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歌听了黄景隽这开门见山的开场白,不由得皱起眉头。虽说自己来了辛者库这些日子黄景隽对自己照顾有佳,可是她也曾对自己几番试探,对于廖寒梅的背景林安歌倒是知道了一二,可黄景隽的城府总是要比那廖寒梅深的多。谁知道她又是不是旁人派来试探自己能否安于现状的人呢?林安歌一时之间也不敢表露自己的心迹……
林安歌低垂下头微微一笑:“景隽姑姑非池中之物,早晚都会一跃青云的。”
“我知道如今和你说这话算是有些早了,不过我阅尽千帆,绝不会看错人的。”黄景隽别有深意的笑看着林安歌,“林姑娘可知道近日后宫出了一档子事情?柳昭仪知晓了曲美人欺负林姑娘你的事情,心里气不过便给曲美人下了药,今日曲美人发病,如今柳昭仪可是身处漩涡之中呢!”
黄景隽明显感觉到林安歌的身子僵硬了一下,知道她是在乎的,只是眼下不问显然是向自己表明心迹,不愿意再参与后宫之事罢了。
黄景隽也不着急,微微一笑:“刘备请诸葛亮出山也要三顾茅庐,更何况我是要请一位主子呢?林姑娘其实心里头关心柳昭仪如今的情况,只是信不过我而已,这些我都明白。”
“景隽姑姑说笑了,奴婢与柳昭仪的确是好姐妹,可是奴婢知道奴婢在辛者库这件事情大家都是心照不宣不会说出来的,所以曲美人欺辱奴婢那件事情也不会公之于众,这样的话依照平日里曲美人和柳昭仪的关系,怎么也没有证据说柳昭仪害了曲美人。”
林安歌自然是按照宫中如今的形式做的分析。这个时候,她已经不像往日那样单纯了,并不是见着人对自己好,就会毫无保留的信任。
“奴婢虽愚笨,可这一点却是能想到的。至于景隽姑姑所说的什么三顾茅庐,请恕奴婢无知。如今奴婢已经落到这步田地,从来没有其它的想法了。”林安歌若是这个时候再回去李霖谕的身边,自然会引来更多是事情,倒不如在辛者库中了此残生罢了。
黄景隽蹙眉无奈的摇了摇头:“林姑娘此时说这些话尚早,天气已经入秋了,林姑娘来辛者库也有些时日了,虽说习惯了辛者库的生活可却不一定能在此多久。”
夜色沉静,秋日的凉气让林安歌的双腿频频不适,辗转难免。一旁的珍珠凑过来悄声说道:“是不是又睡不着了?”
“只是今夜而已,何尝又加了个‘又’字?”林安歌笑着说道,“你不是也没睡吗?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珍珠见她没睡,索性也是大大方方的撑起头看着林安歌:“安歌姐姐,你可听说了后宫里头的事情吗?”
虽说黄景隽交代过珍珠,不许她与林安歌说这些事情,可是珍珠是个不会说谎的人,也管不住自己这张嘴。
林安歌不想让珍珠知道黄景隽别有心机,以免坏了她们两人之间的情分,索性也装作不知情。
“哦?后宫里什么事情啊?”
珍珠把那话又说了一遍,静静的看着夜色下林安歌的脸颊没有一丝表情,心里头有些奇怪:“安歌姐姐,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林安歌勾起嘴角:“我已经不是她们那个世界的人了,有想法又能如何?柳昭仪的确是我的好姐妹,她为了我可以付出一切,但却不代表这件事情就是她做的,我相信皇后和盛妃会查清楚这件事情,给她一个清白的。”
林安歌虽然嘴上这样说,心里头却担心极了,只怪柳泓滟太傻太冲动,这个时候去与曲美人为难,任是谁都看的出来了。
珍珠疑惑的撅起嘴:“安歌姐姐为何只说皇后和盛妃会查清楚,而不提皇上呢?我倒是觉得皇后娘娘和盛妃都是后宫的女人,她们两个说不定会严惩柳昭仪呢!还是皇上公平些。”
珍珠说到这里,又兴奋的抓住林安歌的手臂:“安歌姐姐,你以前是昭仪一定见过皇上喽?那你能不能告诉我,皇上到底长什么样子啊?是个怎样的人?我自小就在辛者库里干活,有的时候出去办事却只远远的见过皇上的背影。”
林安歌不由一笑,心里头有些伤感。
若是非要让她说李霖谕是什么样的人,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又怎么能讲给珍珠听呢?不过珍珠这样的心思倒是让林安歌想起了自己刚入宫的时候,住在璞玉轩里也是这般幻想着皇上的模样。
珍珠见林安歌不说话,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安歌姐姐,你是不是觉得我不知羞啊?可是人家的确是好奇嘛!”
