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朝二十一年十月中旬。
姜念尘实足十九岁生日,陆尘坐在自己的静室里,也是第十九次和儿子联系。
“连接。”陆尘一声令下,眼前一亮,便看见了对面的情况。
只见大儿子姜念尘和姜月儿,都端坐着,两人正在说着什么。陆尘也有好多年没见到姜月儿,此刻看见,除了觉得好看,又多了几分亲切。
“拜见父亲。”姜念尘立即起身,对着陆尘的方向作揖。
姜月儿心中一动,“来了。”
不过她看向那个方向,却是什么都看不见。但她依然还是站起身,翩翩给陆尘福了一福,“见过夫君。”
陆凡看着自己的老婆和儿子,他也是心情分外的好。他笑道,“念尘,想不到这次你娘也来了,咱们一家,算是团聚了。”
姜念尘把陆尘的话,转告姜月儿。
姜月儿笑道,“这算是什么团聚。再过几个月,就是我和你的二十年约定之期,我这边是没有什么变化,你那边有没有变化?”
说完这句,姜月儿心里有点忐忑。
她这二十年虽然也听说了不少关于陆尘的传闻,但是传闻中,都没有说陆尘的感情状况。姜月儿怕陆尘变了心,不想要她了。
陆尘微笑道,“你不变,我也不变。当初说好的,都不变。我在南都城等你,等你回来。”
当姜念尘这些话,全部告诉姜月儿。顿时,姜月儿的眼圈红了,陆尘这二十年一直都在等她。
“多谢夫君。”
陆尘继续又道,“不过我也要说一下。虽然正妻之位一直留给你,但我也娶了一位妾室。她也是一个很好的姑娘,给我生了一个儿子,比念尘小一岁不到,也就是小几个月。希望你不要介意。”
一般在修仙界,修士之间都只有一个道侣。但是强大的修士,在正式的道侣之外,再娶几个妾室,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姜月儿并没有计较,微笑道,“那我要多谢她,在我不在的日子,能够照顾你。”
陆尘也微微点头。
他每次和姜念尘通话的时间很短,也就是几分钟时间。今天都和姜月儿说话了,他长话短说,又道,“我记得当年是过年期间,明年过年,你就来吧。”
“好。”姜月儿也是下定决心,要到陆尘的身边。
陆尘说完,感觉剩余没有多少时间,又道,“如果没有问题的话,这次连接就这样吧,时间也差不多到了。”
姜月儿连忙又道,“且慢。夫君,难道你不想亲口告诉你儿子,你的的身份嘛?”
“这样……”陆尘点头道,“念尘,其实从你母亲给你起的名字里,就知道我是谁。我叫陆尘,太昊国陆家的陆,尘埃的尘。”
这句话说完,刚好连接时间到了。陆尘眼前一黑,又回到了他自己的静室中。
“竟然是陆尘!”姜念尘顿时恍然大悟。
念尘念尘,不就是母亲思念陆尘,所以给他起的这个名字。
他随即又吃惊问道,“是天下第一修士陆尘嘛?”
姜月儿微笑,温柔道,“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才只是一个筑基小修士呢。没想到短短二十年,他竟然成为了天下第一。不过在我看来,不管他什么修为,什么实力,他都是你的父亲。”
“对!”姜念尘点头。
不管陆尘是什么修为,有多大本事,都是他的父亲。当然了,陆尘如此厉害,有这样一位父亲,姜念尘还是很兴奋的。
“真没想到是他!”姜念尘越想越兴奋,又问道,“既然父亲已经天下第一,你们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姜月儿苦笑,道,“恩恩怨怨,说也说不清。陆守义和你皇爷爷本来是好朋友,结果闹成了仇敌,外界都说你皇爷爷暗害了陆家六个麒麟儿,我也不清楚真假,我也不敢说没有……唉,陆家记得这笔仇恨,现在又有两国敌对……”
说到这里,她抬头问道,“儿啊,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公然认祖归宗,对大乾和你自己会有什么影响?”
“这……”姜念尘突然愣住了。
姜家和陆家,已经是一对仇敌;大乾国和太昊国也是敌对的邻邦。如果消息公布出去,他姜念尘是陆尘的儿子……
恐怕明天他的那些叔伯长辈和朝中大臣,全部都要闹翻天,要造他的反!
姜月儿看他面色为难,叹道,“要不这样。这次我就一个人去南都城,等以后有了合适的机会,再带你去。”
“不行!”姜念尘一口拒绝。
他等了将近二十年,每天都期待见到自己的父亲。他恨不得现在就去,又怎么可能一拖再拖。
再说了,姜月儿去了南都城,这件消息很快就要传出来,到时候他又怎么办?难道否认嘛?
“陆尘本来就是我的父亲,我不能隐瞒,也不想隐瞒!这次如果不相认,以后更难相认!我不想再等了!”姜念尘坚定道。
“可是你的皇位……”
姜念尘目中有凌厉之色,“这是皇爷爷留给我的皇位,不是他们留给我的皇位!想要夺走我的皇位,就别怪我跟他们撕破脸!”
姜如山临死之前,曾经表示,不希望自己的后代之间发生流血冲突。姜念尘也不希望这样。
但是如果他的身份公布,怕是有一批人要蠢蠢欲动。
既然你们无情,就别怪我无义。姜念尘是天生的皇帝料子,天家无情,他也不会吝啬自己的雷霆手段。
“母亲,你是准备过年期间去南都城嘛?”姜念尘得到确定的回答,他点头道,“还有一个多月,时间够了!我要做一些安排!”
接下来的日子,他立即颁布命令,调兵遣将。将一批跟着他南征北战的将军提拔上来,掌控所有的军队,又单独找一些站在他这边的重臣,私下谈话。
一时之间,大乾国都的风声紧了起来。
所有人都感觉到皇帝不对,很可能要有大事发生。但是大家又想不明白,会有什么大事?
总之,整个大乾国内部,都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那些有可能造反的亲王,全部都被孤立;而那些喜欢挑刺的文官,也都被打压或者下狱;至于黄枫真人那边,姜念尘也早就打过了招呼。
如此一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姜念尘把整个大乾国的上层都清理了一遍,时间也终于来到了新的一年。
洪朝二十二年正月,同时也是泰武二年正月。大乾皇帝姜念尘踏上母亲姜月儿的飞舟,放下手里的所有事情,奔向南都城,去见父亲陆尘,同时认祖归宗。
数日之后,飞舟来到南都城外,远远可以看见那座伫立在平原上的大城。
姜念尘大喜,“南都城到了!我终于可以见到父亲和陆二叔了!”
姜月儿站在飞舟最前端,任凭长风翻动她的裙角,心思不由得又回到了二十年前……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冰清玉洁的粉脸上,忍不住浮出几丝红晕。
“夫君,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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