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烟似乎看出了林安歌的窘迫,也不再逼问,手脚麻利的替她绑好绷带,穿上宽松的衣服,低头收拾好那些换下来的废弃绷带和药品,正欲转身离去。
“妹妹莫走。”林安歌忽而慌张的出声,叫住了轻烟,张了张嘴,再没发出声音。
轻烟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坐到了林安歌的身边:“姐姐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对妹妹说?”
林安歌忧郁了许久,望着轻烟那单纯的眼睛,想着这丫头日后可能就跟着自己了,有些事始终是要知道一些的。她便不再有顾忌,缓缓开口:“姐姐心中其实早就有一个人了。”
“啊?”轻烟吓了一跳,又猛然捂着自己小嘴,眼神不安分的张望了一下,快步走动外间,关门闭户的,许久才匆忙走回了,做到林安歌的身边,后怕的吁出一口气。
要知道这进了后宫的女人,不管是主子还是奴才可都是只能守身如玉,巴望着万岁爷呀。这宫女和侍卫私通可是要杀头的……轻烟当然不会想到住在林安歌心中的那个人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福王爷。
林安歌也知道自己忽而跟轻烟说这话会吓着她,可是这毕竟是她自己的一桩心事,总不能一直瞒着这丫头吧?
“姐姐心中的人自然不是你想的那些……”林安歌叹了一口气,声音变得悠长深邃,笑着说道,“他光华万丈,放浪不羁,自有一派名仕风范,行事不拘一格却心地善良。”
轻烟不置可否,她的眼里,这个世间除了万岁爷,就没有哪个男子能比得上这样风范了。
林安歌含蓄的笑了笑,暗骂自己没害臊,脸色一会儿就红透了。
轻烟是个不知事的,还不懂男人女人喜欢这一档子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奇怪的盯着林安歌的表情,不解:“姐姐是不是发烧了?哎哟,难道伤口出现问题了……我这就去……”
“不是,不是,莫要乱说。”林安歌急急制止轻烟,嗔怪道,“慌慌张张叫人笑话。我就是想到了福王爷,因而……”
轻烟吓了一大跳,整个人杵着那里,已经不知道该干嘛了。她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林安歌中意之人居然就是皇上的亲弟弟,熙朝最放荡不羁的福王爷。她嘴皮子发着哆嗦,犹豫着开口:“姐姐,这事儿,你可莫要再告诉任何人了。就连阮姐姐和柳姐姐都不可以告诉,太吓人了,妹妹的小心肝儿都被你给吓的不动弹了。”
林安歌心中知晓,一入宫门深似海,她早就已经逼迫自己断了对福王的念想,可是昨日在御书房惊鸿一瞥,她的心那股子不安告诉她自己对福王那分喜欢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消失掉的。
她本可以将这事儿埋在心里,可是终究还是得找个人分担才对。
轻烟见林安歌忽然沉默不语,以为自己吓着她了,懊恼的跺跺脚,宽慰道:“皇上那么喜欢姐姐,若是有一天能求得恩情,放姐姐自由,不也……”
“嘘,这话别说了。”林安歌是何等聪明的人,早就知晓了李霖谕心中想法,这会儿是一喜悦一半愁,个中滋味在心头。
一时间两人喜悦的气氛不复存在,轻烟叹了一口气,起身替林安歌收拾,而后转身离去。林安歌知道这御花园没什么事儿,故而闭上眼睛,睡个午觉。
这一算时日就到了下午,禹香苑那边,阮倾娴悠悠转醒,初经人事的她感觉浑身上下疼的难受,却又不敢发出丝毫声音,更不敢有一丁点抱怨。她一动,李霖谕就已经醒了,李霖谕转身过来望着阮倾娴,四目相对。
“阮昭仪可是不适?”李霖谕不是第一次经历这个,因而很有经验,他望着阮倾娴那难受的模样,轻声问道。
阮倾娴赶紧收拾了自己的情绪,对着李霖谕恭敬柔弱的回道:“回禀万岁爷,臣妾并没有丝毫不适,多谢您的挂记。”
这一句说的李霖谕心中甚是不悦,他本以为这些刚刚从宫外来的女子都如林安歌一般有股子天生的“野”劲儿在里面,却没想到都跟模子里一个个刻出来的一样,回答的话没有半分新颖,也让他对阮倾娴的美貌失望了半分。
“那朕就放心了。”李霖谕缓缓起身,对外面吩咐了一声,便有秦璐带着小太监过来伺候着更衣。
