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近拂晓。
墨锦央才从昏迷中转醒,便央着清远将她带到了比武场。
就算是暂时不能上场训练,她也不想错过清渺和慕祈教授功法的场面。
看见墨锦央出现,顾以宸几人也歇了练武的心思,一个一个的围过来,嘘寒问暖。
清渺打了个呵欠,懒洋洋的倚在亭子中,“还真是差别待遇。”
“时辰已经快到了,你不过去吗?”子衿淡淡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清渺回头看了她一眼,“你们明明是亲姐妹,不是吗?”
“你饿了吗?饿了就吃些东西。”子衿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将面前的粥推过去了些。
“我可不是你们凡人,不吃饭就会饿死。”清渺悠悠然的落坐在子衿的身边,“我可是看见的国师大人也在那里哦。”
“阿予和央央是青梅竹马,又是同门师兄妹,他在那里有什么好奇怪的。”子衿将手中的勺子放下,也没了胃口。
“我的小子衿啊,你现在真该拿一面镜子照照。”清渺感叹着伸手抚上子衿的眉目,“我过去了,你别太想我哦。”
待清渺走了,子衿不自觉的摸上刚刚清渺碰过的地方,宛若蜻蜓点水般,一碰就撤。
“子衿。”楼赋的声音在凉亭外响起,待子衿抬眼,就见楼赋已经很自觉的走进来寻个位置坐下。
临风和北墨一如既往的跟在他的身边,不过现在被他派在外面……站岗。
子衿闲闲的瞥了眼,“楼师兄,你也太大材小用了吧。”
楼赋两手一摊,显露出他沉稳外表不相符合的跳脱来,“我觉得他们心里应该挺乐意的。”
子衿没有说话,只是倒了杯热茶递到了楼赋的面前,“这茶虽不是你爱喝的雪茶,但这君山银针,倒也不错。”
“这人间灵气贫瘠,哪里能养出雪茶来。”楼赋笑了笑,“不过也难为你了,还记得我爱喝雪茶。”
雾气自滚烫的茶水中冒出,盘旋而上,不一会儿就模糊了对方的面容。
子衿低眉温婉一笑,但是让对面的楼赋看了好久,也有些不习惯,“这次人间,感觉你都不像是你了。”
“变化很大吗?”子衿噗嗤一笑。
“除了你的那张脸,你的性子完全变了。”楼赋敛了眉,“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很早以前你就和我说过,我这性子啊,要是不改,迟早得惹事,如今我倒是改了,怎么师兄你又觉得是坏事了?”子衿捧着热乎乎的茶水,莞尔一笑,“还是说,你比较喜欢以前我那种无边无际专会折腾人的性子?”
听见子衿这般说,似乎这千年来未曾相见的隔阂冲淡了许些,“你也知道你以前的性子有多折腾人吗?就连师兄那般淡漠的性子,听见你的名字,都会不自觉的回避,可想而知,你以前的行径到底有多恶劣。”
“千年未见,白华师兄还好吗?”
“还不就以前的那个老样子,天天就闭关修炼,连他的徒弟,都是由我一手包办。”说着,楼赋不自觉地转头看了眼守在门口的两个小家伙,“不过除了北墨性子稍微皮了些,临风就和当年的师兄的一样。”
“白华师兄,是多久收弟子?”子衿看着临风的背影,抿唇一笑,“我猜猜啊,应该有个六七百年了吧。”
“嗯,差不多。”楼赋点点头,“临风的天资很高,是难得一见的天才,不过还是没有你妖孽。”
“承蒙夸奖。”子衿笑道,“不过,我现在听起来就像讽刺似的。”
“得了,不和你绕圈子了,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或者说,你是有什么想要问我吗?”
楼赋听罢,很认真的点点头,“很真遇上了一件棘手的事情。”
说完,楼赋就将昨儿遇见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了子衿。
而始作俑者则也很疑惑的想了想,“虽然我经常走南闯北,但是这种情况,我还真没遇见过,不过的确有些熟悉。”
“你若是觉得熟悉,肯定在哪里看见过,子衿你再好好想想。”楼赋不由得着急起来。
“想不起来。”子衿很遗憾的摇摇头,“不过,你们可以去找一个人。”
“谁?”
“姬屿啊,他竟然有击败穷奇的能力,那么扯断一根丝线,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子衿说的理所当然。
然而,楼赋却很沮丧的摇摇头,“见过了,他也解不了。”
“还有一个人。”子衿紧紧地抿抿唇,“但是我不确定。”
“你说,我去试试。”楼赋紧张的说道。
“他叫沈无衣,是央央的救命恩人,和姬屿他们都见过面,我虽然看不清这个男人的实力如何,但是我敢锁,绝对在姬屿之上。”子衿其实说的也不是很肯定,因为她现在毫无修为,一切的都只能凭以前的感觉。
不过听见子衿提起这个人,楼赋也立马跟着点点头,“对对对,我也见过,的确很强大。”
“可也是因为太强大了,我总觉得有些心里不踏实,就像是有什么大事发生。”楼赋说着,捂了捂心口,“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了。”
“而且我也想不通,为什么一个很平常的比武会,竟然吸引了这么多不是人的东西。”
子衿倒没觉得有些奇怪,只是很平淡的说道,“可能这人间隐藏了什么东西吧。”
“你有感觉出来吗?”
