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宫女上前对着胡宇凡行礼:“奴婢叩见胡太医……”
说着几人脸色微微红了红,一个个美目含情,春心荡漾,仿佛会见了情郎一般。这些宫女私底下没少议论两个人,一个是硬挺冷酷的万思成,一个是儒雅俊美的胡宇凡。自然,她们不敢议论真命天子,李霖谕,也不敢议论纨绔王爷,李云岚。
“都免礼吧!”胡宇凡对着几人微微点头,语气平和,眉宇间却闪过一丝淡淡的不耐烦。他现在心情很乱,自然不会去照顾这些宫女们的小心思。
宫女们察言观色自然练就成精了,因而狐疑的望着胡宇凡:“胡大夫可是又什么烦心的事情?”
胡宇凡神色一凛,脸上缓缓划过一丝温润的笑意,这才平定了情绪:“今日晌午给舒妃娘娘瞧了瞧身子,倒是极好的。可你们也是知晓舒妃娘娘喜动的性子,因而落了一顿数落,这才苦恼着想法子让舒妃娘娘能够愉快的安心养胎!”
“哦,原生是这个事儿啊!呵呵,胡太医真是少年才俊,这般年轻都如此上进,日后定能在医术上精进。”领头的宫女这才微微放了心,说了些好话宽慰胡宇凡的心。
胡宇凡微微客气而疏离的说了两句,便转身快步离去……
这几个宫女正是提着东西朝着阮倾娴的禹香苑而去,她们见胡宇凡走了也都不敢再耽搁时辰,踩着小碎步,飞快而去。
“这些领东西的宫女怎么还不来?”站在禹香苑门口来回徘徊的吴振公公满脸不耐烦的念叨着。
原来今日皇后从御花园走了个捷径,就是为了来这禹香苑看望刚刚“痛失爱子”的娴昭仪,顺便叫下人把该给阮倾娴分化的东西都给领齐了。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她是来拉拢阮倾娴的!
屋子里两人已经聊了好长一段时间了,该客套的也都客套够了,该拉的家常也已经拉的差不多了。皇后目光微微一深,轻笑着说道:“本宫听说这宁美人身前与娴昭仪交好……这倒是有些怪了!”
阮倾娴一脸恭敬的望着皇后,不敢答言,心中却是满满的疑惑:这皇后娘娘到底是想要跟自己说些什么?
“宁美人和你这么要好,又怎么会害你呢?”皇后的话忽然一顿,别有深意的望着阮倾娴,淡淡的鱼尾纹显得凌厉。
阮倾娴吓得腿肚子都软了,却又不敢辩驳。这事儿分明就是皇后早就想好的招数,自己哪里有机会辩解,她不过就是这些娘娘们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这些后妃们要将她放到哪个位置,阮倾娴就必须乖乖的呆在那个位置,安分守己。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倾娴这么做也不过是为了皇后娘娘您呀……这盛妃家中势力不容小视,皇上对她有所忌惮,舒妃娘娘又身怀六甲,加上皇上疼爱有加,而今这后宫之中有多了一个霸着宠爱的林安歌,依照皇后娘娘宽厚仁德的性子自然会忍让有加,可是倾娴实在看不过去啊!”阮倾娴在这宫里呆了时间不长,却没少跟金桂宁学那嘴皮子和察言观色的功夫,如今也发挥了八九成。
皇后微微点头,知晓这阮倾娴是要真心投靠自己了:“你倒是个懂得疼人的孩子,不过事儿不能这么做,念在你刚刚丢了小皇子的份儿上,本宫就既往不咎了,可是你一定要时刻给自己提个醒,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别忘了,这宫里可是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你们呢!”
阮倾娴赶紧点头,哪里还敢说什么别的话啊。
这会儿吴振恰好领着那些个迟来的宫女在门口匆匆叩拜:“回禀皇后娘娘,这东西都领来了!”
“鲜儿带着这些宫女去吧东西放好吧!”皇后微微动了动自己手上的护甲,转头对着边上站着伺候的禹香苑宫女鲜儿说道。
鲜儿一听皇后的命令,立即下跪叩拜,领着人匆匆离去,一系列动作十分熟练,仿佛早就做过无数次了!
