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歌转过身来看着萍儿扶起仪态万千、慵懒妩媚的盛妃,见她向前走了两步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你今日来的时候就应该想好了要怎么收场。你父亲的事情的确是我甘家所为,可你如今不也是打算救他吗?当然,若是你薄情寡义亦或是甘心了从此以后在后宫没有外亲支持,那就尽管让他们查了你父亲,流放了你林家人便是。否则……”盛妃轻蔑冷笑,“否则你就放低了姿态来和本宫合作,本宫保证会让你父亲和林家完好的在朝廷上风光不减。孰轻孰重,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林安歌皱起眉头一脸的阴沉,盛妃开出的条件显而易见,利用威胁自己来帮她做她不能做或者不愿意做的事情,若是自己不答应那失去了林家这个前朝的关系,又让李霖谕种下了心结,之后,盛妃自然也不会放过自己这么碍眼的人。到那个时候与其自己什么都没有做的惨死寥落,倒不如忍一时之气与狼共舞,虽然危险至极但却也能有一线生机。
林安歌捏紧了拳头思忖片刻,凝重的脸上瞬间绽放出一个笑容,对着盛妃轻轻行礼:“盛妃既然这么看得起臣妾,臣妾又怎能让让盛妃失望?凡事必有代价,臣妾倒是想知道臣妾应当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又会换取什么样的筹码。”
“宓昭仪果然是能屈能伸,也不知道你风光的时候可想过是否会有此刻这般境地?”盛妃咄咄逼人的看着林安歌,语气里尽是羞辱之意。
林安歌心里冷笑,面色却是依然温和:“盛妃说的哪里话?臣妾又不是第一次在盛妃您的麾下,如今不过是旧事重演有何不妥?更何况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的事情咱们也见得太多了,一时得意难免也有登高跌重的时候,臣妾并不放在心上。相反倒是还期待下一次故事的转折呢!”
“你过来,本宫现在就让你先替我做一件事情。”盛妃微微一笑,叫林安歌走到身前,抬手递给林安歌一个锦囊,“出去再看!”
林安歌疑惑的看了一眼,便揣在兜里了。
盛妃微微冷笑,看着林安歌,半晌,摆摆手:“你先退下吧,本宫累了。”
林安歌对着盛妃心里,转身离去,心事重重的从和畅园出来。
跟在林安歌身后的小喜鹊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只觉得林安歌出来时候和进去时候的状态相差甚远。
“宓昭仪留步!”身后传来萍儿的声音,林安歌皱起眉头来停下,转身有些不耐烦的看着萍儿,这份火气自然不是对萍儿发出的,只是觉得萍儿来必定是盛妃又有什么事了,所以心中不悦罢了。
林安歌皱起眉头来看着萍儿一脸恭谨的笑容,开门见山:“尊等宫女可是有什么事情要代盛妃转达吗?”
“宓昭仪客气了,直接唤奴婢萍儿就是。盛妃让奴婢把这个交给您,说让您尽快达成,也好了了彼此的心思。”萍儿若有所指的笑看了眼小喜鹊,小喜鹊低垂着头退后两步,萍儿压低声音客气的说道,“宓昭仪切勿多心,奴婢没有旁的意思,只是宫中形势不好,宓昭仪也要为自己打算才是,莽撞的事情可不能再有了。不过这里边盛妃说的事情您最好还是狠下心来办了,以后或许还有报仇的机会,不过也要小心黄雀在后。”
林安歌自然知道萍儿说的是今日自己去和畅园兴师问罪之事,非但没能拿住盛妃反而自己陷入了龙潭虎穴,原来人家就等着瓮中捉鳖自己都不知道。只是林安歌却没想到萍儿会和自己说这话,一时间也有些惊讶和疑惑。
萍儿见林安歌也疑惑自己为何这样做,微笑着屈膝一礼,眼中一片淡淡的平静:“宓昭仪不必多虑,奴婢说这些只是想送您一个情分,就像奴婢刚刚说的宫里的形势不好,奴婢虽说跟了盛妃多少年了不会背叛她,但是也不会把自己的路堵死。奴婢从来不是决绝之人也没得罪过什么人,虽然在盛妃身边难免会被人认为是一脉,可奴婢所所作所为向来无愧于心。在奴婢眼里宓昭仪绝非简单的人,也定然胸有乾坤四海,所以今日之事就当做是奴婢一厢情愿的卖您个好,若是有朝一日奴婢真的有所困顿,还请宓昭仪不要忘了今日的情分。”
林安歌有些似懂非懂的看着萍儿,这丫头平日里瞧着聪慧可却从不言语,对谁也没显示出太好和不好,反倒是像个极为稳重的人。今日说出这些话来定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看来她好像是知道了什么或者预测到了结局吗?
