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吃皇上的醋!”林安歌落下一子,说道,“这事儿皇上也不早些时候跟安歌说道,害我白白替柳姐姐操心碎了,如今有了皇上这番话,安歌心里的大石头也算是落下了。”
李霖谕这才明了:林安歌是怪自己有什么心事都瞒着她,这才不乐意了呢!
“朕也不是瞒着你,这不,朕公务繁忙,才忽略了嘛……”李霖谕再次落下一子,柔声对林安歌劝慰道。
林安歌听着李霖谕的声线,想到他如今的身份,逆着光看他宠溺而妥协的神情,然后将目光落到这棋盘之上,心中一凛: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自己再棋局之上是迁就皇上,却没有想到真正被迁就的是自己。原来,他早就已经洞察自己的心思,才让自己每每输的恰到好处!
“皇上……”林安歌心中万分感动,抬起头低声呼唤。
李霖谕抬头与林安歌的目光对上,望着她纯净的眼眸,望着她温婉可人的面庞,望着她那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善良与倔强,心中染上了一层雾气:“朕在!”
李霖谕落下一子,也收回目光,轻声回答。他对林安歌的喜欢有时候已经超出了自己作为帝王的忍耐限度,甚至会让他有隐隐的不安与惶恐。可是,他却对这种感觉上瘾,就像是对林安歌身上的香味上瘾一般。
“谢谢您……”林安歌柔声说道,语气感激,“感激臣妾能在最美好的年华遇到您,感激您能够将一个帝王最宝贵的信任与心思儿落到臣妾身上,更感激您能够包容臣妾的一切好与不好,说那句与我白头偕老的话。”
林安歌的语气淡淡的,这一刻,她彻彻底底沉沦了……她没能替李云岚守住自己的心,没能让自己在这宫中独善其身,没能勿忘初心,却收获了帝王的一份眷恋,值与不值,她已经没有办法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衡量了。
“啪啦”李霖谕手中的棋子掉落,击打在棋盘上,发出一阵声响。这一局,乱了,可是棋局之中的人却并不后悔。
“安歌……”李霖谕一把抱起她,忽而瞥见边上的梳妆台,想到自己以前在书中看到一些民间的传说,“朕瞧着你娇艳如花,美的心动,可是这妆容朕不喜欢。”
“轻烟……”
李霖谕连忙阻止林安歌,笑着说道:“别,反正朕这会儿还没什么事儿,倒不如让朕帮你把这女儿装给好好画上一画,也算是当得起你口中的一个‘谢谢’呢。”
林安歌听了李霖谕拐弯抹角的说这话,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似乎身上都暖暖地生出一股阳光来,画眉乃是代表夫妻和乐之意,李霖谕如今要为自己添妆,定然是心有所想。
林安歌心下一阵感怀,可想到李霖谕是皇上,而自己只是小小的美人,仿佛隔着千山万水,因而觉得失去了夫妻之间举案齐眉那么简单的寓意。
“皇上,您……您让臣妾惶恐!”林安歌身子微微一抖,不敢接李霖谕如此恩宠。
李霖谕见林安歌如此,上前拉住她的手,放柔了声线说道:“朕也就是先来无趣陪着你玩玩而已,安歌莫要想的太多!”
说着,李霖谕便将她抱于铜镜前坐下,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道:“朕依稀记得有句诗叫,‘妆罢低头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安歌的眉不画自黛,斜插入鬓,时而温柔娇媚,时而英气凛然,甚合朕意。”
“皇上这般对臣妾倒是让臣妾有些为难了,心中既欢喜,又害怕。欢喜的是皇上能够效仿张敞,为臣妾画眉以示恩爱,可是臣妾又怕,被旁人知道说臣妾蛊惑皇上不理政事。那臣妾的罪过可就大了!”林安歌目光如水的看着李霖谕,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情景,如此真实而美好。阳光落在他的脸上,晶莹如玉,林安歌不由得摸了摸他的脸颊,很是欢喜。
李霖谕笑着拉住林安歌的手,威严的说道:“闺房之乐,有甚于画眉者。难道旁人还要去一一过问?是他们逼着朕开枝散叶以皇家子嗣为重,难道朕宠爱嫔妃还有错?总不能一去哪位嫔妃那里直接就步入正题吧,那岂不是少了诸多情趣,天长日久的话,倒是让朕见到女人也没兴趣了。”
林安歌听李霖谕还有心思打趣自己,微微笑着转头看向李霖谕,目光含水,略带娇羞。
李霖谕见林安歌不说话,便缓缓低头,在林安歌的耳垂边停下,似乎又闻到那股好闻的香味。他微微迷醉,霸道的说道:“朕也是人,也是个凡人,享受闺房之乐是理所应当的。朕就不信那些一个个言辞凿凿大义凛然的大臣们他们都不懂床帏之事?”