阮倾娴这个时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身边早就已经布满皇后的人……从自己第一个被封为昭仪开始,她就已经计划了今天的局面!不管是金桂宁,还是鲜儿,都是皇后用来策反自己与林安歌她们的工具。
如今,阮倾娴心中明白了,却也无路可退了!假装怀孕本就是欺君之罪,而且她还和金桂宁妄图谋害林安歌,事情败露还故意封堵金桂宁的嘴……这一条条的罪状数下来,她阮倾娴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林安歌,你我本有几分情谊,却没有想到会走到如今这份田地——阮倾娴眸光中闪过一丝淡淡的悔意,只一瞬,就变得尤其坚定:“皇后娘娘教训的是,倾娴出入皇宫,不懂规矩,还望皇后娘娘往后能多多提点才是。”
“你是个什么东西?哪里敢让我们皇后娘娘提点?”甜儿这个时候自然出来颐气指使的对着阮倾娴,颇有撇清皇后与阮倾娴之间关系的意思。她当然懂得皇后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因而才这样斥责阮倾娴的。
阮倾娴被甜儿的话吓了一跳,才惊觉自己刚才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吓得跪倒在地,也不顾刚刚“小产”的身子,一个劲的对着皇后磕头:“倾娴知错了,倾娴只是一时间情急说错话了,求娘娘开恩!”
“亏得我们家皇后娘娘向来宽厚,让你白白得了这个便宜,往后娴昭仪行事可莫要再这般没有章法了!”甜儿见皇后垂眸看了自己一眼,才徐徐收敛神色,仿佛是真的宽宏大量原谅了阮倾娴一般。
皇后笑着抬手扶起跪在地上的阮倾娴,让身后的宫女过去将人给安置好:“你刚刚小产,身子骨还需要休养,别这么大的动静,要是落下了什么病根,本宫可是担待不起。皇上这几天对你也很是上心,你要知情趣一些。”
“倾娴谨记皇后娘娘教诲!”一脸后怕的阮倾娴垂眸坐在床上对着皇后意思似得微微叩拜,心中思绪万千。
皇后看要说的都说的差不多了,也没有再与阮倾娴闲聊的心思,缓缓转身徐徐离去:“对了吴振,你留下来看看这娴昭仪的屋子里还缺什么,一会儿去内务府给娴昭仪补上!”
“是,皇后娘娘!”吴振跪地叩拜,“奴才恭送娘娘起驾,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躺在床上的阮倾娴也微微低了低身子,跟在吴振后面念叨:“倾娴恭送娘娘起驾,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待到皇后带着众人消失在禹香苑,吴振才起身抖了抖衣服上的尘土,转过头来微微谄媚的盯着阮倾娴,低头叩拜:“奴才见过娴昭仪!”
“吴振公公这是折煞了倾娴啊,快快请起!”阮倾娴不解吴振对自己的态度,神色有些狐疑,却又不敢开口问。
明明皇后刚才对自己威吓严肃,怎么这个皇后身边的吴振公公对自己却是格外的友好呢?阮倾娴微微凝眉,沉默的低着头,并不敢主动开口说话,生怕自己说错了引来不可估算的后果。
吴振悠悠打量阮倾娴的气质微微点头:这阮倾娴是这一批秀女里面比较出挑的,却也是性格相对来说最容易控制的!她天生柔弱,并不像柳泓滟那般难以驾驭,又有几分家底子,能够配得上一个平妃的名分!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绝对没有与皇后一争高下的心眼与势力,因而不怕养虎为患。
“娴昭仪,皇后娘娘统领六宫,自然要以礼法服人,绝对不能因为心疼你而失了偏颇!”吴振笑着扫了扫拂尘,满脸喜庆的继续说道,“想必您也看到了,这宁美人是迷了心窍咎由自取,谋害皇嗣那可是一等一的大罪,她落的如此下场也算她的福分,皇后娘娘鸿福恩泽命我好好慰问一下娴昭仪,不知您这宫里可还缺些添置……”
吴振说完以后笑盈盈的盯着阮倾娴,那笑里的深意让阮倾娴的身子微微一颤。
阮倾娴在轻轻抬手掩嘴佯装咳嗽,实际是想要掩盖自己眼中的恐惧与不甘。许久,她抬头笑着道:“我这禹香苑倒是不缺什么了,倾娴谢谢皇后娘娘如此眷顾……往后,倾娴定当竭尽全力在皇后娘娘身边尽心伺候,以报答皇后娘娘的如此宽厚的恩泽。”
随即阮倾娴稳了稳身子,轻声对吴振说:“公公,倾娴今日身子也有些乏了,还望公公多多见谅。皇后娘娘那边也希望公公能够美言,倾娴先行谢过公公了。”
阮倾娴像身边的下人使了使眼色,随即奉上不少自己珍藏的宝贝,偷偷藏入吴振的衣袖之中。
吴振佯装不知的接过宝物,转身,扯着嗓子对手下的小太监们说道:“给娴昭仪将内务府进贡的天山雪莲多分发些许,说皇后娘娘有旨赐给娴昭仪安心养身子。一会儿叫鲜儿给娴昭仪熬些补身子的汤水,莫要累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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