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连擎宇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警惕转身。
在看到是苏晚时,他反倒松了一口气,“是你啊。”
那放松的模样太明显,给苏晚一种,他笃定了她不会揭穿他的错觉。
事实证明,那并非错觉。
连擎宇竟然半点不背着她,当着她的面就同手下继续商量着,打算选出一种最稳妥便捷的跑路方式。
苏晚,“……”
奶奶的,这辈子就没这么无语过。
想跑,问过她同意了吗?
翻了个白眼,苏晚转身就要走。
没想到她软硬不吃,连问都不问一句,连擎宇急了,“站住!”
见苏晚理都不理他,步子迈得飞快,连擎宇怒了,“要不是母后的命令难违,你真以为,本皇子稀罕理你?”
不出意外的话,楚皇后作为她的前辈和长辈,苏晚怎么着也得叫一声姨妈。
但是她真的很想知道,曾在大庆叱咤一时的女强人,怎么会生出连擎宇这种看似有野心,却实则很蠢的儿子。
能当上皇上的,想必也不会差到那里去。
别人都是负负得正,他怕不是跟别人反着来,专挑不好的地方继承。
单说这脸,虽不丑,但也跟画像上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别说是她了,就算是齐雅秋站到他面前,怕是也认不出这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弟弟。
“你这是什么眼神?”连擎宇并非蠢到家,轻易便察觉了苏晚眼神中的嫌弃。
他顿时怒从心起,掏出衣袖中刚收到的信件,重重拍在桌上,“你们大庆这摊子烂事,本皇子还懒得管呢!”
话落,他冷冷吩咐道:“阿隼,咱们走!”
擦肩而过时,苏晚出于好心提醒道:“六皇子的性子,更适合闲云野鹤的生活,就别难为自己去做称霸天下的梦了。”
她说的足够委婉,可一字一句却仍像是刀子一样,狠狠扎在连擎宇的心上。
这哪里是提醒,分明是羞辱!
一个人可以接受自己的平庸,却不能接受,别人当着他的面说他平庸。
这跟直接拉在他脸上,有什么区别?
连擎宇双拳紧攥,压抑着怒意的声音响起,“苏晚,你该庆幸你是个女人。”
呦呵,看不出还挺绅士。
苏晚耸耸肩,“那我就提前祝六皇子,美梦成真了。”
离得近,她能清晰的听到连擎宇紧攥双拳发出的骨节错位声。
怪她,不该说大实话。
连擎宇走到门口,像是忽然想到什么,蓦地转身看向苏晚,拳头松了又紧。
在苏晚即将要没耐心之际,他懊恼的声音响起,“算本皇子欠你个人情,照顾好鸢儿。”
苏晚,“……”
这是什么离谱发言。
难道说,睡了几天还睡出感情了?
要这么说的话,她就不得不骂一句“渣男”了。
你丫的想走心直接把人娶回家啊,让别人照顾是几个意思。
夜鸢那德行,她可不敢,说不定照顾照顾着一个没看住,就往小嫩草床上爬了。
这多吓人啊!
“你当本皇子不想吗?”被她鄙夷的眼神刺激到,连擎宇怒起锤墙。
三秒后,狰狞着一张脸缓缓收回手,从齿缝里挤出四个字,“母后不让。”
苏晚差点没忍住鼓掌,大喊一声干得漂亮。
别说是前辈了,就是她,将来儿子但凡看上这种货色,直接打断腿让他俩锁死,有多远死多远反正别恶心到她面前来。
谁摊上这种儿媳妇,不害怕?
反正她肯定不行。
连擎宇愤怒地瞪着苏晚,“你们这些俗人,根本不懂鸢儿!她有什么错,她不过是想活着而已!”
苏晚,“……”
感谢老铁,走都走了还要逗她笑。
看着桌上的书信,苏晚深吸一口气,直接开骂。
“是,我们都是俗人,你的鸢儿多高大上啊,在别人都辛辛苦苦打拼的时候仰天一躺岔开腿,就能轻轻松松扶摇直上。
条条大路通罗马,她非要自甘下贱,还得怪我们这些人不给她让路,阻挡她靠着陪睡爬的更快呗?”
“你你你!”连擎宇涨红着一张脸,气得直哆嗦,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话来。
没办法,谁让他们男人就喜欢那样的,装个柔弱扮个可怜,就能勾得哥哥神魂颠倒,更何况夜鸢还是让他占到了实质性便宜的。
念念不忘,太正常不过。
苏晚也没指望能骂醒他,单纯看不惯傻逼,仅此而已。
拿了桌上的信件,她看都不看连擎宇一眼,转身快步离开。
徒留他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还在同自己的侍卫解释着,说夜鸢不是那样的人。
好像还说什么,是苏晚比不上夜鸢,嫉妒她,所以才故意说出这种话来中伤她。
笑死,她嫉妒夜鸢?
嫉妒她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还是嫉妒她自轻自贱,对着谁都自荐枕席?
看来这连擎宇不仅蠢,眼还瞎。
要不是承了他母后的恩情,她非得把他绑去手术室做个开颅手术,研究一下极品恋爱脑究竟是什么构造。
去王府捉奸那日,真该让小嫩草带上他,好好开开眼界!
憋了一肚子的火气,苏晚在东宫接连灌了两杯冷茶,才终于平心静气。
可萧远一问是谁招惹她,刚刚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瞬间如火山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拍着桌把连擎宇从头到脚又骂了一通,总算痛快了。
轻咳一声,苏晚理了理耳边的碎发,偷偷看了眼萧远,确定他脸上还挂着笑,这才松了一口气。
刚刚骂的太投入,忘了维持人设。
奶奶的连擎宇,差点坏了她在小嫩草面前乖巧无害小白兔的形象,真该死啊!
还在极力企图维持形象的苏晚,哪里知道,她的人设早就在萧远面前塌的渣渣都不剩了。
只是不同的是,他非但没有她担心的那般觉得失望,反而,更喜欢了。
无论是她故意装出的无辜,亦或是不经意时的张牙舞爪,一颦一笑他都喜欢。
尤其是方才拍桌骂人时的十足气势,他更喜欢得紧。
他的晚晚,每一根头发丝都深得他心。
被他近乎炙热的眼神盯得难为情,苏晚赶紧掏出袖中装着的书信,边拆边开口道:“听那蠢蛋的意思,他之所以来大庆,是楚皇后的安排。”
至于姜曲为什么要那么做,这上面,应该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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