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婆婆刚说完,就听到身后一阵讥笑的声音。
“姜婆子,你说谁闭不上眼啊?”南方笑的很是可恶,“没想到姜婆子你一大把年纪,竟然还忘不了那些陈年旧事,都被上头关了这么多年了,为何就不能消停点,舒舒服服的颐养天年多好呢!难不成南方不孝敬你么?上头可是特意交代了要好好照顾您,可是如今您总是这样倔强,让南方如何是好啊!”
姜婆婆看着南方那小人的模样,满脸的愤恨。这些年若不是他们这些狗奴才一直瞒着她,说什么莫邺已经死了,她也不至于把当初那段事情隐瞒了那么多年,在自己的心里结结实实的成了个疙瘩。
姜婆婆恶狠狠的看着南方,一副咬牙切齿暗恨不已的模样:“呸,你孝敬我?你这不男不女的没根儿东西也配有祖宗孝敬?上头交代你好好照顾我老婆子,可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冷宫里头的人都看在眼里,如今我活了这一大把年纪也看开了,无非就是生死而已。不过就算是死,今个儿我也得见她一面。”
南方听着姜婆婆的话心里很是恼火,冷冷一笑:“见?见谁啊?若是你们两个相见必有一人要死……自然是不能见的。”
南方又瞟向一旁的知了,冷笑着拿着手中的浮尘敲了敲他的脑袋:“你这狗东西倒是长本事了,不好好的干活反而生出这么多的是非来,难不成你还仗着背后有秦璐秦公公撑腰,不把咱们长禄公公放在眼里?竟然私自带着姜婆子到这来,你是好大的胆子!”
知了连忙跪在地上:“南方公公恕罪,姜婆婆年纪大了,您莫要为难姜婆婆,这都是奴才的错。还请公公开恩,公公开恩!”
“想让我开恩那也行,除非你在这里脱了裤子给姜婆子看看,什么叫没根儿的东西,也让姜婆子好好的闭上那张嘴!”南方这话不仅侮辱了知了,更是侮辱了姜婆婆。
姜婆婆顿时气的大喝一声,拿着手里的拐杖砸向南方。南方没想到姜婆婆会突然如此,哎呦一声倒在地上被砸的头破血流。
南方捂着额头大喊,指着姜婆婆:“这个老婆子疯了,快!快把她给我抓起来!”
知了也被眼前的模样吓坏了,连忙上前抱住姜婆婆:“婆婆您这是做什么呀,要是这样您哪里还能在冷宫待得下去呀!”
知了刚说完,混乱之中身边便有人打了姜婆婆的脑袋,姜婆婆浑身一僵,瞬间倒在了地上。
南方见情况不好,上前查探一番踢了踢姜婆婆的脚,见她浑身软瘫,没有丝毫反应,整个人吓得脸色一变,心里头七上八下的:“完了完了,这下可完了。”
这姜婆婆虽然是个阶下囚,可是过去的事情摆在那里,自然也容不得这样被打死的。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多年这么变着方折磨她,让她死的快点了。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这姜婆婆好几次都病的起不了身子了,却又奇迹般的挺了过来,整个人仿佛有着一股子坚持在心里,总是任由他们折磨而不屈服。
可是今日不得了了……
一旁的小太监吓坏了:“南方公公,这可怎么办啊?”
“怎么办,还不快跑!这老婆子是自己来到这里的,和咱们有什么关系。”说完,南方领着那些小太监便离开了。
知了哭着抱住姜婆婆,悲伤不已,轻轻晃动着姜婆婆的身子:“婆婆,你怎么样啊婆婆,都怪我不好,要不是为着我……这会儿您也不会倒在地上了。”
知了也没看清到底是谁砸中了姜婆婆,虽说姜婆婆的头没有流血,可是却青了一大片,看着当真是不好。
自然,慌乱之下,大家都吓坏了,谁都没有上前去探触姜婆婆的鼻息……
知了的眼泪落下,让奄奄一息的姜婆婆感觉到皮肤丝丝冰凉,半晌,她缓缓的睁开浑浊的眼睛,颤抖着手抬起来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方手帕,又从怀里拿出半块玉扳指。
姜婆婆用尽自己的全身力气,仔细的用帕子包了塞进知了的手里,颤抖着手对着知了的手背轻轻拍了拍,一脸恳求的拜托:“拿好喽……”
说完,她像是完成了世界上最大的使命一般,微笑着闭上了眼睛。只是,她到死都没有见上那个老太婆一面……
可能要带着这股子遗憾到下辈子吧!
