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在这般纠缠着，不管不问的。
似乎是要将这辈子的所有的热情都在一夜之间消磨的干干净净。
不过到底，还是发乎情，止乎礼。
就在沈无衣刚想离开的时候，门就被人莽撞的推开，随着啪的一声，青慕的声音蓦地响彻屋子，“啊，我什么都没看见。”
伏在子衿身上的南曦然，一瞬之间脸色变得极差，不过当他看见身下羞怯的小人儿时，心中的怒气慢慢的消散，只剩下怜惜。
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这般禽兽不如了。南曦然自嘲的笑着，撑起了身，替子衿拉好了衣裳。
不过瞧着白玉似的肌肤上盛开的一朵朵红梅，南曦然俯身轻轻啄了下子衿的嘴角，“睡吧，我不闹你了。”
说完，南曦然便在子衿的身边躺下，伸手将人抱在了怀中。
“放心吧，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南曦然安慰着，将自己整个脸都埋在了子衿的肩窝处，“子衿，我们早些成婚吧。”
子衿甜甜一笑，“好啊。”
打开门，风雪扑面而来，彻骨的寒意，终是将心中那最后一点灼热消了个干净。
青慕狗腿的跑上前，笑呵呵的说道，“主子，虽然我知道你喜欢子衿，但子衿那丫头身子弱，主子还是该节制节制啊。”
南曦然面无表情的看了青慕一眼，“什么事？”
听见主子问起了正事，青慕也收了打笑的心思，一下子变得正经起来，“清乐郡主请您过去。”
南曦然有些不耐，他回头看了温暖的屋子眼，“让人多加几个火盆，子衿怕冷。”
“是是是。”青慕应得十分欢快。
“子衿睡着了，你不要去吵她。”南曦然继续补充道。
一瞬间青慕的脸色都垮了下来，“知道了，主子。”
本来他还想去盘问下的，现在倒好主子直接封死了他的最后一条路。
南曦然走后，云琴进来添了几个火盆也就出去了。
子衿从床上爬起来，披着单衣赤着脚，白发及脚踝，别有种摇曳生姿的美，光影重重，掩映着她纤巧的身段。
浴池，水温正好。
因着墨锦央一来，原本只是打算叙叙旧的两人，不得不又摆出了一副清傲的姿态来。
宴席更是大张旗鼓，就连大燕的君上，听见消息后，也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
“辛苦了。”楼赋有些同情的拍了拍君清留的肩膀，正琢磨着可不可以溜走。
反正那些人要看的也是君清留，和他倒是没什么关系。
不过，君清留向来孤傲，就连仙界的宴席都没参加过几次，这次能耐着性子，无非是看在那位小祖宗的面子上。
不过，楼赋瞅了一大圈，“咦，怎么没看见墨子衿那个小丫头？”
这些日子，北墨已经和墨锦央几人厮混熟了，听见自个长老这般问，不由得凑了过来，“听说是因为这墨大小姐身子不好，所以从不参加这些宴席。”
听着北墨的话，君清留的目光也不由得看向这里。
可是当北墨说到她身子不好的时候，君清留心中蓦然就升腾起了一股怜惜和心疼，若非当年遭人诬陷，他们这些小辈，哪里有这个胆子和脸面去说她。
她啊，明明是天之骄女，可是现在就沦落至此。
君清留心中苦闷，于是低头，闭眼，一杯酒蓦然饮尽。
沉炽见了，赶忙上前抢了他手中的酒杯，“师伯，这人间的酒有些烈，您还是少喝些。”
“无事。”君清留拂开沉炽的手，“来人都有些谁？”
“都是天机阁和逍遥门的弟子，师伯怎么了？”沉炽关切道。
“没什么，只是听你们说，你们好像看中了两名弟子。”君清留端正的坐着，“是谁？”
“是墨家之女墨锦央和东泽国师，南曦然，两人都是天机阁的弟子，是这辈弟子中的翘楚。”沉炽说道，顺带递上了一本小册子，“其实墨家子弟的天赋都不错，除了墨家大小姐，墨子衿。”
听见沉炽提起这个名字，青慕的心微微一动，“为什么这样说？”
“好像是因为小时候的缘故，身体很差，我也曾探过她的经脉，就算是用起灵果，也无法令她修出灵力来，但是她的灵根，弟子愚笨，看不见。”
君清留嘴角微微一动，诛仙台那么大的戾气，她能捡回一条命，都不错了好吗？
要是换成其他人，估计早就尸骨无存了。
君清留将心中的苦闷压下，“墨锦央和南曦然是谁？”
“需要弟子将他们带来吗？”
“都带来吧，我瞧瞧看。”
楼赋抬眼看了看君清留，“你到底怎么想的？”
君清留不语，只是目光漠然的看着前方，楼赋瞧着自己自讨个没趣，有些气闷的目光转向了北墨，“逍遥门的弟子来了吗？”
“也到了，都在外面候着。”临风回答。
“那就一同喊进来吧。”君清留说道，对沉炽使了个眼色。
“哼，你去告诉墨止，让他也将子衿叫出来。”
