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守备瞥了一眼管家,待他退下后,冷冷说道:“我为什么要因为你一句话就到街上去看?未免太儿戏了吧。”
罗守备坐下,满脸不屑:“看在陆小姐曾经救过犬子的份上,今晚的事情就不予追究了。”
陆知鸢差点忘了那次经历,那天除了她以外,罗守备的一对儿女也一同遇险。
罗小姐利用救命之恩得以脱身,不知现在是否平安无事。
陆知鸢挺直腰杆:“说起罗公子,不知罗小姐现今何处?”
罗守备皱起眉头,喝了一口热茶,抬眼看着陆知鸢:“你还记得我女儿?”
“大人日理万机,也许忘记了。那天我和罗小姐、罗公子一起被抓,怎会不认识呢?”
陆知鸢走近一步,“从大人的表情来看,罗小姐还没有回家吧?女儿失踪,大人却不急于寻找,似乎罗小姐提起的父女感情淡薄,果然不假。”
“薄”字一出,意味深长。
罗守备脸色微沉,不悦道:“胡言乱语!我只是没有声张,并非未曾去寻找。”
陆知鸢拖长了声音:“哦,原来大人是怕影响到罗小姐的名声,怕外人知道了不好听。”
见罗守备神色稍缓,她语气骤然一冷:“那么,大人的出发点真的只是为维护罗小姐的名誉?我记得,罗小姐曾经说起,她跟弟弟其实是被大人新娶的夫人所卖。俗话讲‘虎毒还不食子’,不知罗守备您是否对此知情?若真是一无所知,那不如就让都尉府好好查一查。”
“陆小姐你这话何意?”
罗守备面带严肃地说,“我的家事并不需要劳烦你费心!”
正说间,管家慌里慌张地闯入厅中:“大人,确实有人如陆小姐所言,他们已闯入家中,咬伤了好几位仆从。”
罗守备的目光随即转向陆知鸢,似乎对她产生怀疑。
陆知鸢摊开手表示无辜:“这绝对不是我做的安排,这是西晋势力在作怪!还请大人尽快派兵救援,再晚些,京城将陷入更大的混乱之中。”
虽满腹狐疑,罗守备依然选择放下茶杯向庭院走去。
前庭一片狼藉,只见有进攻者也有逃离者,这种景象竟让他感到莫名熟悉。
忽然间,他整个人颤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八年前,在安顺村,同样是这些人,把整个村子变成了人间炼狱。
想到此处,罗守备不断向后退却,并紧紧抓着管家的手警告道:“赶快通知夫人,紧闭宅门别出来。”
恰在此时,一个身上带血渍、已被攻击过的仆役突然冲上来,守备下意识一脚蹬出。
这一脚力量十足,本以为可以将对方踢得飞出老远。
然而令人震惊的是,那人居然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反扑而来,并狠狠咬住了旁边的管家胳膊。
管家挣扎着想要挣脱,却毫无作用。
紧急时刻,只得屈膝撞击那名仆役的小腹试图自救。
守备连忙上前分开双方,但管家的手臂已经被撕扯下来一大块皮肉,伤口内部隐约可见几条虫子正在蠕动,想去捕捉却总是扑了个空。
随着受伤者数量增加,府内愈发显得混乱不堪。
先前还在保护主子的管家居然瞬间变身为行凶的怪物。
面对如此众多对手,最终无奈只得退回屋子里避难。
“这回您该相信我的说法了吧?”
陆知鸢轻盈地跳跃上圆桌,双腿随意晃荡着开口:“我并没有意图介入您的家庭纠纷,提及罗小姐仅仅希望能得到您兵力的支持以应对此次危机。如果京师出现意外情况,即便您侥幸躲过此劫,恐怕也难以逃避圣上的责罚,难道不是吗?”
听到门外传来的接连不断的敲打与碰撞之声,内心忐忑不安的罗守备问道:“那些人确实与西晋之间存在某种联系么?”
陆知鸢转脸注视向大门:“我自八岁起便未曾离开京城一步,除了那次不幸被土匪劫持外从未见识过类似生物。试想,若非我家突遇重大事故,父母又怎么会容许孤身一人来找寻于您。”
罗守备愤而拍桌:“不成,我的妻儿都在后院中,我必须去救他们。”
“大人知道怎么救吗?”
陆知鸢拦住他,“外面的声音你听到了吗?求救声越来越弱了,这说明被咬的人更多了。我和陆君来的路上也遇到了那些怪物,新近被咬的或许还有机会救治,但时间久了,只能斩首焚尸。”
“即使是新伤也没有办法挽救。”
罗守备摇头叹道,“如果真有办法救治,这些村庄便不会荒废多年了。”
从他的语气中,陆知鸢恍然明白,原来眼前的罗守备也曾亲身经历过了安顺村那场噩梦般的事件,他的岳父母以及结发妻子皆在那场劫难中罹难。
“那么小少爷是怎么……”
话音未落,陆知鸢已然紧紧抓住对方衣袖追问,“距离安顺变为荒村已过八个春秋,您那位原配夫人亦是在那一年撒手人寰,可您的孩子却尚未成丁!”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询问,这位久经战场考验的男人显得有些尴尬:“他其实是我和一个花楼女子所生之子。
当年,安顺本是吾妻老家所在之地,在其父病榻之前,吾妻曾回家照料一番,却未能归来……等我率人赶至那里时,整座村镇乃至方圆数十里范围内早已无一幸存者。”
说到这里,罗守备缓缓合上了双眼:“关于荒村的一切都属最高机密,不能让外人知晓。就连我亡故妻子的死因也只能以谎言相告,对外宣称因身体欠佳而去往乡间疗养罢了。之后为了给孩子找个身份,只好谎称是由她所出,然后择机散布说她已于某日病逝,并举行了葬礼。”
陆知鸢不禁质疑起来:“也就是说,连小姐都被蒙在鼓里?”
“确实如此!”
罗守备战立不动回答,“自幼由奶妈照顾长大的女儿与亡母间情感联系本就淡薄。况且事到如今,多说无益……”
语罢抽出佩刀并随手递给了眼前这位少女一枚令牌作为信物,“如果此番侥幸得以全身而退,请用它前往军营求助。”
闻言,陆知鸢迅速握紧手中的令牌,并且下意识地退到了陆君身后寻求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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