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用救救她吗？”
雨棠又望了一眼地上那个人影，她已经不再有任何动静，仿佛只是沉睡在那里。
陆南汐缓缓蹲下身子，先是拿簪子割伤了自己的手臂，鲜红的血液涌了出来。
她轻轻清理干净伤口上的血迹，然后将沾有自己鲜血的手放入了昏迷中的苏若菱掌中。
但转念间，陆南汐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对劲儿，于是她拿起那枚精致的胸针，缓缓走到了地牢门前，目光投向了那个奄奄一息的生命垂危的母亲。
宋绾绾虚弱地倚靠着冰冷潮湿的栅栏门，她透过铁栏间的缝隙，望着头顶上那轮皎洁明亮的月亮。
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宋绾绾总会回忆起梦境里发生的画面。
那天夜晚与陆知鸢一同跌落地牢的情景仿佛就在昨日一般清晰。
雨水不断地渗入地牢，使得这个狭小阴暗的空间充满了积水和四处逃窜寻找避难所的老鼠。
当时的她，恐怕要比现在更绝望许多倍吧？
那种无助的感觉，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底。
老人们常说“善恶终有报应”，而自己女儿所做的这些行为大概正是对自己昔日恶行的一种报复罢……
“南汐……”
“娘，你别难过，你想做的事我都会帮你实现。”
陆南汐轻轻地把簪子塞进母亲的手里，用坚定的眼神望着她，“娘亲是为了救我才死的！”
宋绾绾不太明白她在说什么，她的听力和视力都变差了很多，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陆南汐的轮廓。
这时，借着微弱的月光，陆知鸢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地牢前面。
因为流了很多血，宋绾绾的脸色显得特别苍白，几乎看不到任何生机。
“系统，还在不在？”
“尊敬的主人，我一直都在这儿，随时为您服务。”
系统用温和的声音回应道。
“宋绾绾会不会死？她是书中的女主角，按道理不会这么容易就没了。”
“宋绾绾不再是那个故事里的主角了，”系统解释道，“她现在和你一样，在这个世界里只是一个普通的角色。因为你改变了原本的故事走向，所以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固定的男主角或女主角了。”
“未来的情节会根据大家的选择变化，并且可能会出现新的发展。就像前段时间怪虫突然出现在城里和城外正在蔓延的瘟疫一样，这些都不是预先设定好的情节。当然，你有机会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新一任主角。”
“我只是想尽快离开这些让人厌烦的事情，根本不想当什么主角！”
陆知鸢感到十分头疼，她烦躁地揉了揉眉心，“那宋绾绾还来得及被救活吗？”
“主人，你真的想救她吗？”
系统的声音带着一丝谨慎，“如果你救了她的话，可能又会引起其他变化。”
它继续提醒道：“她的女儿和马尉都已经往这里赶来了。你只剩下三秒钟的时间来决定怎么做！”
“让宋绾绾活下来！”
陆知鸢毫不犹豫地回应道，声音坚定而有力：“我不想让陆南汐用母亲的性命铺平自己的路，我要让宋绾绾好好活着，成为她前进路上的障碍。”
在场的雨棠则一脸困惑地站在一旁，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大概半个时辰之前，她拿着小姐陆知鸢给的通行证找到了正在街上巡逻的马尉。
并迅速编了一个谎言称府中有病人需要马上救治，请他一起前往所谓的秘密监狱，春熙院。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就在她们准备出发的时候，却忽然被陆知鸢拦了下来，而小姐更是不断地朝自己挤眼睛暗示绝对不能提起地下监室的事情。
随后，在陆知鸢的带领下，众人改道去了琉璃院，在靠近院子南墙的一处花坛下小心翼翼地挖掘出了七具遗体。
这七位死者之中，有六位是女性，剩下的一位则是男性。
据观察估计，这些死去的女子年龄大约处于十六岁到三十六岁之间，唯一的男性的死亡年龄大概介于二十五至三十五岁之间。
为了方便调查工作进行，根据挖掘出来的先后顺序分别给他们编号为一至七号。
一号尸体就是最开始被陆知鸢找到的那个，侧卧姿势明显，右手臂还裸露在外面，看起来好像曾经被猫或者狗之类的动物啃咬过一样。
通过尸体上呈现出来的腐烂程度可以判断至少已经埋葬超过一年之久。
那个时候，陆知鸢还没有搬到这儿居住，在一个相对安静偏僻的地方度过了很长时间。
琉璃院平时只有一个老仆人负责打理打扫工作，但并不在此住宿。
因此除了老太太所住的福临院以及主人家正式居所之外，其余地方基本上都是常年敞开大门便于管理与日常清扫工作的展开。
“自从您入住以来，有没有注意到哪里不正常？”
“这里的花草长势特别好。”
陆知鸢指着脚下这片花园，认真地说道：“大人您瞧，我这小院子里风景挺美，真的可以说是每三步就有一棵树，每五步就能见到一个新的景致。尤其是在到了秋天的时候，其他地方的花草都已经枯萎变黄了，唯独这片地方反而长得愈发茂盛起来。”
“可能是这些尸体的缘故吧。”
程都尉仔细查看那些埋葬在土里的尸体，可以看出已经埋葬超过十年了，尤其是最后挖出来的那一具，腐烂得极其严重。
他皱了皱眉，接着问：“小姐，你是怎么发现这些尸体的？”
“桂花！”
陆知鸢目光投向程都尉身后的那株桂花树，缓缓解释道：“我喜欢喝桂花泡的茶，也非常喜欢在花开时节摘下桂花来串成手链。看到这棵桂花开得很好，我便提着篮子过来了，想采一些回去使用。可是地面很滑，在我不小心间就踩到了某个东西。起初我还以为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但是走近一检查才发现，原来竟然是人的手指骨。”
陆知鸢用手指了指地上的树枝继续说：“当时其实并没有觉得有多么奇怪，毕竟这院子空置了很久，又紧挨着道路，时常会有野猫或是流浪狗闯进来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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