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下这件事情可不是自己说几句好话就能蒙混过去的,若是李霖谕真的格外开恩了,那以后林安歌在宫里也是挺不直这腰杆子。秦璐四下瞟了一眼往一旁走了两步,小桌子连忙跟上前去。
秦璐压低声音叹了口气,带着些许凝重:“这件事情可没那么简单,莫说这勤昭仪现在还昏迷不醒,就是皇后娘娘这边死咬着不放咱们也是没辙呀!咱家可是听说这皇后娘娘今个儿早上见了勤昭仪身边的那个丫头,名字好像是叫素锦的?你在宫里边的时间也不短了,这事儿你还不明白?”
小桌子眼睛一转有些急切:“师傅的意思是皇后娘娘她有意交代……”
“呸!你这猴崽子的嘴现在越发胆大了,这话也是你能说出口的,枉费了咱家当初那么教导你。”秦璐生气的剜了小桌子一眼,“不管是不是皇后娘娘有意交代的,这件事情的关键都在那做糕点的人和素锦。你想想啊,素锦虽说只是个丫头可却是除了勤昭仪之外最直接的当事人。她的话儿往哪边偏颇,那可是至关重要的。”
秦璐见小桌子那身气质倒是有几分自己当年的风范,微微凝眉,叹了口气,提醒道:“这件事情要事想彻底解决,还是得从根源下手,除非找出那个捣鬼的人是谁,否则很难给安昭仪翻案。”
秦璐瞟了眼小桌子,心里头不由得为他操心。
其实秦璐原本不至于趟这趟浑水,只不过做奴才的自然要为主子分忧,眼看着李霖谕在勤政殿里坐不住了,秦璐又怎么会什么都不来交代?
不管这幕后黑手到底是谁,李霖谕想要的结果无非就是林安歌平安无事罢了,所以他来给小桌子指点一二也不过是为了李霖谕罢了。
“这事儿……”小桌子脸上满是无奈,听秦璐的口气便知道:师父这一次是不能插手帮自己了。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小桌子神色越发恭敬了。
看来自己若是想保主子平安,还是要拿出当奴才的本事了,既然这糕点是从百合苑出去的,一路上若是没有遇到过什么人,那自然问题也就是出在百合苑里头。
小桌子突然想起前几次的事情,他也和林安歌说过这百合苑里似乎有什么不太稳妥的人,如此自家娘娘该是有防备的呀?为何……
秦璐见小桌子一脸茫然的模样,拿着浮尘敲了敲他的脑袋:“你这个不开窍的!不管有没有人,只要你能抓出一个顶包就行了,师父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秦璐无奈,这宫中的生存法则就是这样,他自然也期望小桌子能够找到真凶,但如果实在不可以……
“去告诉安昭仪让她好生养着自己,莫要受什么委屈,咱们皇上啊惦记着她呢。虽然没能亲自来看她,但是以她的聪慧应当明白皇上此刻的为难!”秦璐知道自己不能在百合苑呆的太久了,交代道,“如今皇上也正在为这件事情一筹莫展,唯盼勤昭仪能够快点醒过来也好出来做个说法。”
小桌子连忙点头送走了秦璐,转身便入了自己的房间,躲在屋子里头研究起来……这个时候他很想念轻烟,唯独那丫头,他是信得过的。
房间里的林安歌终于回过神来,动了动身子,看了一眼外面已经沉下来的夜色,感觉浑身僵硬的难受:“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
林安歌望着安静的房间,忽然好想念好想念轻烟……
她嘴皮子扯出一抹清凉的笑意,有些悲伤,有些揪痛,有些无奈。她从来都不是一个无情的女人,她从来都只是想要过与世无争的安静生活,曾几何时,她以为守着百合苑,守着李霖谕守着自己的心,便可以这样平安一生。
若不是轻烟死去,林安歌或许会到现在还不会明白,自己究竟有多善良,究竟有多无能,究竟有多不该爱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这一局,又有人要牺牲了……”林安歌凝眉,掩去眼中的怜悯和无奈,缓缓起身褪去衣裳,裹着厚厚的被子躺了下去。
她觉得冷……
第二日,眼光明媚,午时已过,坤宁宫中,婉德皇后和刚刚用膳完毕。
这个时候,按照婉德皇后平时的作息时间,是应该叫甜儿伺候她午睡了,可是今个儿婉德皇后的精神似乎特别好,愣是留着一同用完膳的阮倾娴没让走,还想让阮倾娴弹琴给她听呢!
