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霖谕听秦璐一提这阮倾娴,脑子里就渐渐浮现出了这女子的样貌,想起她温软如玉的皮肤触感,这些天因为林安歌而生出的烦闷稍稍一减,笑着骂了秦璐一句,才说:“走,摆驾禹香苑!”
“奴才遵命!”秦璐见李霖谕情绪愉悦不少,心里的大石头也算落地了。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李霖谕多年未有子嗣,对于国家政权安定来说可是大患,秦璐虽不懂什么前朝权利,却是懂祖宗法令的。
他喜滋滋的为李霖谕吩咐好一切,跟在步撵身边悠悠的甩着手臂缓缓迈步。那腰肢妞的比姑娘家更要妖俏几分。
李霖谕缓缓撩开步撵的帷幔,看了一眼走在边上的秦璐打趣说道:“你这断了一只腿儿的家伙走路到还不慢,就是这腰肢扭得难看了些。”
“皇上您又取笑老奴……”秦璐知道李霖谕现在心情好,故意嗔怒的看了他一眼,摇着手中的丝绢,很是妖冶的说着。
这一招屡试不爽,李霖谕果然如秦璐料想的一般,哈哈大笑。
这边,刚刚搬进禹香苑的阮倾娴还没有来得及收拾好周围的布置,加上内务府添置的器具还没有送来,整个院子显得十分清冷。不过,这倒是和阮倾娴柔弱的气质很是搭配,显得遗世独立,孤寂凄美。
这“苑”当属昭仪居住之地,因为李霖谕的后宫并不充裕,所以禹香苑这一大片区域都只是有寻常小太监打扫,并没有主人,故而也少有人来。
“娘娘,是不是命人传午膳了?”这是今天清早刚刚挑选的丫鬟叫鲜儿,她说话有些粗大,脾气比较辣,对人倒是真诚得很,尤其感恩阮倾娴的知遇之恩。
阮倾娴本就不会想到李霖谕要来,也不像那些进宫多年的嫔妃一般,喜欢在万岁爷身边安插个眼线,汇报李霖谕的动向。
“传吧……”阮倾娴也是个柔弱的性子,早上去给皇后和盛妃请安的时候吓得闹出一大串的毛病,好在皇后仁德,盛妃有心拉拢,才没受罚。
她现在也算是个有封号和名分的女人了,行事做事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鲜儿看阮倾娴郁郁寡欢的模样,轻声说道:“主子,您都是这一届秀女里面第一个得了封号的姑娘,怎么还不开心呢?瞧你的模样,身段,哪个男人看了不巴望着想将你弄上床好好哄着……怕个甚呢,皇上他再怎么着也是个男人吧?”
阮倾娴没想一个未出阁的小丫头居然会说出这等不害臊的话,羞赧的脸色绯红,微微嗔怪的睥了一眼鲜儿:“这话可不要乱说,随意议论皇上,可是要杀头的。”
“奴婢分明没有议论皇上,奴婢是夸耀皇上。”鲜儿的本就是个直性子,赶紧说道,“这皇宫里面可不就皇上一个人是男人吗?难不成主子认为那些个不男不女的也算?”
“当然……当然不是……”阮倾娴弱弱的开口,慌张否定,脸色更加红了一些。
鲜儿知道自己家主子面皮子薄,呵呵笑了一声:“主子还说自己不喜欢皇上,分明就是喜欢极了嘛……”
她说完以后,不等阮倾娴怪罪,笑着离去了。
阮倾娴一手托腮,一手捂脸,暗自怪罪:这个死丫头,怎么这么大胆?这脸又红又烫的,估计没法见人了。
“皇上才不像是她说的那般呢……”阮倾娴痴痴一笑,似乎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语的说道,“皇上本就是英俊的男儿汉,哪里会好色呢。”
“哦?在阮昭仪的眼里,朕原来是不好色的呀?”李霖谕微微一笑,缓步走到阮倾娴的面前,环视了一下周围,“怎么这么冷清?秦璐,你是怎么当差的?”
