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思诚皱起眉头来给张茂使了个眼色,张茂拱手一礼先走一步。林安歌见万思诚的神色凝重,心里头不由的慌乱了几分,压低声音沉甸甸的问道:“万将军为何此番模样?难不成……是有什么事儿?”
万思诚低垂下头,对着林安歌磕头行礼,恭敬中带着一抹淡淡的情愫:“宓昭仪,请恕微臣失职,微臣其实昨日就已经到达了京都,可事发生了一些突然的事儿,今日才进宫来。这一路上都很顺利,可是昨日入京之前突然在城郊遭遇刺客,因为当时令尊见梅林梅花开的正好,说是要给娘娘摘一支寒梅,便单独一人去了不远处,可那不远处恰恰让微臣无法触及。所以令尊大人受伤了!”
林安歌倒吸一口凉气,沉默了半晌,眼中染上了一抹诧异。她了解自己父亲的性格,说他为了自己摘梅花,林安歌是断然不会相信的。怎巧偏偏就那时候远见刺客?只是在万思成面前,林安歌并不能表现什么,她佯装虚弱的样子,踉跄后退两步,黄景隽连忙扶住了林安歌,小声规劝道:“娘娘莫急,先听万将军说清楚了。万将军,林大人可伤的严重?如今人在何处,到底是个什么情形,还请将军细细道来,也好安我家主子的心啊!”
“娘娘切莫着急,林大人命大,据微臣分析那射箭之人应该是隐藏在梅林暗处,想要对林大人一击致命伤其心脏要害。可因为林大人看中了梅树顶上那支寒梅,伸手够不着,于是就想一跃而起试试,可没想到正是这个时候那支箭羽射出,林大人正是下蹲的姿势准备跳起来,那箭羽正好射在了林大人的肩膀上,这才躲过一劫。”万思诚一本正经的说道,“皇上已经派太医去给林大人查看,听说林大人尚且在昏迷之中。”
“什么?”林安歌眼中闪过一抹惊骇,微微凝眉,看了一眼万思成,推开黄景隽的手臂,沉声问道,“皇上也知道这件事情?”……可是昨个儿中午的时候,他并没有告诉自己。
万思诚点了点头,对着林安歌肯定的说道:“昨个傍晚发生的事情,皇上接到消息应该是在晚上,兴许是怕娘娘您担心。所以……娘娘也最好装作不知情,否则微臣难以担待。”
林安歌眼中染上了一抹淡淡的伤痛,很快隐没,有些失魂落魄的说道:“万将军放心,我定然不会让你为难。”
万思诚叹了口气想要离开,却抬起眼帘来看着林安歌,忍不住开口问道:“昭仪娘娘,近日可好吗?”
“万将军放心,我一切都好,相比与你们在外头的危险重重刀光剑影,我在宫里头这些小事儿又算得了什么呢!”林安歌勉强扯着嘴角微笑,对着万思成微微行礼,“万将军,我就不和你多说了,这深宫之中人多嘴杂,你也知道的……”
林安歌提这一茬,自然是想起了当时辛者库的事情,若是这会儿又被人传出两人私通的坏话……只怕……
万思诚听了,连忙侧开身子,躬身对着林安歌行礼。
林安歌则温柔点头,微笑着从其面前离开,留下一阵百合的香气。
黄景隽扶着林安歌从里间出来,柯氏已经等在了正厅,见她出来连忙上前去迎接,对着林安歌恭恭敬敬的行礼,眼中一片谄媚:“宓昭仪万安。”
“夫人不必客气了,咱们都是自家人,景隽姑姑赐座!”如今林安歌既然和柯氏已经联合也就不想多说什么从前的事情,毕竟她现在需要林家的支持,而林家需要她在宫中照应。
柯氏坐下来红着一双眼睛,对着林安歌哭天抢地的匍匐,喊道:“娘娘,老爷他……”说着又用手帕擦了擦眼角。
林安歌叹了口气,佯装关切的对着柯氏说道:“我已经知道了,你先别哭,只是我想知道父亲的伤势可是真的严重?”
柯氏连忙稳定了情绪,对着林安歌哽咽着说道:“娘娘这倒是可以放心,老爷他只是伤了肩膀,并未伤及要害。只是、只是自打回来就一直都烧着,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林安歌倒是有些真的担忧起来,不由的皱起眉头来,“不是说已经派了太医前去么?太医没说到底是因为什么?”