“皇上……您您您……您真是越来越好色了。怎么这般……”
……口无遮拦!
林安歌娇羞的话语还没有说出口,便感受到自己的耳垂被什么滑腻的东西轻轻舔过,引的她身体不由自主的轻颤。
李霖谕满意林安歌身体的反应,威武的气焰微微压低,在她耳边柔声说道:“更何况自古至今,韩寿偷香、相如窃玉、沈约瘦腰、张敞画眉,又被称为四大风流韵事。朕贵为天子,又怎能屈居人后?”
林安歌被李霖谕后面的比喻惊得微微摇头,自是知道这最后一句那是玩笑话,却也能够感受到李霖谕对自己的这份心。
李霖谕让林安歌转过头看着铜镜:“安歌认为朕画得如何?”
原来在与林安歌聊天之际,李霖谕已经抬手为她添妆容了。
林安歌这才回神过来,目光定定的望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半晌,看向边上的李霖谕,微微凝眉埋怨:“看来皇上的手只是和舞文弄墨,拉弓射箭,这个小小的螺子黛在皇上的手里,可是丝毫没有半点威力。臣妾本就莆柳之姿,经过皇上这么一化便更丑了。”
李霖谕打横抱起她贴在她耳边滚烫的说道:“居然敢说朕画的丑,这是一罪!居然敢说朕宠爱的安歌丑,这是二罪!居然敢当着朕和朕宠爱的安歌面说丑,这是三罪!如此三罪还不够你砍脑袋?”
林安歌知晓李霖谕与自己开玩笑的,自然笑着说道:“臣妾不是说皇上的安歌丑,臣妾是说安歌自己丑!”
“胡说!朕倒是觉得,后宫佳丽三千也比不上你一人!”说着,李霖谕把她放在床榻上,剥下她刚穿好的纱衣。
窗外的鸟儿缱绻,屋里的一对璧人缠绵……
第二日,便是黎山之行,要去的名单都已经被秦璐早早的发放到各个宫中,得到消息的有:坤宁宫、和畅园、禹香苑和百合苑。
本来之前是没有预计皇后的,但是盛妃去找皇后商量的时候,不知道两人之间聊了什么,回来以后气呼呼的将那本来定好的柳泓滟给换成了婉德皇后。
虽然皇后这一次也跟了去,但到底是盛妃主事,因而也只是个陪驾的身份去透透气罢了。她本来并没有病,却非得再众人面前做个身体羸弱的样子,也确实叫坤宁宫的一帮下人非常为难了。
林安歌这边刚刚打理的差不多了,这柳泓滟求红着眼睛前来了,拉着林安歌的衣袖千分万分的不舍。
“妹妹这一去可是要些日子才会回来,姐姐一人在这宫中,多少会觉得孤单。”柳泓滟抬手送上一些自己做的糕点,“这一路上遥远,马车又十分颠簸,那些个宫人都奔着主子伺候,并不顾忌的了你,这些点心是姐姐我亲手做的,你拿上,若是路上饿了便可以吃些!”
柳泓滟是个不爱哭哭啼啼的女子,但是却真心舍不得林安歌。
林安歌瞧着柳泓滟想到李霖谕昨日跟自己说的话,抬手拉过柳泓滟,柔声在她耳边嘀嘀咕咕一阵,引得柳泓滟身体一颤。
“安歌,此话可不要乱说!”柳泓滟着实被林安歌说出的话吓了一大跳,连离别的悲伤都已经没有了,全是惶恐。
她以为这话是林安歌心里念着她,故意说来让她好受的。
林安歌见柳泓滟并不相信,再次附手在她耳边,叽叽咕咕了好长一阵子,将昨日李霖谕与自己对弈之时的情景原原本本的说与柳泓滟。
本来林安歌以为柳泓滟会十分开心的,没想到她听了以后反倒是有些木讷。
“柳姐姐怎么不高兴?”林安歌一脸不解的望着柳泓滟。
柳泓滟这才回神过来,收了自己脸上的情绪,挤出一抹愉悦的笑容,轻声说道:“我哪里是不高兴,我是太高兴了,才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林安歌狐疑的看了柳泓滟一眼,见她此时笑的舒坦,也便放了心:“此次皇后与盛妃均已离去,宫中主事的就是这舒妃娘娘,您若是被人欺负了,尽可去求救。这舒妃心眼善良,并不会坐视不理。”
“好了,姐姐知道了,你快启程去宫门口候着吧,若是误了时辰引来大臣不满,又该掀起一场风波了!”柳泓滟虽然舍不得林安歌,但是不得不为大局做考虑,推着她的身子催促着她快些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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