赶紧将他背到屋子里去,顺气的顺气、掐人中的掐人中。
好半天才把沈涛弄醒了,他脸色苍白地坐在那里,挥手让其他人出去了。
“涛哥,你不至于一见到我就吓成这样吧?”
刘卫东强忍住笑道。
“滚犊子,那是激动的吗?是蹲时间长了脑供血不足。”
沈涛怒骂——太么丢人了,这要传出去,因为喝酒被一个小年轻的吓晕了,他也不要活了。
“还知道脑供血不足,我涛哥真有文化。”
刘卫东一竖大拇指。
“你少在这里冷嘲热讽的,不就是喝酒没喝过你吗?我……”
沈涛怒目而视。
“要不然,晚上再来一场?”
刘卫东丝毫不生气,笑吟吟地望着他。
“我……算了,我服了,你尿性,行了吧?”
沈涛一捂脑袋,彻底服气了。
“行啦,涛哥,我来可不是看你笑话的,是跟你赔罪的。”
刘卫东拿出了那个绑好的油纸包,打开来,里面是一只烧鸡。
油纸包刚一打开,登时香气扑鼻。
沈涛原本昨天晚上就没吃饭,今天早上也是水米没打牙,净吐了,现在饿得头昏眼花的。
陡然间一闻见这烧鸡的透骨香味儿,他眼睛登时瞪圆了,恨不得一下捧起来就啃。
不过,相比于生理上的反应,专业的冲击却让他狂吃了一惊。
他不能置信地瞪眼问道,“烧鸡?”
“厉害,我涛哥居然认识这东西。”
刘卫东再次竖起大拇指,反正就是一通赞。
对沈涛这样的人,有时候说几句虚实相济的奉承话,那是绝对有作用的。
果然,沈涛大手一挥,傲然道,“我是干啥的?国营一饭店的经理,星级大厨出身,如果连这种南方特色美食都不认识,那也别混了。”
不过随后他就惊奇地问道,“这在咱们北方,尤其是关北省,根本不可能出现的啊,就算在南方都不多见,我曾经还是陪领导出差,在某家特色国营饭店吃到的。你这是哪儿弄的?”
“我自己做的!”
刘卫东咧嘴一笑。
“啊?”
沈涛狂吃一惊,嘴张得比河马还大。
“真的,我自己做的。这不,昨天晚上把你喝成那样,我也实在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昨天晚趟黑做了个烧鸡,寻思着来给你赔罪嘛。”
刘卫东笑道。
“你,你,你居然会做烧鸡?”
沈涛满眼的不能置信。
“我以前跟一位邻村的南方老师傅学的,他把方子传我了。
后来他回原藉了,我也没怎么做过,家里人都不太知道。”
刘卫东云淡风轻地道,直接把话卡死,省得在这方面解释得太多。
“北方能做烧鸡的人,我还真没见过呢。
不,在北方,我基本就没见过烧鸡!
你可真……他玛神了……”
沈涛眼睛瞪得跟牛似的,这小子,还有啥不会的?
“不说这些,涛哥,你先尝尝,看咋样。”
刘卫东微笑道。
沈涛也不矫情,用毛巾擦了擦手,又喝了几口水漱口。
观察半天,从鸡胸那里撕下一块来,放进嘴里细细品尝起来。
之所以从鸡胸这里撕,是因为鸡胸肉最柴,这里入味最难,属于最不好吃的那种。
如果这里要是好吃的话,那啥都别说了,这鸡保证哪儿哪儿都好吃。
刘卫东观察着沈涛不断咀嚼的大腮帮子,说实话,这一刻他居然有点儿小紧张。
他自己做的鸡,当然心里有底。
可是,这世上人人口味都不一样,如果沈涛吃着不好吃,没有获得他的高度认可,那他的计划就不太好实施了。
嚼着嚼着,沈涛居然闭起了眼睛,然后,缓缓地将鸡肉咽了下去。
就算嘴里面没鸡肉了,还在那里吧嗒着嘴,回味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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