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子衿在后方比较悠闲,成天没事就是喝杯茶,看个风景的,但前方战事却是十分的吃紧。
每日都有魔修和妖兽来袭,每日都有弟子不断地死去。
可这是每个修仙界弟子都要经历的,就算是她,也不能剥夺他们成长的权力。
子衿携了一壶酒,坐在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上,刚从前方下来的江涵之吊着一只手,也跟着子衿坐在了石头上,他们面前是残阳如血,是来来往往的无数伤残的弟子。
子衿将手中的酒囊递了过去,“喝一口,止痛的。”
江涵之看了眼,便将酒囊推了过去,“这些小伤,我还是能忍住的。”
“不过墨姑娘,或许别人不知道,可我还是知道些的,你并非像你所表现出来的那般无害,不是吗?”
子衿拧开酒囊喝了一口,“江涵之,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你若是出手,或许我们弟子的损失就不会这般惨重。”江涵之仰躺在石头上,睁眼看着残阳,天边都被渲染成一片血红,“墨姑娘,不知你从前是哪个门派的弟子?”
“这都过去了。”子衿淡淡道,“酒喝完了。”
江涵之抬首指了指前方,“墨姑娘,你知道吗?今夜营地的守夜之人,是锦央。”
“可是魔修和妖兽联手,你觉得锦央能挺过今夜吗?”江涵之也沉静了下来,许是这些日子的打斗,真的让他快速的成长起来,“你要知道之前守夜的几人,基本都没有弟子能活下来的。”
子衿将酒囊直接塞到了江涵之的怀中,“我知道你的意思,央央是我的妹妹,不管如何,我都不会放任不管的。”
“其实墨姑娘,若是有机会,我还是想请您出手,不管是为了锦央还是苍生。”
“苍生与我何关?”子衿根本不买江涵之的账,直接就顶了回来。
江涵之摇摇头,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无理取闹的小辈一样,“若是修仙界失守,那么人间便也会遭殃,唇亡齿寒,墨姑娘应该不会不懂吧。”
对于江涵之的话,子衿也是一笑置之,“依照我的能力,我足以护我墨家上下免受妖兽和魔修的侵扰,江公子就不必多虑了。”
“墨姑娘如此本事,为何就不能以一己之力,护修仙界上下安全无虞了?”江涵之反问道。
“心寒了。”子衿也是回答的十分简单。
号角之声,从前方延绵不绝的传来。
江涵之侧头看着似乎与世隔绝的子衿,“听见了吗?如今前面还在开战,而你却如此悠闲且大言不惭的说这番话,你都不觉得惭愧吗?”
“为何要惭愧,保护普通人,本就是你们修仙界弟子的责任不是吗?”子衿显得十分不在意,“不过我还是挺好奇的,为什么这里只有蓬莱和昆仑,不是说瑶池是修仙界的新贵吗?”
“东南西北四角分别有各个门派镇守,这里是最危险严重的一处,所以由我们前来。”江涵之解释,末了又问道,“你想去前方看看吗?”
子衿仰着脖子,目光却飘忽不定,也不知道到底她的目光是在哪里,“看什么?看修仙界的弟子节节败退,伤亡遍地吗?”
“江涵之,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没了我,这场战斗还是会爆发的,如果我不在这里,你们又要向谁求助了?”子衿开口说道,“我告诉你,这世上没有谁会是谁一辈子的依靠,除了自己。”
说完,子衿倒真的起了身,“走吧,我就和你去看看,前方到底惨烈到了何种地步。”
本来江涵之听见子衿愿意和他前去,还是蛮开心的,可听见了子衿的话后,却突然沉默下来。
因为她说的不错,墨子衿到这里来,不过是凑巧,若是她没来,魔修和妖兽还是会进攻,届时,他们又该如何?
怨天尤人?
不,不是。
这些年,他们和魔修征战了数次,但是每一次还不都是靠自己的吗?
