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澜之从未说过什么直白的情话。
此时此刻,柔软感性的内心,让他产生了倾诉欲。
谢澜之轮廓温柔的斯文脸庞,浮现出一抹几不可察的微红。
他清朗温润嗓音有些不稳,略显紧张地说:“阿姝,娶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余生我会竭尽所能讨你欢心,让你终有一日喜欢上我。
就算你一辈子不回应,也没关系,那一定是我做得还不够好,我们有一辈子时间,等我们白发苍苍的时候,容颜迟暮,我对你的情意依旧不变。”
谢澜之鼓足了勇气,说出这番赤诚告白,静静等待秦姝的回应。
“呼呼呼……”
等了半天,得到的是秦姝的均匀呼吸声。
谢澜之望着怀中双目紧闭,呼呼大睡的秦姝,俊美脸庞有一瞬间空白。
他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抬手扶额,薄唇发出一声低笑,心底却莫名松了口气。
秦姝没听到也好。
两人彼此之间的默契,其实不需要用言语来表达。
他们从相遇、相交、相知的循序渐进过程,随着时间推移,情感会越来越深。
这是细水长流,灵魂相伴的感情,言语表达太过单薄了。
谢澜之小心翼翼地抱着秦姝,把人放平躺在床上。
他起身下地去关灯。
弥漫着情与欲气息的房间,刹那间陷入昏暗。
*
有人一夜好眠,有人却彻夜难眠。
家属院的另一侧,装修雅致富贵的房间,灯光通亮。
“你说!这两年跟着宋天佑,都干了什么好事!”
田立伟手上拎着皮带,目光阴恻恻地望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田恺。
“我没干什么,不就是吃喝玩乐,偶尔打打牌什么的……”
“啪——!”
田立伟手上的皮带,狠狠抽在田恺的身侧空地上。
“啊啊!!杀人了!!”
田恺跟兔子一样快速窜起来,跑到书柜的后面躲起来。
田立伟怒目相瞪,咬着牙低吼:“你喊什么喊!还嫌我们不够丢人!”
“丢人也比丢命强!”田恺气音弱弱地反驳。
他瞧着被皮带抽过的木地板。
哟嚯!
好大一条痕迹,地板木屑都出来了。
这要是抽在他身上,得被抽掉一层皮下来。
田恺眼神控诉地瞪着田立伟:“爹!你可就我一个儿子,把我抽死了,谁给你养老送终!”
本来还因为吓到儿子,内心有点自责的田立伟,听到这话,虎躯一震。
是当儿子的能说出来的话?竟然诅咒自己的亲爹!
田立伟面露冷笑,拎着皮带冲上去。
“你个不孝子!我今天抽死你个小混蛋!”
坐以待毙不是田恺的性格,他拔腿就跑,在屋内开始转着圈地跑。
“啊啊啊!!!杀人了!!!”
“虎毒不食子,田立伟你谋杀亲子,会遭报应的!”
田立伟胖墩墩的身材,跑了没几步,就气喘吁吁的。
他拎着皮带的手颤颤巍巍的,指着田立伟狞笑道:“老子这是大义灭亲,不怕遭报应,只怕丢了祖宗的脸!”
田恺露出难过的表情,委屈巴巴地说:“我干什么了让你大义灭亲?就算是死,也让我做个明白鬼!”
田立伟站直了腰,沉声质问:“你老实说,是不是碰了毒?”
“……”田恺。
他表情极为震惊,眼底也爬满惊悚情绪。
“田立伟!!!你是有多恨我,骂得这么脏!”
“我特么要是碰那玩意,不等你大义灭亲,我直接一头撞死自己!”
田立伟看着儿子气急败坏,不似作假的激动神态。
他狐疑地问:“你真没碰过?”
田恺没好气地怒吼:“没碰!我疯了不成,沾那玩意!”
他又没有九条命,把自己玩死了,后悔都来不及!
田立伟丢掉手中的皮带,声音拔高:“你没碰那玩意跑什么跑,害老子追得腿都软了!”
田恺理直气壮道:“我不跑,等着被你打死?!”
父子俩谁也不让谁,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
田恺忽然凝眉,表情严肃地说:“老头,是谁给你吹枕边风了?你可不要为了外面的女人,做出什么抛家弃子的事来!不然可真闹笑话了,你职位也不保!”
田立伟的脑袋乱糟糟的,厉声吼道:“你把嘴给我闭上!”
什么乱七八糟的,听着就来气!
田恺气鼓鼓地叫嚣:“你凶什么凶,要是我妈在,你敢这么对我大吼小叫?!”