甜儿虽然在站的脚都有些酸了,但是没有婉德皇后的吩咐,哪里敢偷懒?只得乖顺的在一旁伺候着。
而且平日里寡言少语的阮倾娴今个似乎也特别的高兴和皇后一起聊个没完,有说有笑的,叫甜儿的心里头不由冷哼一声,觉得十分不痛快:自己平日里看她可怜,老是帮衬着她,这关键时刻,没见的她帮衬自己半分?
见阮倾娴的杯子里没有了茶水,甜儿赶紧上前给阮倾娴倒茶,面上笑盈盈的,很是恭敬。
阮倾娴倒是被甜儿的举动吓了一大跳,连忙亲自用手接了。
虽说阮倾娴是主子甜儿是奴婢,让甜儿给她倒茶是天经地义的理儿,但是甜儿毕竟是婉德皇后身边的红人儿,谁还不得给几分面子?若是回头她生气了在婉德皇后面前说几句难听的话,那阮倾娴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哟!娴昭仪就是客气,做奴婢的给主子倒茶不是天经地义的嘛,娴昭仪这一会儿拘谨一会儿道谢的,可让奴婢如何能承受的了?”甜儿的话虽然没什么过错,但语气里却带着谁都能听的出来的揶揄。
“奴婢今个儿瞧着娴昭仪实在是高兴,平日里都是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的,今个儿倒真是甩开了膀子要和皇后娘娘唠到天荒地老了!”说完,自己个儿还捂着嘴笑起来。
阮倾娴不由的尴尬起来,低垂着头勉强笑笑,然后沉默不语,不敢再多话。
婉德皇后平日就宠着甜儿,可是当着阮倾娴的面也不能视而不见不是?婉德皇后笑着戳了下甜儿的手臂,佯怒道:“你呀!娴昭仪高兴多说两句自是理所当然,本宫今个儿也高兴,正好相聚。”
甜儿一听婉德皇后发话了,哪里还敢跟阮倾娴死磕,立即屈膝一礼,有些调皮的对着皇后笑道:“娘娘说的是,您不用说甜儿也知道皇后娘娘和娴昭仪在高兴个什么。”
甜儿神神秘秘的上前,压低声音说道:“如今宫里头少了一个惹人心烦的,皇后娘娘眼前清明,可不就高兴了嘛!”
说道这里,甜儿瞥了一眼阮倾娴,轻轻一笑,话锋一转:“只是奴婢想着娴昭仪好歹从前和安昭仪有过那么一段儿,这个时候不露面去探望一下,是不是总显得不太好啊?就算是装装样子,也总要说得过去才是。”
甜儿那一脸为难的表情倒好像真的为阮倾娴考虑一样,可这话到了阮倾娴的心里头,明明是在嘲讽自己背信弃义、没良心似的!
阮倾娴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对着甜儿和皇后表忠心:“甜儿姑姑也说了,都是从前的事情了,如今就算是我去了,人家也未必理会。更何况皇后娘娘待我恩重如山,哪里是那安昭仪能比的?我若是再去探望安昭仪,岂不是伤了皇后娘娘的心嘛!”
甜儿揶揄笑着,嘴皮子可比阮倾娴利索,明夸暗贬:“难怪皇后娘娘平日里就直夸娴昭仪会说话,今日奴婢可算是见识到了。”
阮倾娴听了这话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起身刚要告辞却没成想吴振进来禀告,见阮倾娴站在那里,似乎有话对皇后说,吴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阮倾娴尴尬的杵在原地,神色羞赧的看着婉德皇后,一时间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婉德皇后见此情景,心里知道吴振定然有事相告,而阮倾娴一时间也是想不清楚到底该不该告退,便都尴尬在这里了。
婉德皇后微笑着摆了摆手,给阮倾娴一个台阶:“本宫也有些乏了,娴昭仪今日陪伴本宫也大半日了,想必定然疲惫不堪还要应承。快些回禹香苑去休息吧,以后的日子长着呢,不在这一时片刻的。”
“是,臣妾告退!”阮倾娴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对着皇后行礼,然后缓缓的退了出去。
吴振对着阮倾娴微微行礼,见她对自己轻轻一福,然后绕过自己离去,吴振连忙上前,跪在婉德皇后身边,语气很是谨慎:“娘娘,林泽云来啦!”
婉德皇后手一抖,手中的茶盏“砰”的一声摔在矮几上,她眼中划过一道浓烈的怒火,隐忍了再隐忍,才沉声说道:“她来干什么?不知道现在风声正紧吗?”
婉德皇后说道这里,语气微微一顿,胸中火焰翻滚,盯着吴振满是不悦:“让你们做什么你们能做好?简直是一群废物!林泽云居然能留到现在,还真是给本宫长脸呢!”
吴振知道,自己昨日就该将人给请到御花园,推入湖中,然后来个“不小心落水,施救无效”这样天衣无缝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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