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子晴无视他的玩笑话，“你除了演员这个身份，还有别的身份么？”
楚新昊对她眨眨眼，“别的身份？看来你已经觉察到了。”
喻子晴目光凝视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楚新昊叹了一声，“我确实还有一个身份，这件事没人知道。既然被你发现了，那我就老实告诉你。其实我就是你小时候救下的那个男孩子。”
喻子晴白了他一眼，她竟然认真地等他回答。
这人怎么可能老实回答她的问题？
楚新昊笑道，“你不信啊？”
喻子晴冷冷地说道，“不是要看日出么？赶紧开车。”
楚新昊勾起嘴角，坏笑道：“长夜漫漫，不如你也回答我一个问题？”
喻子晴瞥了他一眼，不想搭理。
楚新昊知道她在听，好奇地问道，“你在什么情况下会卖掉那条项链？”
喻子晴神色有一丝不可置信，“我之前几次拒绝还不够果断么？你到底帮谁买？那个人为什么非要得到它不可？”
“嗯……”楚新昊似是在斟酌，想了一会儿，又放弃了，“算了，这个话题还是跳过吧，别影响咱们欣赏日出的心情。”
喻子晴冷笑道，“行。”
既然那个人对项链如此执着，早晚有一天会现身的。
楚新昊一路把车开上了山顶。
此时才凌晨四点，距离太阳升起还有一段时间。
楚新昊下了车，冲着东边伸了个懒腰，侧过身对她笑，“突然有种感觉，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你跟我两个人。”
喻子晴坐在车里，胳膊搭在降下来的车窗上，打了个哈欠，“说不定不远处就有几只豺狼野兽默默凝视着你，等待机会随时扑过来，一口咬断你的脖子。”
“可能它们正在商量如何分食你的身体。”
楚新昊哈哈笑道，“你是有多讨厌我？恨不得我被野兽咬死啊？”
喻子晴头枕在胳膊上，闭上眼睛，有点困了。
她趁楚新昊没注意，从空间里把扇子拿了出来，若无其事地把玩起来。
楚新昊走到她这边，笑问，“你怎么随身带一把扇子？从哪变的？刚才没见你拿啊。”
喻子晴缓缓抬起眼眸，打量他，“就放在包里了。天热了扇风，还可以赶赶蚊子。怎么，带一把扇子很奇怪么？”
如果没有这把扇子，她无法轻松击退那个雇佣兵。
是叫绝见吧？
楚新昊笑道，“纯粹好奇。”
喻子晴眉眼一挑，“你好像对我很多事情都感兴趣？”
从第一次见面，她就发现楚新昊的眼神里总是带着一种探究。
不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肤浅的兴趣，好像很想从她身上夺取什么东西。
不只是为了项链那么简单。
楚新昊摸了摸鼻子，神色有一丝尴尬和羞怯，“你这太直接了吧？话说你到底是不是我粉丝啊？”
喻子晴哼了一声，“不是说过我是你亲爹粉？”
楚新昊：“……”
他脑子抽了，干嘛要提这个？
见楚新昊终于闭嘴了，喻子晴扯了扯嘴角，终于把气氛搞死了。
她坐在车上，看着夜空中的繁星，似乎住在御林山别墅的那一年，她从来没有用心地欣赏这片星空，也没有登过这里的山峰。
原来这里，真的很美。
想起这个晚上跟贺玄辰的交锋，她能预感贺玄辰还会缠着她。
御林山别墅。
贺玄辰坐在书房的电脑前，翻看着插画家深灰的一幅幅作品。
他浏览到一幅恐怖题材的插画，拿着鼠标的手停了下来。
画面中，一位少女仰面漂浮在暗红色的海面上，奄奄一息。
瞳孔微弱的高光，证明她还活着。
白裙被海水染成刺眼的猩红，苍白的肌肤开出几朵血红色的彼岸花。
不知这花的出现，是在象征少女即将走向死亡，还是少女的身体已经沦为花的养分。
整幅画的恐怖气氛非常浓郁，让观赏者心中产生压抑的情绪。
然而这还没有结束。
有一个恶魔，已经悄悄游向她。
也许，少女仅是他的一顿美餐，亦或是一个完美的傀儡。
仅是静态的画面，便已经传达出一种紧张刺激的视觉冲击。
贺玄辰看过很多遍，但这一次他的目光焦点落在少女的脸上。
她的眼睛，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他立刻给李科打电话，“给我要到深灰的邮箱地址。”
这个人隐藏的很深，别的联系方式很难搞到，只能碰碰运气要邮箱了。
李科睡得迷迷糊糊，仍然本能地接受工作指令，“好的，贺总！”
挂了电话，贺玄辰翻看着那些插画，又给乔北然发了文字消息。
——H：“你是不是说过深灰有91%的概率是男性？”
乔北然秒回，“震惊！你竟然又这个时间找我，你没睡还是已经醒了？”
——然：“我用大数据分析的，我也觉得应该是男的，他画的恐怖插画系列，我每次看了都做噩梦。有几个女孩子喜欢画这种啊？如果有，我敬她是一条女汉子。”
——然：“不过深灰这个画师真的很绝啊，他画的男人特别帅，画的女人超级美。就因为看了他的画，我都怀疑自己的性取向了。难道我喜欢男人也喜欢女人？”
——然：“话说你老婆离开别墅，你真没追出去啊？”
此时，管家神色忐忑地敲响书房的门。
“进来。”贺玄辰语气冷漠。
管家走了进来，“少爷……”
贺玄辰面无表情地问道，“人送回去了？”
管家为难地摇了摇头，“少爷，司机开车一路下山，看到那位小姐上了一个男人的车……”
贺玄辰神色有一丝不悦，蹙眉道，“管家，您果然年纪大了，眼神也不好了。她是少奶奶，你看不出来么？”
管家脊背一僵，“真、真的？少奶奶真的回来了？她真的是少奶奶？”
他从心里认定这女人不可能是少奶奶。
他明明可以确信，少奶奶不可能还活着。
他开始怀疑少爷是不是精神不正常了，找了少奶奶的替身回来。
“她上了一个男人的车？”贺玄辰眼神冰冷，周身气场紊乱。
他咬着后槽牙，拿出手机给她发语音通话，然而一直没人接。
喻子晴眯了一觉，最后是被楚新昊吵醒的。
“快快快，太阳快要出来了！”楚新昊激动地拿出手机拍照。
喻子晴没有拍照的兴致，下了车活动了一下筋骨。
终于天亮了。
东方遥远的地平线，从鱼肚白到升起一抹晨曦，最后整颗太阳缓缓露出。
喻子晴心生感慨，时间是摸不着看不见的，但是通过大自然万物，便能清楚地感知时间正在无情地流逝。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橘黄色的朝阳渐渐离开地平线，看着身边这个欠揍的男人咧着嘴开心地一顿狂拍。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经历，但就是这样莫名其妙地发生了。
楚新昊拍了一堆照片，突然转了一个角度，对准了喻子晴，咔嚓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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