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歌刚要让人入席,谁知小桌子从外头跑进来欣喜的禀报:“禀报娘娘,惠嫔过来看您了。奴才见她带着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兴许有事儿所以没敢拒绝,赶紧来报告娘娘拿主意了。”
林安歌听小桌子这样说,也没想到惠嫔今日这样赶巧会来,可一想这惠嫔又不是旁人,于是连忙让小桌子把惠嫔请进来。惠嫔一进来见到这满堂的架势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十分高兴:“妹妹可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呢,敢情我来的正好却也不巧,打扰了妹妹和宫人的雅兴。不过今日我可是特意来给你送东西的,你看了之后保准庆幸我来的好!”
惠嫔连忙叫了素秋来打开食盒,只见里头全都是各式各样的菜色,竟然比林安歌特意从御膳房花银子送来的更精致。林安歌瞧着那菜色也是新鲜:“姐姐这是从哪弄来的?如此精致的菜肴我还是第一次见呢,难不成姐姐是知道今个儿我落雪园机会,特意带着东西过来凑热闹的么?”
林安歌掩面打趣的笑起来,连忙拉着惠嫔的手到大桌上坐下,又吩咐小喜鹊给她加了碗筷:“姐姐既然赶得巧那就坐下来一起用膳吧,刚好我也觉得自己一人一桌太过无趣,偏偏宫里这些丫头奴才都谨慎规矩的很,一点也不肯逾越,搞得他们倒是热闹我自己一个人冷冷清清。”
惠嫔笑着瞟了林安歌一眼,满脸喜庆的说道:“我今个儿本是去前朝安排了招待使臣的宴会,你也知道那些使臣虽然表面上对咱们皇上百依百顺,可性子却野的很带着一股不服气的劲儿,上了菜之后偏说不如这个草原上的烤肉,不如那个帐子里的卤味,把咱们大熙朝本来清淡的菜色硬是说的寡淡无味似的。咱们皇上一个不高兴便命御膳房拿出绝活来,御膳房的厨子们自然也是有两手的,做出来的东西精致漂亮,差点晃花了那些使臣的眼。皇上又说咱们大熙朝的菜色讲究的是养生之道和色香味俱全,万不是他们那些东西可比,那些使臣吃了憋,哪里还有心情品尝佳肴?之后皇上把这些东西赏给了我,我一想这好东西我自己一个人也吃不完,倒不如送来给你。”
其实惠嫔这话也多少有些混活,本来惠嫔是想着这样的好东西倒是给舒妃那怀着身子的人更好,舒妃怀孕辛苦胃口也不好,兴许看到这菜色精致能进食的更香些。可走到半路却又想起来这送东西是好事,可若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只怕就变成坏事了。更何况还有林安歌对勤昭仪那件事情在先,即便谁都清楚林安歌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可又哪能说的清?
一想到这里惠嫔便觉得自己有些鲁莽了,想要带着东西回去可脚下却也到了清欣园,转而到了落雪园来便是。
林安歌虽然听出了些猫腻可却也不至于戳破,惠嫔吃不完难道自己能吃完吗?想必是有了好吃的想给有了身子的舒妃送过去,中途又想到了别的。毕竟惠嫔保全自己独善其身的想法也是对的,她送了舒妃的话舒妃若是检查了好像信不过惠嫔似的,若是不检查万一有心之人从中做了什么手脚,害了舒妃不说也害了惠嫔。
“姐姐如此想着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才是,今个儿是迎接景隽姑姑,也是我感谢姐姐一直以来的照顾,我这可算是借花献佛了!”说着,一群人哄笑起来,其乐融融的画面怕是不能再有。
门外站着的柳泓滟看到这里,心里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身后的荷花小声问道:“娘娘,咱们还进去吗?”
柳泓滟摇了摇头,脸色有些暗淡,垂眸说道:“没见着安妹妹正忙着吗,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柳泓滟转身离开了落雪园。
第二天一早林安歌因着昨夜喝了些酒的缘故起的晚了些,刚坐在镜台前梳妆,黄景隽就走进来报喜说是勤昭仪醒过来了,林安歌惊喜的一下子站起来,随即便带着黄景隽和小喜鹊前去雨薇苑看望勤昭仪。
林安歌刚进了雨薇苑便见柳泓滟和惠嫔等人已经站在那里,林安歌笑着上前拉住柳泓滟的手:“柳姐姐,勤昭仪可是真的醒过来了吗?”