“我不是在笑你,只是我也不知道如何描述皇上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珍珠见林安歌的眼角似乎划过一道泪水,一下子明白自己的话戳了林安歌的痛楚,心里边不由得生出一丝愧疚。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林安歌是美人被打入冷宫,那与皇上一定是恩断义绝的,自己和她聊起皇上不是雪上加霜嘛!
珍珠连忙收敛了心思:“安歌姐姐早点睡,明日还得起来干活呢!”
“珍珠,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林安歌转过身来,“你跟着景隽姑姑多少年了?你可知道景隽姑姑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珍珠思忖片刻皱起眉头:“景隽姑姑是个好人,我自打六岁入宫就在辛者库跟着景隽姑姑。那个时候景隽姑姑还是个小宫女,若不是景隽姑姑照料我,说不定现在我早就死了。”
说道这里,珍珠接着外面投过来的光线,轻轻看了一眼林安歌。
“我还记得那年冬天我生了场大病,景隽姑姑在太医院跪了一夜才请了太医来给我诊治。我这辈子是欠了景隽姑姑的,景隽姑姑就是我的亲姐姐也不为过,将来我若是发达了,必定把景隽姑姑奉养在身边。不过,姐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在珍珠的眼里,林安歌不是个多嘴的人,也从来都不打听这些。
林安歌微微一笑:“没什么,我只是见景隽姑姑在这里心肠最好,所以就问问。”
林安歌听了珍珠这话,心里头琢磨起来。黄景隽既然已经在辛者库呆了这么多年,她还有什么不甘心的呢?林安歌本来平静的心被黄景隽掀起了波澜,久久不能平静。
第二日,林安歌正在干活,那边的秋雁又和旁人说起了后宫的里的是非,关于曲美人那件事情似乎又有了新的消息。
前阵子关于柳泓滟对曲美人下药的事情又一下子烟消云散了,连曲美人自己都不再哭哭啼啼的追究,林安歌不由得皱起眉头觉得有些蹊跷。她想起那日曲美人为难自己的模样,总觉得她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不管是不是柳泓滟害了她,她抓住了机会怎么会轻易松口,定然是中间有人调停。
正在林安歌出神的功夫,黄景隽过来叫了她两三声都不见她答应,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林安歌这才转头过来行礼。
“景隽姑姑莫怪,奴婢一时间没有注意到姑姑来此。”
黄景隽自打那日表述完她的心思便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那件事情一样,一如往昔对林安歌等人颇为照顾,为人也是和气。这倒是让林安歌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不过唯一能确定一点黄景隽并不是什么坏人,否则早就为难林安歌了。
“你不必这样紧张,我只是来告诉你有人要见你,你跟我来!”
林安歌没想到会有人想要见自己,心里头甚是忐忑,却又不知道是谁要见自己,又不敢冒冒失失的去问景隽姑姑。黄景隽给她领到一间房门前,林安歌却在门口见到了小桌子。小桌子见了林安歌的模样不由一愣,没想到就这么十天不见林安歌她竟然憔悴到这样的地步,或许林安歌自己不觉得……
可是小桌子却能看得出林安歌比从前差了多少,小桌子眼睛一红心里头酸涩难忍:“奴才见过娘娘!”
林安歌一时间也没有想到会是小桌子,让他见到自己这番模样着实有些难堪。
林安歌避开身子连忙扶着小桌子起身:“公公还是快起吧,如今我已经不是娘娘,也不再是你主子,你行这样的大礼着实不应该。”
林安歌微微一笑:“小桌子公公近日可好?我听说皇后娘娘承了秦璐大总管的情,把你调回了御花园当差?”
林安歌心中也是一片放心,微微点头:“小桌子,你以后一定要好生跟着秦公公将来必定能出人头地。”
小桌子红着眼睛说道:“娘娘莫要这样说,奴才永远都是您的奴才。”
“自打娘娘走了之后,奴才和小喜鹊姑娘就都被打发出了百合苑,奴才有师父照料着又回了御花园,可是听说小喜鹊姑娘被派去了故去的太后宫中掌灯,虽说太后故去多年那里的日子不大富裕但是好在算得上是清闲,也可安然度日,娘娘不必挂念。倒是奴才和小喜鹊姑娘时常想起娘娘您,想要过来见您一面也着实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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