林安歌轻轻的点点头,眼中一片淡淡的理解:“萍儿姑娘能有这份心思就说明你不是个狠辣之人,能聪慧的为自己后路打算是无可厚非的,今日之事若是真的,我林德音定然会牢记于心。”
林安歌低垂下头表达谢意,转身离开。
还没等到落雪园林安歌便碰见了阮倾娴站在亭子里看着她,林安歌示意小喜鹊在此等候独自前去见阮倾娴。
阮倾娴今日还了平日的装束,反倒是衬托出拂柳一般的飘渺和娇柔来,站在湖边美不胜收。
林安歌微笑着转头看向湖面,笑着对阮倾娴说道:“娴昭仪好雅兴,如今秋水涟漪碧波徐徐,虽说秋风料峭可却最适合凭栏而望。一叶落而知天下秋,一招错而知身后事,娴昭仪可知道今日我输了什么?”
阮倾娴的眼底闪过一丝波动,没想到林安歌会说的如此直接,带着几分淡淡的不屑:“我还以为你会在意在我面前提及输,没想到却这样自然的就说了出来。你父亲的事情可并非是我没有帮你,你也知道盛妃现在还怀疑我的忠诚,不会在我面前多说一句的。”
那日阮倾娴听了林安歌的话后便去向盛妃投诚,其实是林安歌和她商量好了的计策,只是没想到利用红烛的事情的怒了盛妃,被盛妃在前朝的事情上将了一军,接下来还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无妨,事已至此我倒是信了古人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盛妃如今气焰嚣张也未必会撑得了多久,谁都明白盛极必衰的道理,我从来不信有谁可以万古长存。”林安歌笑着看了阮倾娴一眼,转身离开。
林安歌走在僻静的小路上独自拆开了那锦囊,上面的字迹很明显是用反手写的,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盛妃倒是聪明多疑,生怕林安歌拿着这字条兴风浪,可是她想不到的是当林安歌看到字条的内容之时,就已经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林安歌静静的站在小路上呆愣着,内心没有一丝起伏波澜反而像是失去了空气的水域,潮湿而寒冷,憋闷的人根本透不过气来。
“主子,您怎么在这呢?”小喜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安歌一把把那字条揉成一团塞进袖子里。
“我不过是从亭子里出来的时候没见着你,所以就打算自己先回去呢。”林安歌微微一笑却有些苍白勉强,“你刚刚去哪了?”
小喜鹊皱起眉头来左右瞧瞧,心里有些疑惑林安歌的模样,刚才自己明明就在一旁等着的,是林安歌自己从另一边出去了才没见着自己呀,更何况这个方向与刚刚的亭子相比,根本不是回落雪园的路啊。
小喜鹊见林安歌那副神色就知道必定是被盛妃的事情搅和的心神不宁,既然林安歌不说,她也不问,笑着随口说道:“奴婢的耳坠子不小心掉了,所以就回去找找。”
小喜鹊扶着林安歌回落雪园,刚到了清欣园的门口林安歌就不动了,转眼看着清欣园的大门神色凝重而忧伤。
正巧院子里端着茶盏的采莲经过一眼就看见了林安歌,连忙上前来请安:“宓昭仪难不成是和柳昭仪心有灵犀吗?柳昭仪前脚刚过来您就来了,舒妃娘娘见了您来看她一定高兴。奴婢特意做了茶花糕,都是用蜂蜜淹了花瓣做的,香甜可口,您快进来尝尝!”
林安歌笑着点点头提起裙摆走上台阶,见采莲手里拿着那盘糕点精致可人,可林安歌的心里却划过一丝为难的想法,随即被自己吓到了一般回过神来。
林安歌进屋的时候就瞧见了柳泓滟趴在舒妃的大肚子上听着什么,舒妃脸上的笑容不似从前疯玩时候的灿烂,而是一种温馨而带着光环的美好,一刹那间仿佛周围的时空都黯淡下来变成黑白的颜色,只有舒妃才那么真时的存在过。
林安歌深吸了口气刚要逃避回落雪园去,却被柳泓滟瞧见了。
“林妹妹,你来啦!”柳泓滟连忙起身上前拉住林安歌的手,“刚刚我特意去找你见你不在,就想着你定然是来看舒妃娘娘,所以我就到了清欣园来。可我又庆幸幸好你不在了,否则我还没有机会听到舒妃肚子里皇儿的声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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