柳泓滟见林安歌如此高兴,又看了看她握着自己的手,淡然的笑着点头:“勤昭仪的确是醒过来了,不过这么久没有进食身子虚弱的很,这会儿又昏睡过去了。听太医的意思说勤昭仪的毒是解的差不多了,眼下只是开了些恢复的补药。”
柳泓滟不着痕迹的放下自己的手,心里头有点别扭。
对于柳泓滟的不同,林安歌倒是没有察觉,反而高兴不已的说道:“这下倒是好,我这心里的石头也总算落地了。”
林安歌和惠嫔与柳泓滟又说了几句闲话,祝福勤昭仪身边的素锦若是勤昭仪有什么消息赶快知会一声,这才离开了雨薇苑。惠嫔急着前去处理后宫事务先走一步,只剩下柳泓滟和林安歌两人。
林安歌叹了口气,对着身边的柳泓滟说道:“柳姐姐,如今勤昭仪醒过来我这心里真是百感交集,想象当初她突然助我,然后因我而被人设计陷害……若是她醒不来,我这心里这辈子都会愧疚的。”
“有时候我也祈祷,幸好当初出事的人不是你,否则我就算是死了也难以抹去心里的后悔,也正是因为有你一直在身边我才能走过这些风雨。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才好。”
柳泓滟听了林安歌的话,心里一阵感动,又为昨日自己心里的别扭和想法感到后悔,不管怎么说自己和林安歌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哪里会有什么生疏呢?都怪自己太敏感想的太多了,若不是及时醒悟反倒是伤了姐妹之情。
柳泓滟笑看着林安歌,一脸激动:“林妹妹可还记得当初咱们一起入宫时候的话吗?这句话我总是问你,你也总是回答的出来,既然如此咱们就相互扶持的姐妹,哪里还有什么感激?若是你我易地而处,难道你不会像我这样做吗?”
“我自然会的!”林安歌连忙说道。
“那不就是了?”柳泓滟笑着拍了拍林安歌的肩膀,“瞧瞧你这瘦弱的模样却偏偏倔强的好像能撑起天来似的,若是姐姐能帮你分担一些,就好了。”
两人一阵感动,拉着手刚要走却瞧见吴良走了过来,林安歌的脸色顿时僵硬苍白起来。柳泓滟见林安歌如此,上前一步把她挡在身后,笑着说道:“吴公公好雅兴,可是来逛园子的吗?”
吴良一笑,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意思,半晌,才道:“宓昭仪柳昭仪安!奴才哪有那个福气能逛园子呢?只是知道勤昭仪醒过来了,奴才奉盛贵妃之命前去看看,没想到就在这里遇见了宓昭仪和柳昭仪二位。不过也正巧了,奴才出门的时候盛贵妃娘娘正好有句话要带给宓昭仪,这也是二位体恤奴才不忍心让奴才跑腿儿呢!”
吴良伸出手臂做了个请的姿势。
林安歌和柳泓滟对视一眼,往一旁走了几步,到僻静之处,才低身开口:“有什么事情就说吧,但愿盛贵妃下次别这么明目张胆的来找我。”
“宓昭仪说的是,不过盛贵妃既然已经决定的事情也就不背着什么人。盛贵妃只是想让奴才问问宓昭仪,那件事情到底办的怎么样了,亦或者是您打算什么时候办?”
林安歌沉默片刻,转头看着吴良,挑眉说道:“若是我说我不答应呢?”
吴良没想到林安歌会这样说,随即一笑,满脸得意。
“那令尊大人自然也就没什么希望出来了,听说天牢里最近在闹病呢,已经死了不少人。令尊大人虽说是要犯关在了别的牢房,可相信过不了多久也……”吴良释然一笑带着几分无所谓的模样,“这种事情全看天意,谁能说的好呢!而且盛贵妃娘娘知道宓昭仪你重情重义,所以特意准备了一份礼物给你,只有事情办成了才能给你。”
吴良从袖子里拿出一块帕子呈给林安歌。
林安歌斜睨了一眼却一下子定格住,那紫色的帕子上绣着异域花纹,是林安歌再熟悉不过的。
林安歌一把抓起那手帕捏紧了拳头,热血几乎都要沸腾了,双眼微微泛红,压着怒气沉声说道:“没想到你们竟然如此卑鄙,这件事情和孟姜没有关系。”
她实在没想到盛贵妃竟然会去冷宫用孟姜威胁自己,想来此刻孟姜已经被盛贵妃控制起来了,若是自己不按照盛贵妃的要求做的话,估计孟姜性命不保。
这哪里是当初说的交易,做与不做顺遂自信?分明就是自己已经上了贼船!林安歌可以不在乎林家,但是却绝对不能不在乎那个给自己最多温暖的孟姜。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冷宫之中,她们相互依附着逃出火场,相互扶持着一步步走下去,若是没有孟姜夜夜穿冷河而过,她林安歌又怎么可能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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