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德皇后微微一笑,看了一眼阮倾娴和祥嫔,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这也倒是有点意思,这胡太医年纪轻轻的,竟然和那边如此要好,难不成是有什么旁的事儿?”
婉德皇后挑眉一问,那眼神复杂的似乎是故意在提点什么似的,可是这样的事情谁敢乱说?阮倾娴保持沉默,一旁的祥嫔也没说什么,但是两者区别在于阮倾娴是知道却不言,而祥嫔却干脆不晓得婉德皇后是什么意思。
阮倾娴沉默了一会儿,看了一眼皇后,似乎理解了什么,嘲讽一笑,顺着婉德皇后的意思说了下去:“皇后娘娘不知道么?那胡太医死的那天可正巧是要成婚的日子呢。好好的大喜事儿却变成了丧事儿,真是可怜了那冯家大小姐,还没过门就先守寡了。”
阮倾娴说着还叹了口气,仿佛真的很心疼那个没有见过面的冯家大小姐似得。
婉德皇后想了想,淡然的说道:“若是没过门的话倒也算不上是守寡,再不过也就是这门婚事不做数了而已。好好的姑娘青春貌美,怎么就能扣上守寡的名声呢?若那冯小姐是本宫的妹妹,本宫听着也是会觉得不痛快的呢!那冯家的大小姐可是吏部侍郎冯秋声家的?是冯美人的姐姐?”
“的确是冯美人的姐姐,但却是堂姐,乃是冯大人兄长家的女儿,冯大人的兄长去的早唯独只有此女,所以冯大人也是当做掌上明珠一样对待。不过臣妾可是听说这冯大小姐可是个才貌双全的名媛,京都里十家不说有九家的公子倾慕,倒是也有七八家了!”阮倾娴淡笑着摇了摇头,“要不臣妾怎么说可惜了呢!”
婉德皇后略微点点头,心里头却萌生出一个想法来等待实施。此刻凌罗却走进来拿着一副李霖谕刚送过来的书法,对着一众妃嫔行礼:“皇后娘娘安,祥嫔娘娘安,娴昭仪安!这是皇上刚刚送过来的书法,说是亲手写来送给皇后娘娘您的呢!”
“哦?皇上可向来是惜墨如金的,平日要求他一副字难上难,今日看来皇上的心情不错。”婉德皇后心里头十分高兴,可嘴上却也不能说太多,倒好像是自己没有矜贵了似的。
祥嫔见刚刚阮倾娴一路嘴甜,自己若是再不说点什么倒好像是落了下风一般,连忙笑着拍马:“这才说明皇上心里头宠爱皇后娘娘呢,旁的金银珠宝谁都有,只有皇上这墨宝才难得。最难得的东西当然是送给皇后娘娘您了,到底还是中宫,皇上可不是一般的厚爱呢!臣妾恭喜皇后娘娘了。”
阮倾娴心里头冷哼一声,也顶瞧不起祥嫔的,从前祥嫔胆子小,皇后也不待见她,现在她自己送上们来贴了皇后的脸,自然也不能打发回去。只是一把年纪了却也没在宫里混出什么名堂,又无所出,只怕这辈子也就只是个嫔位了。
听了祥嫔的话,婉德皇后也是高兴,便命凌罗打开给两人瞧瞧,可打开的刹那却让婉德皇后瞬间冷了脸。只见“修身养性”四个打字跃然纸上,那样刺眼,这李霖谕不是明摆着让婉德皇后静思己过,别乱折腾的意思么。婉德皇后脸上很是难堪,而刚刚把她一顿奉承的祥嫔站在一旁也是尴尬的无话可说,恨不得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阮倾娴见此情景,连忙起身笑道:“恭喜皇后娘娘,皇上这是担心您身子不好,不想让您过于操劳后宫琐事呢。皇上多关心娘娘您呐,要说这凌罗不懂事,怎么也不知道先拿来看看到底是什么字,也好直接谢过了前来送东西的公公。”
凌罗也知道自己有些鲁莽了,早知道是这样让婉德皇后难堪的事情,何必拿出来显摆呢?凌罗连忙人两个错退下去。祥嫔见阮倾娴这样说,把错都归结到了凌罗身上,也连忙笑着对婉德皇后说道:“皇后娘娘别生气,这凌罗到底也不是在您身边伺候的,虽说平日里没什么事情的时候看不出什么,也算乖巧懂事儿,可毕竟还是不如甜儿想的周到。”
阮倾娴心里头冷哼一声,这祥嫔倒是还会顺杆爬,自己可没有想要夸赞甜儿的意思。甜儿对她向来不恭,她又怎会替甜儿说话?若是甜儿能死在辛者库,她阮倾娴都要拍手叫好了呢!
