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流宋还以为小人鱼是在撒娇，顺从将手放在了眼前的漂亮的鱼尾上。
手放上去的瞬间，傅流宋神情微变，最初摸着微凉的鱼尾现在竟然有些滚烫。
他面上是浓郁的担忧，“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人鱼不能吃太多人类的食物？
他一阵懊恼，光顾着小人鱼喜欢，却忘记考虑小人鱼能不能消化了。
小人鱼脸颊泛红，嘟囔着，“我也不知道，从几天前就开始这样了。”
傅流宋薄唇微抿，不再言语，节骨分明的手划过鳞片，认真的想帮小人鱼按摩舒缓，“这样好些了吗？”
小人鱼皱着鼻子，不自然的扭动着鱼尾，感觉更难受了，但也不想傅流宋担忧，只能干巴巴道：“嗯嗯，好多了。”
阳光撒在一人一鱼身上，美得像童话书里的插画。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傅流宋突然开口，“我今晚就要走了。”
“去哪里啊？”小人鱼还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问道。
“回A市，我的家在那里。”
小人鱼歪着头看他，指了指海边别墅，“那不是你的家吗？”
傅流宋嗓音干涩，“不是，我来海岛只是来散心的，现在我该回去了。”
小人鱼神情僵住，漂亮的眸子慢慢蒙上了一层雾气，“那你还会回来吗？”
傅流宋避开她的视线，“我不知道。”
于桑紧张的拉着他的衣角，眼眶微红，“那你能带我走吗？”
傅流宋轻阖眸子，放在轮椅上的手指尖泛白。
虽然他很想，但是不可以。
他固然有能力包下一架飞机把她带回他自小生活的A市，也可以在别墅里开辟一处一处巨大的水池供她游玩。
但是不可以。
万一她被人类发现，会很危险，她属于大海，不该蜷缩在人工水池中，供他一人观赏。
傅流宋重重吐出一口气，“不可以。”
听到果断的拒绝，小人鱼眼里的晶体化成了碎片，一串串小珍珠从脸颊落下。
傅流宋心里抽疼，看着那些落在沙滩的珍珠一阵恍惚。
原来那日她想给他珍珠都是她的眼泪。
于桑心碎的仿佛是在看一个拔X无情的无情男人，哽咽道：“为什么？”
尾巴都给你摸了，怎么能说走就走。
“因为你是人鱼，大海才是你的归属。”
小人鱼喃喃道：“是因为我没有腿？”
还没等傅流宋回复，小人鱼抹了把眼泪，自言自语，“我知道了。”
话落，她一跃钻进海里，激起的水花打湿了傅流宋身上的衣物。
傅流宋告别的话哽在喉间，“桑桑。”
她生气了？
海面恢复平静，再也没有人鱼的身影，傅流宋的指甲陷入肉里，小人鱼每次离开的背影都让傅流宋无比清晰的认识到——他抓不住她。
她海底自由的人鱼，而他不过是坐在轮椅上的废人。
她要是不想见他，恐怕他这辈子都无法再见到她了。
毕竟他也没有那个能力抽空海底。
罢了罢了。
傅流宋吐出一口浊气，揉着发痛的额角。
这几日是当做是一场美好的梦境吧。
傅流宋弯腰将掉在地上的小珍珠一一捡起来，用衣物将上面的沙粒擦干净，珍爱的放置在口袋里，随后按动轮椅上的传唤器。
马助理的声音隔空传来，“怎么了傅总？”
“现在启程回去吧。”傅流宋的声音有些疲惫。
“收到。”
有了傅总的吩咐，马助理立马联系了傅氏名下私人飞机的机长。
随着引擎发出巨大的轰鸣声，整个机身向着远方的天空飞去，海岛重新恢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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