如果林松湖真的出了什么事儿,林安歌在这深宫之中的日子绝对是可想而知了。婉德皇后便是一个活脱脱的例子,没有母家的支撑,饶是身居六宫之主也战战兢兢。她林安歌可不愿意再像以前一样任人宰割,眼睁睁看着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的被害死。
所以,她要林松湖活着,好好的活着!
柯氏一脸凝重凑近了林安歌几步,躬身占着低声对林安歌说道:“那太医只说是因为伤口发炎所以才高烧不退,可臣妇倒是觉得没这么简单。按理说伤口虽然深了些,可却不应该昏睡的这么实诚,臣妇担心的很。”
柯氏年纪也不小经验丰富,平日办事也是极为老城,虽然从前对林安歌不怎么样,但是她对林松湖的心却是真诚的。所以林安歌对这件事情极为相信柯氏的话……
“那你就没有请旁的郎中瞧瞧?”林安歌微微凝眉,似乎觉得事情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了。
“娘娘!”柯氏有些为难的皱起眉头,“那太医听说是皇上特意让太医令挑选的,私底下臣妇也打听过,说是皇后的亲信呢,若是臣妇再去请旁的郎中被他知道了,岂不是伤了彼此的颜面?臣妇左右为难,幸好今个儿娘娘您召见了,能不能换个太医给老爷瞧瞧?”
“你是觉得这个太医有不对的地方?”林安歌一听柯氏的话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皇后的亲信的确是有可能做手脚的,不过若真的是这样,那婉德皇后的胆子倒是大的很了。
柯氏低眉顺眼的看着林安歌,一脸祈求的模样,语气十分恭顺:“臣妇不好多说,但是老爷如今身份地位和在朝中的影响已经不同以往,小心些总是没错的。万一有个什么好歹,不只是娘娘您在宫中举步维艰,就连咱们整个林家也是遭难了。”
柯氏这话说的倒是不错,林安歌低垂下头思忖片刻点了点头,对着柯氏温和说道:“这件事情我会马上去办的,你尽管回家等着,在我没有消息之前若是太医再去的话,依旧以礼待之说什么好好的答应着就是了,不过他开的药就别用了,偷偷换了就是。”
“娘娘放心,臣妇明白。”柯氏原本没有旁的话好说,不过转眼又抬起头来看着林安歌,“对了娘娘,这次老爷回府可不是一个人呐。刚刚回府的时候老爷虽然伤着但是人却是清醒的,老爷特意交代臣妇把那人藏好了好生招待,万不可让旁人知晓,说那是娘娘您要的人。如今老爷昏迷不醒,那人整日待在府中的房里心神不定,臣妇解释他也有所担忧,敢问娘娘到底该如何处理?”
林安歌听了柯氏的话眼神顿时亮了起来,想到芳昭仪的身份,忍不住问道:“那人可是全凤龄?”
柯氏略微一想就摇了摇头,有些迟疑的说道:“似乎不姓全,臣妇问过她叫什么名字,她说姓白。”
林安歌略有失望之色,摆了摆手:“既然如此那你就先回去吧,父亲既然能把他带回来必定也是和他说明了原由的。你且告诉他我已经知晓了他的存在,父亲那边也不会有事儿,让他耐心几日我定然会见他。”
“是!”
送走了柯氏,林安歌心里头有些烦乱,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太过突然,也很复杂,自己似乎掉进了一个怪圈里似的。黄景隽端着汤进来:“娘娘,今日小厨房炖了当归参鸡汤,补气补血又养颜,这会儿温着是最好不过的了。”
林安歌接过来用勺子搅合两下,轻轻一闻不由得皱起眉头,眼中染上一抹烦躁:“嗯,味道怎么这样怪?”
黄景隽上前瞧瞧,有些无奈的数落道:“娘娘这是又小孩子气了,奴婢倒是觉得好闻的很呐,兴许是这补身子的东西都这样有些旁的味道吧。娘娘快喝了吧,这冬天天冷补身子最好。等娘娘身子调养好了,快些怀上个小皇子,从此以后也便算是顺当了。”
林安歌点头喝了一口,却皱起眉头放在桌上,目光悠远的望着前方:“若是喝这些个东西才能怀上皇嗣,那些怀上皇嗣的人可真是辛苦。”
林安歌刚说到这里却又想起了冯静文和柳泓滟那件事情,忍不住开口问道:“姑姑,你说柳姐姐为何会突然给回良人召太医呢?据我所知她们两个的关系也没好到那种程度啊。”
正在整理床铺的黄景隽转身别有深意的看了林安歌一眼,轻声叹息的问道:“娘娘是觉得这件事情里头有什么旁的猫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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