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驾车的是乔装过的丁二,听到瓦砾响动立即逼停了马车。
他快速抽出佩剑,在飞离马车之时喊道:”县主稍安。“
知道他的武艺,也知道暗处还有人,苏晚拦住着急出去帮忙的苏洵阳,轻声道:“二哥稍安勿躁。”
好戏向来是压轴出场。
随着刀剑碰撞的声音渐渐远去,周围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下一刻,只听一阵更为密集的脚步声快速逼近,在靠近马车十步以外的距离停下。
从听到的方位来看,他们是将马车团团围了起来。
苏洵阳脸色冷沉,“都是各种好手。”
苏植二话不说,抽出靴子边缘藏着的匕首,压低声音道:“晚晚,等下我们一打起来你便找机会跑,往家的方向赶。”
“跑?”苏晚抽了抽嘴角。
三哥,你听听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来到京城后,打架的机会寥寥无几,好不容易逮到一次,让她跑?
跑是不可能跑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跑。
眼看她激动的眼睛都放光,苏植果断闭上了嘴。
苏洵阳,“收敛些。”
这里到底是京城,不比顾家村,动静闹大了不好收场。
苏晚忙不迭点头。
只能让她动手,怎么都行。
单手挑开马车帘子,苏晚看着对面站着的一排侍卫,满意地点点头。
身材强健,下盘有力,等会儿打起来一定很爽。
就在苏晚两眼放光,打算挑一个人动手时,队列忽然从中间一分为二。
一个穿着深蓝长袍的男人,出现在她的面前。
男人皮肤极白,在惨白的月色下,不似活人。
见苏晚目光毫不遮掩,男人唇角微勾,“有意思。”
“有你大爷!”苏晚手中长鞭飞出,直逼男人面门。
哪怕对方不曾自报家门,可能在京中搞出这么大阵仗,还如此阴间出场方式的,只可能有一人。
夜国太子——林枭。
长得就是一张恶人脸,还不干人事,给爷死!
凌厉的鞭风袭来,林枭偏头躲过,脸上非但没有任何的愤怒,反倒笑容更浓。
那一双看向苏晚的眼睛里,闪着莫名的光。
就像是潜伏在暗夜中等待捕猎的猛兽,一动不动,等候着猎物的降临。
而苏晚,就是他的猎物。
活了两辈子,苏晚见的人足够多了,一眼便看穿林枭眼神中的玩味,手中鞭子一甩,换了个方向。
鞭子速度极快,却在即将落到林枭身上的前一刻,被他后退两步躲过。
苏晚脸色更冷了。
自从跟着师兄留下的手札练功后,她的体力和耐力都远胜从前,鞭子也是又快又稳。
没想到,他竟接连躲了两鞭。
简直是耻辱!
目光与她对上,林枭挑眉,“丫头,有没有兴趣来孤的身边?”
虽然有着同一张脸,可这丫头,比夜鸢那个废物有用多了。
苏晚啐了一声,“长着一张不男不女的脸,我要是你,趁早回家躲着,也免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因为从小长相阴柔,林枭没少被人欺负,侮辱。
只是那些人,在他得到权势之后,便一个个割去了他们的舌头,扒皮抽筋。
已经许久,没人敢这么说他了。
林枭勾勾唇,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难掩的杀意,“牙尖嘴利,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话落,一道剑光袭来。
他赶紧一个横踢抵挡,连连后退了几步才堪堪站稳。
“苏洵阳。”林枭缓缓抬起头,看向苏洵阳的眼底也带着莫名的兴奋。
早在来之前,他便听闻过侯府五子。
文武商贾皆有,且个个都出色,是大庆难得的好儿郎。
就连那个平日里最不成器的老五,听说也是藏拙,胸有大志。
苏洵阳被林枭那仿佛毒蛇一般的眼神恶心到,二话不说,挽了个剑花又冲了上去。
只是这次,林枭早有准备。
足尖不过轻轻一点,便后退了许多,与苏洵阳拉开距离。
下一刻,旁边的两队侍卫同时朝着苏洵阳发起进攻,招招带着杀意。
苏晚看的着急,目光锁定人群之后的林枭,怒道:“以多欺少,这便是夜国太子的修养吗?”
林枭挑眉,“不过是切磋罢了。”
去你妈的切磋。
苏晚快速跳下马车,挥舞着手中的鞭子上去帮忙。
也不知是林枭来之前特意调差过,还是说凑巧,那些人与苏晚对上,多多是逃为主。
她的鞭子虽能打到人,却撂不倒。
距离不够,她甚至想要药撂倒两个都不行。
“无耻!”眼看一众人分成了两拨,将她和苏洵阳隔开,苏晚怒了。
下一刻,她小手一挥,十余根银针朝着偷袭苏洵阳的几人飞去。
时间紧急她来不及涂见血封喉的药,但也足够了。
“噗嗤!”一声声银针扎进皮肉的细微声音传来,中招的几人都没来得及开口,便身子一软栽倒在地。
银针上是苏晚特制的迷药。
原本是为了自保,却没想到竟用到了这里。
这些人,就像是完全了解她的打法一般,恨不得躲得远远的。
林枭站在旁边,将苏晚如何动手看的一清二楚,不免感慨,“门主说的不错,你果真难对付。”
门主,又是龙隐门!
苏晚没空追问他口中的门主是谁,一鞭甩倒面前两人,快速朝着苏洵阳靠近。
以一敌十,苏洵阳明显有些吃力。
在两人终于背靠背,能轻松一些时,林枭残忍地勾了勾唇角,“马车上还有一个。”
外圈的人手听到这话,纷纷朝着马车飞去。
“老三!”苏洵阳一剑刺死一个,就要朝着马车靠近。
下一刻,却被苏晚一把拉住。
瞥见她的动作,林枭脸色微沉,喝止道:“回来!”
可他说的太晚了。
最靠近马车的几个人,根本没看清面前到底是什么,就惨叫着捂着眼睛摔在地上。
很快,鲜血从他们的指缝里涌出来。
几人瞎了眼,便算是废了。
林枭一直在笑的脸上,总算有了别的表情。
他看着苏晚,眼神阴冷,好似一条隐在暗处吐着信子的蛇,随时会扑上来。
遥遥相望,苏晚听到他说:“敬酒不吃吃罚酒。孤倒是要看看,知道真相那日,你还能不能狂妄的起来。”
真相,什么真相?
被苏晚眼底一闪而过的迷茫取悦,林枭笑得更开心了,“孤最喜欢看的戏码,便是反目成仇。只是不知,究竟鹿死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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