婉德皇后听祥嫔的话也是十分郑重的点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甜儿在辛者库也是挺久的了,怕事也应该有好几个月了吧?那丫头跟在本宫身边多少年了,尽心尽力的,本宫还是要尽早把她接回来才好。”
一说起这件事情,殿门口站着的吴振便有些不高兴了,心里冷哼一声很是不屑。
三个人又聊了一会儿,祥嫔和阮倾娴便起身告辞,婉德皇后笑着点了点头让她们退下。祥嫔先是出了去,阮倾娴也刚要走却被婉德皇后叫住,婉德皇后朝着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走过去些。
阮倾娴上前几步谨慎的问道:“皇后娘娘可是有什么吩咐?”
“那件事情既然已经办到这种程度,也该是时候收场了。她既然已经到了生死边缘,就让阎王爷收下她吧,不必再让她回来了。”婉德皇后垂下眼帘,又语气森然的嘱咐一句,“小心些别露出什么马脚来,这个时候若是惹出麻烦来的话,本宫也是为难的很呐!”
阮倾娴连忙屈膝行礼答应,对着皇后行礼:“臣妾明白!”
阮倾娴退了出去之后,正巧看着远处缓步往宫门方向走的舞阳公主,眼中染上了一丝疑惑:这舞阳公主难道不是来后宫之中看婉德皇后的吗?
阮倾娴自然不敢乱想,垂眸往自己的院子里而去。
舞阳公主出了宫之后,并没有回自己的府邸,反而是去了福王府。经过上次的事情福王府的人明显已经有了对付舞阳公主的经验,连忙去禀报了李云岚来。李云岚匆匆赶到的时候,舞阳公主依旧是站在那棵树下,见到他过来开门见山的说道:“我要见她!”
“见谁?”
“你明知故问!”舞阳公主皱起眉头,“梅子林已经回巍山了,如今那女人就住在你府上,你若是识相就把她交出来,我保证不伤她性命就是。但若是不交她出来,别怪我去皇上那告你。”
既然李云岚帮着梅子林隐瞒自己,那自己也就不必对他留有什么情分了。
李云岚冷笑一声,眼中染上了一丝淡淡的了然:“呵呵,皇姐你终于承认是你和皇兄联合起来,把她藏在冷宫之中了。你为何不想想若是子林知道了从头到尾都是你搞得鬼,他会如何看待你?那毕竟是他爱过的女人。”
舞阳公主讽刺的看着李云岚似乎在看一个从未见过的笑话,眼底充满怜悯和凄凉,悠悠的挑眉:“爱过?爱过的人太多,所以才会忘了最初爱上的是哪一个,爱过的人太深刻,所以身边所有人对他的好都可以熟视无睹。我早就已经厌倦了这样的日子……他若是欢喜,那我也愿意成全他,让他离开我,但是想让他们两个在我有生之年在一起风花雪月,想都别想。哪怕是他一辈子都恨着我,我也心甘情愿。”
舞阳公主的爱恨很执着,也很干脆。
李云岚无奈的叹了口气,目光深邃的朝着舞阳公主身后看去。舞阳公主察觉出了李云岚的不对,缓缓的转过身才发现梅子林悲伤的双眸。
他竟然没去巍山!
舞阳公主浑身颤抖了一下,马上稳定住了自己的情绪,高傲的扬了扬下巴,淡然自若的说道:“子林,你怎么还在这里?难道你不知道这是欺君之罪吗?”
“欺君的事情不只是我一个人做了,公主也做了。”梅子林勾起嘴角,异常悲凉,“即便是今日犯了欺君之罪,也让子林明白了一件事情。感情这回事事容不得半点沙子的,哪怕是曾经那样信任过的人也会走到对立的地方,因为这其中有太多世俗的偏见和无可奈何的隐忍。你是君我是臣,你是妻我是夫,可我们却从来都不是一对相爱的恋人。”
梅子林从广袖之中拿出一封信:“我依旧会去巍山守陵,也不会和她在一起,但也请公主你不要伤害她。从前种种皆是过眼云烟,前尘往事就让它们过去吧,你让我平静离开也未尝不是好的结局。还请公主殿下成全!”
舞阳公主看着他躬身在自己面前,双手呈上那封面上写着“休书”的信封,心里头酸涩的早已经流泪,可眼中那水色依旧荡漾却不曾流出来。
她知道她与梅子林之间即便是没有这封休书,也已经走到了尽头。这么多年的小心翼翼和平淡维系,看似没有什么裂缝,可两个人的心已经越来越远,就像是一条线,距离越远,中间越细,到最后只会砰的一声扯断!
舞阳公主沉默了半晌,接过那封休书,一把塞进了袖子里:“好!本公主答应你,但是你也要信守承诺,此生守护巍山皇陵,再不与她相见。不再娶妻,只能孤独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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