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丽公主这话未免太过狭隘了。”林安歌微笑着走上前说道,“难道皇上不喜欢你就不是个好皇帝吗?古丽公主率性洒脱,是草原明珠,定然有多少勇士仰慕,又何必在此对一个不喜欢你的人施以犀利言辞呢?”
林安歌的语气不重,甚至是温柔含蓄的,可是说出来的话却仿佛带着刀锋,四两拨千斤的将古丽苏如合给堵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古丽苏如合只得对着林安歌冷哼一声,不屑的瞥了一眼,以自己的身份压人:“这大殿之上哪里有你说话的份?我只要皇上一句话!”
李霖谕叹了口气,摆摆手,沉声说道:“古丽公主毕竟是年纪太小,还有些顽皮的性子。回鹘使者,不如你们在京都多住些日子,等公主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厌倦了,或许自己就嚷着回去了。再者,也让朕好好想想,毕竟这是关系到公主一辈子幸福的事情。”
回鹘使者也是十分难堪,他虽然带着和亲的任务而来,但李霖谕若是不同意和亲却也愿意与回鹘修百年之好,那他也乐得其成。可没想到这古丽苏如合竟然一心就要嫁给李霖谕,倒是让他这个回鹘使者也是为难了。他站起身来行了个礼,“多谢皇上!”
众人都退了出去,李霖谕这才问林安歌有什么事情特意跑一趟,林安歌把小桌子的事情给他说了,李霖谕显得十分欣慰,似乎对于林安歌和舒妃的感情极为看好,立刻就答应了:“难为你把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给送出去,朕记得那个小桌子十分机灵聪慧,你能舍得,也足见你是真心念着舒妃,她没有白白信任你。”
林安歌听了这话,心里头不由得有些郁闷,淡然的扯了扯嘴角告退。出了门却见梅子林和扶桑使者在不远的拐角处说些什么似的,林安歌皱起眉头思忖片刻,刻意绕到他们身后的月亮门外偷听。
“使者大人说的太轻松了,本侯已经在巍山守陵多年,此番回京太过匆忙,只有舞阳公主跟着回来,她还在巍山,本侯如何能让你见得?”说话的是梅子林,难道扶桑国使者与梅子林府上的人还相识吗?这倒是未曾听说。
“可无论如何,微臣不远万里的来到大熙朝十分不易,若是不能见了公主回去实在是太可惜了。”
扶桑国公主?扶桑国的公主不是孟姜吗?林安歌的心里头顿时一凛,到底是扶桑国的另一个公主,还是说孟姜?林安歌突然回忆起来孟姜在清心阁中和自己说过的话,她是扶桑国的公主,来到大熙朝却跟了一个驸马,而梅子林也是驸马,难道抛弃孟姜的那个男人就是梅子林,而伤害孟姜的那个大熙朝公主就是舞阳公主?林安歌不由得让自己心中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倒吸一口凉气似乎根本没有办法接受。从前听孟姜口述没有多少波澜是因为觉得那些事情已经很遥远,可如今那个人就在眼前……
梅子林似乎有些不悦,转身拂袖而去,那个扶桑国的使者叹了口气,眼中一片淡淡的无奈和失望:“只怕王上又要失望了,也不知道公主到底怎么样了,为何舞阳侯偏偏就是不让见她呢?”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林安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绕过月亮门叫住那扶桑国使者。此刻林安歌才第一次打量了使者原来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真不知道扶桑王为何要派他前来出使大熙朝,在林安歌看来若是路上有个什么意外,只怕他都不能落叶归根了。
“宓昭仪是在叫微臣?”
林安歌微笑着点点头,自打中秋夜宴之后林安歌备受关注,这扶桑使者知道她的封号倒也情有可原,更何况刚刚在勤政殿上两人还见过。
“臣妾只知道大人是扶桑使者,却还不知道大人该如何称呼?”
“微臣姓孟名昭,宓昭仪若是不嫌弃唤微臣孟翁亦可。”扶桑老使者眼中一片淡淡的温和,对着林安歌微微行礼说道。
孟?果然和孟姜是一族,林安歌连忙急切的求证:“那孟翁可知道孟姜吗?”
孟翁的神色有几分激动:“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林安歌激动的点点头,眼里噙着泪水,对着使者忍不住上前捏住他的手,说道:“正是!”
只是,林安歌并不知道该不该将孟姜的事情告诉这位扶桑使者,毕竟这人年纪已经不小了……她害怕对方承受不住打击,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告诉孟姜的家人她如今的境况!
