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盘腿坐在病床上的夏小柒忙不迭的点着头,“我很配合的,我这两天都很听话。所以,可不可以奖励我不打针?”
莫说张医生,整个病房的人都忍不住的笑。
“不打针好的就慢,你又不肯吃药,难道你想一直住在这里?”张医生笑呵呵的,就像看着小孙女似的看着夏小柒。
双肩往下一耷,夏小柒气鼓鼓的妥协。
她可不想一直住在这里,憋都憋死了。
幸而是白天阳光好,病房里还能开会儿窗户散散室内的气味。夏小柒都不敢去走廊里随意走动,闻到药味就恶心。
住院的第三天,夏小柒的体温恢复了正常,不烧了。平时嗓子不疼,但咳嗽和吞咽时会疼。咳嗽还是很频繁,咳起来就没完没了的。
前两天乔然一直在医院里寸步不离的陪着她,第三天夏小柒就拍着胸脯保证自己啥事没有,让乔然回家休息。
她在这休息不好,有点风吹草动就醒,都熬出黑眼圈了。
夏小柒看了心疼。
不过然宝不在也确实不方便,点滴水注射到一半的时候夏小柒就想去厕所。
她自己下了床,扎针的右手不敢乱动,就用左手举着点滴瓶走出病房。
刚一进走廊,扑面而来的药水味儿就令她发出一声干呕。
进了洗手间发现没地方挂点滴瓶,幸而里面有个热心肠的大姨帮她举着。厕所里的臭味混合着药味,夏小柒实在忍不住的吐了出来。
本来这两天因为身体原因就不愿意吃饭,吐到最后都开始呕苦水了。
等她从洗手间出来,无精打采的好似随时要晕过去。
太难受了,哪哪都难受,夏小柒委屈巴巴的又想哭。
可是然宝又不在,就算哭都没人安慰。
当经过导诊台时,夏小柒看到那里摆放着一台红色的老式电话。
犹豫了片刻,夏小柒举着点滴瓶走过去,小声问护士,“这个电话能用么?”
“可以,但是收费,三分钟一毛。”
“你帮我举一下呗,我打个电话。”
这是夏小柒第一次拨通部队的电话,之前都是写信。
说来,就算是写信她也只写过一封,还是谢谢“榜一大哥”的“嘉年华”。大概是自己的日子过得挺充实挺快乐,所以她真的是很少能想起陆燕北。
不过每次收到陆燕北的信,她都挺高兴是真的。
电话那头一直“嘟、嘟、嘟”,持续了将近一分钟。
就在夏小柒想放弃准备挂断的时候,电话那头终于被接起来。
“您好,这里是驻西北九旅十七装甲团,请问您找哪位?”
陆燕北给的这个号码属于内部号,专门用来与家属联络的。
“呃……我,我找陆燕北。”不知为何紧张了一下,说话都结巴了。
“是红五连副连长陆燕北么?”
“是……是吧。”夏小柒小声说着。
她也不太确定,她不知道陆燕北在哪个连队,但应该不至于有重名的吧。
“好的,请您稍等。”
也不知等了多久,反正举点滴瓶的小护士已经受不住了,叫人帮忙挪来一个挂架将点滴瓶挂了上去。
夏小柒低头看着电话上面的时间提示,心里默默的数着:一毛、两毛……
钱数快要蹦到四毛的时候,电话那头终于传来那熟悉的低沉的声音,“喂!”
许是跑着来接电话的,尽管他在电话里克制着喘息,但已然能感觉出他的呼吸有些粗重。
夏小柒握着话筒的左手微微缩紧,大概是这几日嗓子都疼痛嘶哑,导致她张了张嘴却没发出来声音。
“柒柒。”陆燕北屏住呼吸的问着,“是你么?”
夏小柒点点头,从嗓子里挤出个“嗯”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后,陆燕北声音微颤的低喃着,“终于,盼来了你的电话。”
夏小柒抿着干裂的双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柒柒。”陆燕北轻声道,“我很想你。”
许是生病的人比较敏感,夏小柒又心娇,陆燕北的一句“很想你”瞬间令她鼻子一酸。
她颤着哭腔,“想我你怎么不回来看我?”
又是短暂的沉默。
陆燕北低声说道,“对不起。”
有什么可对不起的,这是他的职责啊。他选择的就是保家卫国的道路,注定无法儿女情长。
这些夏小柒懂,她都懂,她也没有责怪陆燕北的意思,她就是听到他的声音就忍不住的娇气、想哭、想倾诉。
陆燕北问道,“你最近还好么?”
“我不好。”夏小柒吸着鼻子,委屈的掉眼泪,“他们逼着我住院,逼着我打针,我怎么哭怎么求饶都没用,他们是坏人。”
一旁的小护士惊呆了。
电话里,陆燕北紧张不已,“你怎么了?生病了是么?”
“嗯。”夏小柒用力点头,“我咳嗽,嗓子痛,手也痛。刚刚还吐了,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走路都走不稳。我又不能总缠着大嫂,我觉得我好可怜,我就是个没人管没人要的孩子。”
她自顾着倾诉自己的委屈,都不知道陆燕北在遥远的大西北有多难受,心都要碎了。
两人在电话里聊了许久……
等挂断电话后,夏小柒看了一眼分钟数。哎妈呀!二斤猪肉没了。
中午的时候乔然过来送饭,路过导诊台的时候发现电话旁边莫名多了个牌子。
上面写着:这里是医院,不是土匪窝。我们理解病人的心情,但与家人倾诉时请注意用词,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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