“啊?皇上?”阮倾娴吓了一大跳,差点从椅子上跌落下来,她千想万想也想不到心中刚刚记挂的人儿忽然就晃到了自个儿眼前,慌张跪在地上,“臣妾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璐一听李霖谕责备的口气,脊背一凉,暗骂一声下头办差的统领太监,刚想请罪求饶就听得阮倾娴柔弱的声音传来。
“这事儿怪不得总管公公,只因……只因安歌昨日傍晚未能在内务府办差。”阮倾娴生性软弱,不愿别人因为自己获罪,故而将所有的罪状都揽到自己身上。
李霖谕本也没有责怪秦璐的意思,更没有让如是美人受苦的意思,故而伸手扶起阮倾娴对着秦璐摆摆手。
秦璐退了下去,周围的太监也十分懂得察言观色,纷纷跟在秦璐后面离去,关上门,留给两人一个独立的空间。
屋子里的两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李霖谕直勾勾的看着阮倾娴,目光扑捉到她脸蛋上还没来得及褪去而羞涩颜色,心中一片迤逦。他忽而感觉有些口干舌燥,才想起自己已经许久没有碰过后宫这些妃嫔了。
“臣妾给皇上斟茶。”感觉气氛实在尴尬,过了半晌,阮倾娴垂头轻声说道。她也不待李霖谕同意,转身就欲离去,却被身后一只大手猛然揽入怀中。她清楚的知道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紧张、激动、想逃、却又期盼。
她所有的情绪都淹没在垂下来的眼眸之中,对于李霖谕,对于这个年轻的帝王,她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拒绝和挣扎的。
“你讨厌朕?”李霖谕另一只大手穿过阮倾娴的膝盖弯儿,将她猛然抱起,往内室的床上走去,语气带着丝丝热切和压抑的欲、望。
阮倾娴感觉自己身体猛然悬空,手有一瞬间的颤抖,脑袋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她怎么可能讨厌李霖谕呢。
“哈哈……那你是喜欢朕罗。”李霖谕微微大笑着将阮倾娴扔在床上,欺身而上,低头望着底下的软倾娴问道。
阮倾娴羞红了脸,却也不敢不回答李霖谕的话,只得微微点头。
李霖谕大笑一声,抬手解下软床帷幔,跟着阮倾娴……
和畅园这边,盛妃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懒洋洋的瞥了一眼慌张进来的统领太监吴良,语气不悦的数落:“什么事情,这么慌慌张张的?是想要吓死我吗?”
“奴婢叩拜吴公公。”萍儿心思比起皇后身边的甜儿来,自然高了几分。盛妃和别的秀女不一样,她与皇后一样都是先皇下旨赐给李霖谕的,因而身边的陪嫁侍女萍儿也是丞相大人替她精心挑选的。
萍儿在脾气暴躁,喜怒无常的盛妃身边多年,多少辅佐了一些,更是了解宫里的规矩,见到谁,该行礼的,一个都不会落下。当然,该威严的时候,萍儿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哎哟,快起,快起!”吴良知道萍儿在盛妃心中是有些分量的,因而匆忙扶起她,笑着说道,“您也是被先皇封赏的尊等宫女,不该行礼来的。”
尊等宫女直辖于皇后身边的凤仪女官,若是按照品阶来算,萍儿和吴良本是属于一个层次。奈何熙朝男尊女卑,这宫里的太监也比宫女的地位稍稍高一些,所以萍儿才屈身朝吴良行礼。
吴良扶起萍儿,赶紧对着盛妃磕头。这个脾气大的主儿,他可是比谁都要了解。平时对人和和气气的,似乎很好说话的模样,一发起火来,他可是害怕得很。
“求娘娘饶恕……”吴良知道今儿盛妃心情不错,该是没有跟自己生气,心里也稍稍放下了些许,微微抬起头,压低声音说,“奴才是得了坤宁宫那边的消息才会如此失礼的。”
盛妃正剥着橘子皮的修长手指微微一顿,只一瞬,又缓缓剥了起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
跪着的吴良自然知道自己家主子心中的想法,故而垂头,听候差遣。
萍儿缓缓退下,将周围的下人都清理干净了,才匆忙回到了盛妃身边,垂首站在她身后,轻轻点点头。
盛妃这才放下手中的橘子,用丝帕擦擦手,沉声问道:“什么消息?”
“昨儿萍儿回来以后,御书房就派人去了坤宁宫,不知是何缘故,听说里面人的情绪惨淡着呢。下人办事儿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被怪罪。”吴良知道盛妃最爱听什么,故而说的有些夸张。
皇后那里现在的确不好受,却也没有他说的那么凄惨。
盛妃听完以后掩嘴轻笑,果然开心极了,吩咐吴良起来回话。
“娘娘果然远见,不曾想皇上居然真对这个林安歌刮目相看呢。”萍儿沉默了一会儿,想到早上在听来的事儿,犹豫着要不要告诉盛妃。
盛妃微微一沉目光:“萍儿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告诉我?”
萍儿知道这件事情是瞒不住,因而跪在地上,垂头叩首,斟酌了一下自己的措辞,才十分维诺的说道:“娘娘,奴婢早清儿在下人们堆里听说了个事儿,也不知是真是假……”
“什么事情?说!”盛妃这人性格泼辣,最不喜欢下人们隐瞒这个,包着那个,有什么事情,就希望他们统统告诉自己。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奴婢听说皇上下午那会儿就叫林安歌去了一趟御书房,听说是奏曲儿,福王也在,后来就忽然叫了医女过去。奴婢思夺许久,觉得万岁爷可能早就知道林安歌和皇后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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