“是。”虽然不明白自家长老是怎么想的，但北墨还是乖乖地领命去了。
北墨去找墨止的时候，不单墨止和苏袖在，就连墨家老爷子墨千山也露了面，听见北墨这般说，墨千山倒是没多想，只是说了句，“这丫头也算是有福的，去叫子衿来吧。”
这其中最高兴的莫过于苏袖，她瞧着北墨脸上的笑意又多了几分，“不如妾身去吧。”
“胡闹，这里面的事情还需要你来处理，遣个人去就好了。”墨千山脸色一板对着苏袖，但是看向北墨的时候，又是一脸的恭敬，“还请北墨公子稍安勿躁，我们这就去叫子衿出来。”
北墨故作冷淡的点点头，端出了架子，“我家长老说了，墨大小姐的席位，就安排在我们少掌门的身边，墨大小姐身子骨弱，我们长老怜惜她，知道吗？”
“是是是，我们这就去办。”
瞧着北墨走了回去，墨千山才将目光转向墨止，“儿啊，虽然你平常偏爱锦央一些，但到底子衿也是你媳妇儿辛辛苦苦生下的，纵然身子不好，但作为我淮亲王府的大小姐，一些东西还是要学会的明白吗？你不能将她关在院子养一辈子，如果此番蓬莱的几位仙人能看上子衿，将她讨了去，也是极好的，毕竟修仙界不比人间，在那里子衿的身子才有极大的治愈的希望。”
“儿子明白了。”墨止应了声，有些羞愧。
的确从子衿一回来，他就没有想过让子衿跟着出席这些场合，或许是因为曾经享受了极大的荣光，所以他不希望有人在他背后指指点点。
“先进去吧。”墨千山朝两人颔首，找到了墨笙慕兄弟三人，便走了进去。
墨锦央自然是跟着天机阁。
大堂之中，有一人独坐高位，清华卓然，不可亵渎。
仿佛满屋的吵闹在他的面前都化作了无边的安宁，独有一人，占尽世间万千风华。
墨锦央也不由得被君清留的风姿所折服，惊艳了好一会儿，才觉得有些失礼，急忙收回了目光。
时云京站在墨锦央的身边，自然将她的小动作全部尽收眼底，他掩唇咳了两声，墨锦央不解的回头看他，便听见他小声道，“锦央，你要是再看下去，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们概不负责啊。”
墨锦央哦了声，然后这才收敛了下目光。
因为修仙的女子本就少，何况是人间灵气这般贫瘠的地方，几乎是墨锦央一出现，君清留便看见了她。
然后在心中将她和子衿比较一番后，君清留是分外的嫌弃。
灵根不行，仙骨也没有，天赋在天才横出的修仙界，也不过是中等之资，唯有努力还值得人高看几眼。
可是，在修仙界，最不值得被夸耀的，就是努力。
而且当墨锦央的毫不掩饰的目光流连在他的身上时，君清留更是不喜。
他不悦的抬眼，那份不悦毫不掩饰的就展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沉炽在一旁，悄悄地拉着君清留的衣角，可惜并没有什么用。
萧衍天机和君绝执偃四人站在最前方，按照人间最尊贵的礼仪，给君清留行了一个大礼。后面的弟子，依次见过君清留，才乖乖的站好，收敛了所有的性子。
“师伯。”沉炽小声唤道。
“南予何在？”君清留拿着沉炽给他的小册子，冷漠的喊出了他的名字。
南曦然上前几步，“南予见过君留上仙。”
君清留漫不经心的抬眼，却在看见南曦然的时候，眼皮子蓦地一跳，不单单是因为他的面容有几分肖似了当年名动一时的东故上神，更多的是因为他身上的气息。
那是……子衿的。
得到这个认知后，君清留心中更是气闷，还有些苦涩。
他就是子衿，认定的那个人吗？君清留的手死死地握住酒盏。
而底下的人，却大气不敢吭一声，就怕这位仙人动怒。
半响，君清留收敛起了所有的悲欢，“南予，天机阁弟子，未到炼气。”
“师伯，这人间炼气算是……”不等沉炽说完，君清留就嗯了声，“我知道，这个年纪能修到人阶，也算勉强不错了。”
名动人间的天才，到了君清留这里，也只能勉勉强强的得到一句勉强不错。
萧衍见爱徒被这样说，心中自然是不服气的，但就算是不服气，也只能憋着。
反观南曦然还是一脸漠然，仿佛事不关己般。
其实说实话，君清留的要求算是严苛的，因为活得太久，见过的天才太多，所以不是天赋特别出众之人，在他的面前，也就和平常弟子无二。
君清留顿了顿又道，“天赋勉强，仙骨没有，沉炽，你可测过他的灵根。”
“回师伯的话，弟子还没来得及看。”
“测吧。”其实君清留也很好奇，南曦然到底有什么好的，竟然能得到子衿的眷顾。而且，另一方面，他也很想知道，人和神的后裔，到底血脉天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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