床上的阮倾娴哪里见过这阵势,刚欲走下床行礼,却又觉得不妥,慌张将自己的身子捂着,眼巴巴的望着太监们。她忽而想起先皇老嬷嬷们说过有时候翻牌子的话,会让宫女将娘娘们洗白了用被子裹上,叫太监们抗过去,心中便一阵酸楚。
“伺候阮昭仪起身……”秦璐尖着嗓子吼了一声,后边的宫女就拿着屏风进来将床榻和外面分割开来。
后面的太监抬了热水放进来,而后匆匆退去。宫女恭敬的替阮倾娴清洗身体,另外的两个小宫女就更换床单,将那处子之血处留下来回头拿给皇后娘娘验收。
阮倾娴柔弱的任由别人摆弄,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
“朕还有些奏折要批阅,这就走了。”李霖谕隔着屏风对着里面还在清洗的阮倾娴说了一声,也不待她恭送,便缓步离去了。
跟在皇上身边走了好远,秦璐都低着头,他自然瞧出来了皇上的不悦。李霖谕连步撵都不乘了,快步往前走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皇上,可是阮昭仪伺候的不好啊?”秦璐快步跟上李霖谕,轻声试探的问道。
李霖谕脚步一顿,烦闷的开口:“也不是不好,只是觉得没劲儿,感觉每个女人都一个模样,腻了。”
他的脾气秉性像极了先皇,有几分霸道和倔强,喜欢的就一定要得到,不喜欢的就是怎么哄骗,也不会喜欢。
秦璐这个时候自然不会替阮倾娴说好话,故意往枪口上撞,他垂头思夺了一会儿。
“随朕出宫,去福王府上坐坐!”李霖谕每每有什么心情不好就愿意去找李云岚说道说道,就连后宫的事情也不会对他有半分忌讳。
秦璐看了一眼天色直呼不妥,因而上前轻声对李霖谕建议:“今日已经快到晚膳时候了,若是皇上您现在去打扰福王,于理不合,不如先去御花园散散心,明儿奴才一早给福王约好了,再去?”
“朕去看自己家的弟弟,有什么好不好的,现在就去!”李霖谕快步往前走,刚刚走到分叉路口,却忽然往御花园拐去。
秦璐以为李霖谕听进去了自己的话,开心不已,愉悦的跟在他身后,扭着腰肢问道:“皇上是想要去御花园哪里赏玩?奴才一会儿好纷纷人将晚膳送过去。”
李霖谕不理会秦璐,径直朝着林安歌的居所而去。
这会儿林安歌刚刚起床,在轻烟的帮助下穿好衣裳,还没有来得及梳理自己的头发,只顾着跟轻烟嬉闹。
这御花园从来没有什么大人物过来下人宿舍查看,太监们只要一干完活计,他们就自顾自的休息去了。林安歌本来就没什么事情,只等着传晚膳,故而十分放松,也不管头发用不用梳理起来,乐的自在。
“皇上驾到!”外面传来秦璐的尖嗓子让里面的林安歌和轻烟一震,各自对望。
林安歌狐疑的眨眨眼,只想着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轻烟却想着去弄林安歌的一头青丝。慌乱之间,两人就见到李霖谕正出现在狭小的下人房间里,瞬间让空气变了味儿,有几分异样在里面。
秦璐刚想开口怪罪两人,却听得李霖谕悠悠开口,抢了先,自己也不好在万岁爷身边指手画脚,便暗地瞪了轻烟和林安歌一眼,不再言语。
“你倒是清闲,朕这里一片烦心事,你却独善其身呢。”李霖谕的语气有些负气,却是带着羡慕之感,并无怪罪。
林安歌何等聪明,自然听出了李霖谕的言下之意,她幽幽推了一把轻烟:“快去拿这里最好的茶来给万岁爷沏上。”
轻烟这才反应过来,慌张松开拽着林安歌青丝的手,对着李霖谕和秦璐行礼,而后慌张转身离去。
林安歌见轻烟离去,这才笑颜相迎对着李霖谕行礼:“奴婢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
“哼,你还知道朕是皇上呢?”李霖谕也不知道为何,看着林安歌伤势刚刚好了一些本该高兴才对,却见着她笑的没心没肺的模样就来气。他看上的女人心中却似乎一点都没有想着自己呢。
林安歌不解的跪在地上,垂着头,不置可否。她今日确实有些仪容不整,这样的面容也确实污了万岁爷的眼,可是她既不是妃嫔,也不是内务府的掌事姑姑,根本没想着会在这个时候见到李霖谕啊。
秦璐却是个通透的,什么叫爱之深,责之切。
“还不快快起来伺候皇上入座,以前的规矩都白学了?”秦璐对着林安歌使个眼色,怒声怒气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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