况且,墨子衿的确不是修仙界中人,她出面,的确是多有不便。
江涵之在身后拉住了子衿的袖子,子衿停住脚步,有些不解的回头看他。
江涵之低头咳了几声,带着掩饰性,“你若不愿意,那便不去吧,你说得对,这是我们修仙界的事,与你无关。”
“我只是看看战况,在有白华出手的情况,你们到底能坚持到什么地步。”子衿提气一跃,便拉着江涵之,一跃就到了前方战场。
那是一块平地,并没有城墙的遮掩,只有结界作为他们撤退的屏障。
子衿拎着江涵之跃到了一棵树上,树叶遮住了他们的身形,而且下方的状况,也是一目了然。
就算有白华坐镇,可是这场战斗还是出现了一面倒的情况的。
妖兽的攻击本就比他们要高出一些,何况还是和魔修联手。
而且魔修那边坐镇之人,修为竟然能稳稳地压制住白华,这不得不让她感到几分好奇。
要知道以前修仙界中的魔修,修为最高深的也只能和白华堪堪战个平手,什么时候,竟然多了这么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倏然间,子衿就想起了北墨那天和她说的话。
战场中,还有弟子在不断地死去。
就连燕意初和雪柳几人,身上也带了不少的伤。
白华站在后方,手中的剑刚一出鞘,那边便是魔气冲天,一下子就克制住了白华的动作。
白华手中的剑一下子就被打掉,而那魔气却在片刻袭卷而来。
千钧一发。
就连子衿身边的江涵之也握紧了手中之剑,虽然在子衿看来并没有什么用,只是多了一个送死的人而已。
不过难得的他们还留着赤子之心。
这是她现在所欠缺的东西,也好像对这个世间丧失了全部的兴致,不管变得如何,都在她的心底激不起半分波澜。
这是很可悲的事。
而就在魔气袭卷的一瞬间,在白华身后,一道纯正的仙力也铺天盖地涌来。
一个清华淡漠的男子慢慢踏着残阳,是从天边而来。
江涵之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是君留上仙。”
子衿抬起的手又慢慢地放了下来,“上仙也来了,可算是势均力敌了。”
“墨姑娘,你知道吗?这可是我昆仑的第一人,是君留上仙,也是我们姝颜上仙的双修伴侣,也是你们人间所称的夫妻。”江涵之两眼放光的说道,“你知道姝颜上仙和君留上仙有多般配吗?他们还是青梅竹马,而且还……”江涵之说起两人可谓是滔滔不绝的,大有将两人的生平全部翻出来给子衿说一遍的趋势。
“我听说姝颜还是昆仑的老长老,怎么不见她来?”
“哦,姝颜上仙要镇守在昆仑玉虚,防止魔修偷袭。”
子衿不屑地扯了扯嘴角,可是到底还是没有说什么。
她拉着江涵之从树上跳了下去,“我们回去吧。”
“你不继续看了吗?”江涵之觉得子衿有些莫名其妙。
“胜负已定,看不看又有什么意义。”子衿头也不回的说道。
江涵之有些不舍的看了君清留一眼,急忙跟了上去,“今儿君留上仙来了,晚上肯定要欢聚一下的,墨姑娘可要去?”
“我并非你们修仙界中人,还是不去为好。”子衿扔下这句话,就钻回了营帐中。
因着有君清留相帮,很快便稳住了战局,魔修妖兽撤退,他们便也撤了回来。
没多久,子衿就看见墨锦央一身是血的回了营帐。
子衿早就将疗伤的药物全部准备好,等着墨锦央一回来,便为她清理伤口。
墨锦央靠在床榻上,任由子衿为她上药,虽然受了伤,但墨锦央还是带着无法遮掩的笑意,十分兴奋的和子衿说着战场上的见闻。
最后,又说了句,“姐姐,今儿我们有个宴席,你和我一起吧!”
子衿笑着摇头,“这是你们修仙界的事,我一个外人还是不要掺和了,央央你今儿要守夜,一定要小心些。”
“我没事的,今儿上仙来了,谅它们也不敢再来袭营的。”墨锦央十分自信的笑道,“哎呀姐姐,你别再担心了,你要是在担心,要是长了皱纹就不好看了。”
子衿没有说话,只是专心致志的替她包扎着伤口。
过了会儿,墨锦央又道,“姐姐,燕师兄那里也受了伤,你也过去看一下吧,我怕那些弟子笨手笨脚的,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今儿子衿也看见了燕意初的确受了不轻伤,心下便也正担心着,听见墨锦央这般说了之后,便也就顺手推舟的答应了。
替墨锦央包扎完后,子衿便提着药箱去了燕意初的营帐。
燕意初是和他的另一个师兄弟住在一起的,子衿进去之后,不免就看见两人都赤裸着上身,满身伤痕。
看见子衿来了,除了燕意初十分坦然外,另一个弟子立马就羞赧抱着上衣,不知所措。
子衿也没当自己的外人,她提着药箱率先走到了燕意初的身边,“坐着吧,我替你上药。”
燕意初也不扭捏,直接就躺在了床榻上。
子衿替他上药,神色冷淡的紧,可是心里到底免不了有些心疼,“如今交战,情况危急,不管如何,还是得以自身为重,人间不是有句话这般说吗,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你知道你现在的口吻想什么吗?”燕意初也难得生出了打趣了心思。
子衿自然是知道燕意初是没什么好话的,可还是忍不住顺着他的话问道,“像什么?”
“就像一个怨妇,夫君即将远征,娘子依依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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