林安歌和孟姜匆匆赶来的时候,看见知了趴在姜婆婆的尸体上痛哭流涕,整个人愣住了,她们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是真的。
意识到身后有人,知了猛地直起身子,回头看过去,先是身子一抖,然后猛地就哭喊起来:“昭仪娘娘,孟姜姐姐……姜婆婆她……呜呜呜呜……”
知了后面的话完全说不下去了。
孟姜整个人像是魔怔了一样,使劲摇头,眼泪“唰”的一下就落了下来,整个人猛地扑倒姜婆婆面前,使劲得对着地上的尸体喊:“姜婆婆,你快醒醒,姜婆婆?你是睡着了,对不对?你只是觉得困了,在这里躺一下,对不对?”
林安歌在一旁看着也十分伤感,整个人担忧的上前,跪在一旁,手轻轻的抚摸上孟姜的肩膀,温柔而坚韧的拍了拍:“孟姜,想哭……就哭出来吧!姜婆婆已经去了,逝者已矣,生者定当更加坚强才是。”
孟姜听了林安歌的话,猛地扑倒在地上,痛哭起来:“姜婆婆……呜呜……是孟姜的错,怪我没有照顾好你啊,姜婆婆。”
深秋的地上十分冰冷,林安歌的心却是比这地面还要冷,她的眼里没有泪水,可是却不比孟姜好过。
“呜呜……孟姜姐姐,昭仪娘娘,这件事不能怪你们。其实婆婆是故意在你们还没有起床的时候偷偷叫奴才带她出来的。”说着,知了眼中爬满了自责,瞥了一眼自己手里的东西递到林安歌面前,“这是婆婆临死之前交给我的。姜婆婆未完的心愿就是想要去见那莫姑姑一面……”
“呜呜呜……奴才不该啊!”一旁的知了抽泣着说道,“都怪奴才不好,奴才就不应该拦住姜婆婆的拐杖,而让南方他们带来的人就打中了姜婆婆。姜婆婆是绝对不能这么不明不白死了的呀……都怪我!”
孟姜倒是听得糊涂,只顾着一旁悲戚痛哭。林安歌却是凝眉静静思量,便已经猜到了大致过程。
“这事儿不能怪你!若是之前我能够洞察姜婆婆心中的想法,与孟姜提前做好谋划,兴许现在姜婆婆也不至于就这么去了。”林安歌看了一眼孟姜,缓缓抬手摸着她揪在姜婆婆衣襟的手背之上,低声说道,“孟姜,我们不能让姜婆婆冤死,但是此时此刻你一定要沉住气。刚才听知了的话,我已经猜到故事原委,你附耳过来,我悄悄说与你……”
果然,孟姜止住了哭泣,一双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林安歌,缓缓将头靠过去。
“什么?”孟姜盯着林安歌,目光落到她手中的东西上,眼神发憷。
“孟姜姐姐,这件事情都怪奴才,若不是……”
“这件事情不能怪你!”孟姜猛地打断了知了的话,咬牙切齿,恶狠狠的说道,“怪只怪那个南方简直是个畜生,竟然连姜婆婆都不放过。”
孟姜跟着姜婆婆的时间最长,自然更是伤心多些。
林安歌叹了口气,看着手中的帕子里包裹着半个扳指,心绪不宁的看着姜婆婆的尸体。姜婆婆和莫邺一定是有什么渊源,所以就是冒死也要相见。林安歌已经猜测出这件事情不简单,并且告诉了孟姜……
这个仇,算是扎根在孟姜心里了。
当然,林安歌心中的仇恨也添了一把火,越来越痛恨这个人吃人的地方了……
半晌,林安歌转头给知了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将姜婆婆的尸体轻轻抬回她们住的房间,然后留着孟姜与姜婆婆多呆一会儿,自己则领着知了走出房间。
知了跟在林安歌的身后悄声来到另一间废弃的隐蔽屋子:“美人,姜婆婆的后事儿可怎么办呐?长禄公公若是知道了姜婆婆没了,定然会六神无主,说不定还会拉出个替死鬼来和上边说呢。”
林安歌皱起眉头很是疑惑:“刚刚你说姜婆婆是不能死的,到底为何?平日里长禄和南方对姜婆婆并不好,为何还怕她死呢?你们所说的上头又到底是谁?”
知了摇了摇头:“其实奴才也不知道,但是大家都这样说的,上头有人要姜婆婆活着,姜婆婆在冷宫是绝对不能这么死的人。若是她死了,肯定会有人遭殃的。”
这叫什么话?难道姜婆婆还像是受了什么诅咒不成,若是上头的人真的这样在意姜婆婆的性命,为何还要放任姜婆婆在这里受苦呢?
林安歌左右思忖片刻却突然想起了当初姜婆婆刚刚知道莫邺还活着的时候所说的话,莫邺本活在世上可姜婆婆不知,又故意把姜婆婆与莫邺两人分别关在冷宫的不同位置,让两人不得相见。
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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