“其实孟姜现在在福王府……还算好吧,她和梅子林之间应该经历了一些事儿,我已经托福王好好照顾她,扶桑使臣也可放心了!”林安歌对着使臣微微行礼,将孟姜的下落告诉了扶桑使臣。
至于别的东西,林安歌觉得还是应该由孟姜自己去说。
“多谢宓昭仪!”扶桑使臣老眼之中闪过淡淡的泪痕,微微行礼,转身慢慢离去。
林安歌望着那佝偻的背影微微叹息,心事重重的回了落雪园,却已经见小喜鹊红着眼眶迎接出来,大抵是小桌子为了不尴尬在自己回来之前离开了,林安歌的心里也怪不好受的。
“你这是哭了?”林安歌有些好笑又无奈的问道。
小喜鹊略微淡笑着点头,有些羞涩和尴尬。
“相处的久了难免觉得有些伤感,不过好在小桌子也是去做件好事,替舒妃娘娘守陵,就算主子您派奴婢去。奴婢也是要去的。舒妃娘娘,人好!”想了想,小喜鹊又说道,“刚刚进宝公公已经把采莲交给娘娘您的那件衣服给挂起来了,就等着娘娘您回来看呢!”
林安歌走到门口,就瞧见进宝上前来笑着请安:“奴才见过主子,主子万安。”
“起来吧,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这个跪法儿可是要耽误太多时间了。”林安歌笑着问他,“可都和你师父说好了吗?你师父没责备我横刀夺爱吧?”
“主子哪的话?师父高兴还来不及呢,奴才要是辅佐主子能有个什么建树,师父说那他脸上也光彩。”进宝憨厚的笑笑,“主子,那件革丝金缕衣奴才已经弄好了,见上头有几颗珍珠松动了,奴才特意又给重新串了,主子您去瞧瞧?”
林安歌惊喜的看着进宝,忍不住问道:“你还会弄针线?你怎么知道那件衣服叫革丝金缕衣的?连我都不知道呢。”
林安歌将舒妃那里芳昭仪的东西拿回来之后好生看过那件衣裳,与自己平日穿的不同,款式十分复杂,料子又是自己没见过的,上头绣着许多奇珍花草,之间又点缀了珠翠宝石,十分炫目。即使是经过岁月的流逝,这件衣服从里到外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损坏和黯淡。林安歌摸不透到底是怎么回事,便也没敢乱动,等着哪天有功夫叫人挂起来好生研究。毕竟芳昭仪的东西应该不会太过难以辨认,她离自己不过隔着几年而已。
“主子说笑了,奴才在内务府什么东西都见过些,即便是本朝没有的,在内务府的记录档案上也是有记载的。奴才不才,但却知道努力,所以才知道这衣裳叫革丝金缕衣,不过说实在的,旁人的确不知道。”进宝实在,也没有过于谦虚奉承,边走边说道,“不过奴才瞧着那革丝金缕衣似乎不是那么完整,好像少了些什么似的。”
林安歌瞟了进宝一眼,没想到这个他也能瞧的出来。正想着便到了里间,这里是林安歌的寝室,若无意外旁人不会进来。只见那衣裳被进宝收拾的服服帖帖套在衣架上,此刻才看见革丝金缕衣的庐山真面目,在阳光下那些华贵的珠宝耀眼迷人,就连布料都是泛光的,犹如波光粼粼的湖面荡起水波涟漪,比之之前李霖谕赏给自己的萤舞荧光布料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
林安歌上前抚摸着那花瓣上本应该镶嵌了东西的地方,有些疑惑的说道:“这里是不是有些空余呢?”
“主子聪慧,按照奴才猜测,那里应当是有一十分重要的物件儿,不过奴才才疏学浅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听说革丝金缕衣制作十分讲究,不是随意刺绣的,镶嵌之物也定然是有说头。主子容奴才回头去内务府查查,再来回禀主子!”
林安歌点了点头,心里却总觉得这见衣服上面有什么东西很是熟悉……
惠嫔和柳泓滟走在御花园的路上,惠嫔疑惑的转头看着身后的柳泓滟一眼,有些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件事情可是皇上名言禁令别人提起来的,你这胆子可是越发的大了。”
“我又没去旁人那里说,惠嫔姐姐你又不是外人,姐姐进宫的早,定然知道芳昭仪当年的事情,你就告诉我吧!”柳泓滟央求的拉着惠嫔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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