想到早逝的媳妇,田立伟周身的气焰快速收敛。
他低咳一声,好声好气地哄儿子:“阿恺,你不知道,宋天佑这个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怕你着了他的道。”
秦姝在天威酒店走廊的那番话,一直在田立伟的脑海中回放。
让他这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他瞧着田恺生龙活虎的模样,也不像是沾过毒的样子。
田恺特别自负地说:“你儿子聪明着呢!这两年免费吃吃喝喝,连玩牌都没有上瘾,我就是把宋天佑那老狐狸,当做打发时间的消遣乐子。”
田立伟冷笑道:“你把人家当乐子?殊不知自己是宋天佑的乐子,我就怕你早就着了他的道!”
田恺压根就没有往心里去,轻笑着说:“宋天佑这些年对您毕恭毕敬的,他要是敢动我,除非是不想再云圳混了!”
田立伟想了想跟宋天佑明面上的合作,觉得儿子说得有道理。
秦姝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说不定是在胡言乱语。
田立伟自我安抚后,眼不见心不烦地对田恺挥手。
“回房睡觉去,别在我这碍眼!”
田恺站在原地没有动,神色懊恼地挠了挠头皮。
他舔了舔唇,紧张地问:“我今晚不知道谢澜之的媳妇是谁,差点把人孝敬给你,这事咱们家是不是该有点表示?谢家那可是出了名的护短,我怕他们事后在工作上给您使绊子。”
他不提这事还好,一提田立伟的血压直线飙升。
田立伟差点都忘了,自己的宝贝儿子干出来的混账事。
他低头在地上来回扫视,看到被丢在脚边的皮带,捡起来就朝田恺奔去。
“我让你小子瞎胡闹!今天不把你腿打断,明天你就能把自己给作死!”
又来?!
田恺扭头就往楼梯口跑去,踩着台阶往楼上冲。
他一边跑一边叫嚷:“我也是一片好意,谁让你喜欢年轻貌美的姑娘,这几年你身边来来回回换了多少个了!”
田立伟满脸狞笑:“我打死你个小王八蛋!”
田恺眼看就要冲到二楼,忽然扭头笑着说:“我是小王八蛋,你就是老王八蛋!”
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田恺没看脚下的台阶,直接踩空了。
“阿恺!!!”
田立伟看着滚下楼梯的儿子,瞪大了眼珠子。
“哎哟!哎哟!!!”
田恺从二楼滚到了楼梯口,稳稳地趴在田立伟的脚下。
“老头!我的腿断了!!!”
他脸色煞白的躺在地上,双手抱着左腿,发出痛苦凄厉的低吼声。
“快给我看看!”
田立伟跪在儿子身边,挽起勾破的裤腿,看到皮肉下的骨头错位了。
田恺泪花都冒出来了:“嘶——!疼!你轻点!”
田立伟不敢再动了,起身去打电话联系司机。
父子俩刚回家没多久,又被人送出家门,直奔最近的卫生院。
*
秦姝睁开眼,已经中午了。
她下楼去找吃的,听到楼下客厅传来熟悉的声音。
“澜之,阿恺做错了事,我带他来给你媳妇赔罪,至于招标投资的事,一码归一码,我是不会让步的。”
田立伟跟腿上打着石膏的田恺,父子俩坐在谢澜之的对面。
说话的人是田立伟,他面部表情严肃,态度坚定。
谢澜之双腿交叠,姿势慵懒如雄狮野豹,后背倚在沙发上,自带高贵冷艳气度,还有一股杀伐果断的气势。
只听他声音淡漠诡谲:“我已经正式上任,有权参与政.府招标的项目。”
“今天没有外人,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日企一律拒之门外!”
田立伟沉了沉脸:“澜之,你知不知道这次招标,对我们来说意义有多重大?”
谢澜之眸光微冷道:“我只知道日企狼子野心,妄想牢牢操控我们的衣食住行。”
田立伟声音急切地说:“可他们提供的资金,足够云圳面上与香江的经济看齐,再者,假以时日,我们不愁夺回掌控权。”
谢澜之听得眉头紧皱:“只怕到时候一切都晚了,您没有参与过惨烈的战争,没有跟小鬼子在生死危急时刻厮杀,不知道它们的野心与手段,不知道它们掩藏在虚伪之下的张狂,不知道它们变本加厉的策划更深层次侵略华夏,他们对华夏的垂涎从未收敛!”
田立伟气呼呼地说:“我们已经把它们打怕了!它们现在根本不敢越界!
而且,日企也不全都是狼子野心之辈!你就是带有个人情绪,对它们的偏见太深了!”
偏见?
秦姝见证过前世,知道小鬼子干过的那些丑恶脏事,最有发言权了。
“田书记,你怕是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也忘记自己的祖宗是谁!”
“你知不知道脚下所踩着的每一寸土地,都沾染了我们千千万万同胞的鲜血!”
二楼,一道空灵冷冽之音凭空响起,嗓音透着弑杀与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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