“我现在就是一个废人,哪里感觉的出来。”子衿漠不关心的一笑,眼神倏然转向比武场那边,“不看,那个就是阿予,我想要朝夕共度的人。”
楼赋冷声了句,“我知道,南曦然,昆仑玉虚钦点的弟子。”
“谁钦点的?姝颜?”子衿嘲弄一笑,“不是闭关修炼去了吗?”
“谁知道了。”楼赋撇撇嘴,“反正现在修仙界都以姝颜为尊,乌烟瘴气的,都快乱成一锅粥了。”
“也不能这么说。”子衿摇摇头,“我觉得沉炽就不错。”
“那小子的确,悟性也算是同辈中的最出类拔萃的了,只是可惜跟错了师父。”楼赋有些惋惜的摇摇头。
子衿,“姝颜虽然有时候做事的手段不怎么光彩,但是她对自己徒儿,却是真的不错。”
“你还记得雪寻吗?姝颜的第一个弟子,很乖的那个少年。”子衿想着倏然就笑了起来,眉眼温暖,似乎能融化掉这满院的冰雪,“我跳下诛仙台后,我一直以为会是雪寻接任掌门。”
“那孩子……他自我放逐,去了无间地狱。”楼赋叹了一口气,“可惜了,这么好的苗子。”
“无间地狱?自我放逐?”子衿哑然,“他在想什么?”
楼赋摇摇头,“那件事之后,我们基本就和昆仑断了联系,很多事情,也是一知半解。”
“你们真是糊涂,昆仑和蓬莱自成立之初,便是一家,岂可说断就断,你们简直就是在儿戏。”子衿叱喝道,绝艳的面容上染上了几分怒意。
“可那件事之后,还存活下来的,真没几个人是看好姝颜的,连自己同门都能陷害,更遑论我们其他人。”楼赋摇摇头,“已经没落了。”
“如今修仙界的情况,是不是很不乐观?”子衿关切道。
“可以这么说。”楼赋颔首,“但换种说法,应该是蓬莱和昆仑的情况很不乐观,千年前,修仙界就成立很多门派,声望实力,直逼蓬莱昆仑。”
子衿听着,秀眉一挑,“这事你就看开些吧,这天下都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何况门派,没有什么是能长长久久存在的,蓬莱昆仑屹立了几万年,也是时候,让那些小辈出一把风头了,师兄,你当知,细水长流,方能长久。”
“看来,你真的长大了不少,和师兄说的话一模一样。”楼赋赞许的点点头,“可是我们有隐退的决心,可不见得有人能熬得下去。”
楼赋话中说的是谁,子衿心中自然明白,她也只是跟着笑了下,“顾好自己眼前的,就行了,管这么多,你不累吗?”
“当然累。”楼赋叹了口气,“和你说了这么多,我都要渴死了。”
子衿微抬着下巴,“诺,茶在那里。”
楼赋刚想去拎茶,手升到半中央蓦然收回,“大小姐,我是客。”
对此,子衿只有四个字,“爱喝不喝。”
两人叙完旧,楼赋就拉着子衿去比武场看他们比划。
对此子衿是意兴阑珊,可无奈抵不过楼赋的软磨硬泡,只能跟着去了。
虽然清渺看着挺不靠谱的,但是教导起人来,还算是有模有样,而且下手都没有手下留情。
看着比武场上躺着的一群人,子衿蓦然就想起当年她在昆仑玉虚的日子。
真是莫名的怀念啊!
子衿和楼赋刚一走近,墨锦央便跳着过来,亲热的挽上子衿的手,“姐姐,你怎么来了?”
“陪楼长老过来看看。”子衿微笑着,侧了侧身子,“楼长老,这是舍妹,锦央。”
楼赋对待外人时,一向都是清高且自命不凡的,墨锦央自然也知道,所以也没对楼赋会理她抱多大的希望。
倒是楼赋身后的北墨,对墨锦央来了兴致,不由得升出个头和墨锦央打了个招呼,然后又转头看了看子衿,觉得这两姐妹站在一起真的是太耀眼了。
姐姐温软如春水,妹妹明媚如朝阳。
两人都是六界中少有的绝色美人,真不是以后哪家儿郎这么好运,能娶到两人。
“师兄,你觉得墨子衿和墨锦央两个,谁要好一些?”北墨悄悄地拉着临风的衣袖问道。
而如春华淡漠的临风,根本无心理会北墨的话,目光一直都在清渺和慕祈的身法上。
自讨了个没趣的北墨,不由得放开了临风的衣袖,转头就找墨锦央说笑去了。
比武场上,一群人都被清渺和慕祈给揍趴下。
南曦然也不例外。
嫣红的唇角边上似有鲜血流下,往日有些血色的脸庞,也因为今日而变得苍白,就好像生了一场大病似的,其他人更不用说,已经完全躺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清渺将鞭子一点点的收起来,不屑地一哼,“没用,废物。”
一边的慕祈也差不多是同样的意思。
“还是太弱了,连炼气都没到。”楼赋感慨道,“不过清渺他们训练的手法,着实也残暴了些。”
“师叔话不能这么说,您想想您当初训练我们的时候,可比现在这个惨烈多了好吗!依我看啊,要是按照我们的方法来训练,估计啊,他们起码都要把命交待在这里。”北墨噗嗤一笑。
楼赋倒是难得的没有反驳,因为北墨说的,的确也是如此,若放在修仙界,他老早就把他们全部踢到林子里去自生自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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