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城中最大的客栈住下。
到了半夜,两口子轻车熟路的从客栈翻窗出来,悄无声息的溶于夜色之中。
钱仪在严令宣失踪两年后嫁给了燕南盐运司运同长子汪集斌。
汪家便是二人的第一站。
汪家之所以如此被惦记,也是因为汪集斌的父亲汪德厚,时任燕南盐运司运。论官位,他只是从四品,但在燕州府,他怕是连知府都要礼让三分的人。
众所周知,凡是和盐搭上边的,银钱都少不了,这是个不可多得的肥差。
汪家从外表看并不显山露水,规规矩矩的宅子,一副清官做派。
内里却并非如此。
主子们的吃穿用度,没一处不精。
钱仪也因着知府义女的身份、丰厚的嫁妆,在汪家颇有地位。
但一切都到此为止了。
对于洗劫这件事,二人有着丰富的经验。
不说曾经的星罗会,便是比起京城胡府,这汪府的守卫也是形同虚设,对左其星来说,有和没有一个样。
左其星看不出哪些是严令宣的嫁妆,便先是全府搜了一遍。
这一搜不要紧,汪府中的富庶程度,出人意料,甚至比忠肃侯胡府还要富!
成箱的黄金堆在一个破旧的府库中,竟是都没有修个地窑存放,难不成是觉得天高皇帝远的,没人管得着他?
盐运司的差事还真是富得流油,汪这是贪了多少!
罢了,那便勉为其难,替天行道一回吧。
二人轻车熟路,悄无声息之间,把汪府搜刮一空。
什么嫁妆不嫁妆的,只要搬空了,那这里面就必然会有严令宣的嫁妆!
这汪府中,但凡是能搬得动的东西,全被扫空。
除了金银玉器,还有衣食住行种种,掘地三尺,说的就是他俩的做派。
收完了汪府,自然也不能冷落了钱府。
钱府虽没有汪府富裕,但也不遑多让。燕州有知府镇着,他们还能攒下如此丰富的家底,可见钱宏胜此人手段高超。
收获满满的一晚上过去,第二日的钱家与汪家彻底乱了。
钱、汪两家,可以说是燕州城除了知府之外,最有权势的两家。
一夜之间两家同时被搬空,引起的震动简直山呼海啸一般。
燕州城第一时间被封城了,来往人员车辆都要经过盘查,城中所有兵卒官吏全数出动,将每一个可能藏匿财物的地方都搜了个遍,可他们注定一无所获。
左其星第二日差人去严府送了拜帖,贴上写着有关于严令宣的事情相商,请到如归客栈一叙。
谁知约定的时辰还没到,严经纶便匆匆赶来。
他一个人坐在客栈一楼的一张空桌前,要了一壶茶,慢慢的喝着。
左其星出来,在二楼观察了他一会儿。
严经纶独自一人进了客栈,带来的两个护卫等在客栈外面。
他看起来年近四十,衣着并不显华贵,面上带着一丝化不去的愁容,即便只有一个人,那眉头也是拧在一起,不见放松。
喝茶的间隙,会时不时望一眼大门方向,目光中带着点希冀。
左其星与霍景安二人缓步下楼,径直坐在了严经纶对面的空位上。
严经纶抬头看向二人,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问起女儿的事,又怕失望,终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左其星也没说话,把严令宣的家信取出来,推到他的面前。
看着信封上那熟悉又带着点陌生的字迹,严经纶的手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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