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还有几个馒头和包子,燕二哥见燕清河吃得很香,也拿了一个馒头开吃。
云依依说:“要不要给你拿一副碗筷?”
燕二哥摇摇头:“不用那么麻烦,我就吃个馒头就好。”这馒头奶香味很重,不是很甜,但很好吃,毕竟是白面做的。对于云依依做了这么奢侈的一顿早餐,他只以为是为了三弟,万没想到云依依每顿都是这么吃的。
虽然好吃,燕二哥也就吃了一个馒头便没再动了。
“三弟,你感觉怎么样?”燕二哥问。
燕清河实话实说:“身上的伤势无大碍,只是腿上的伤有点难处理。”
燕二哥听到他说无碍,本来松了一口气,一听后面,也下意识皱起了眉,他昨日也是基本知道了情况,这三弟以后怕是难以行走,那以后可怎么生活,“这可咋整?”
燕清河想告诉他不需要担心,他一个大活人还不会被饿死,况且他如今的情况也不是那么糟糕,“二哥,没事……”
燕二哥拍了拍肩膀,立刻反过来安慰道:“的确没事,你能想开最好,反正人活着就好,那句话怎么说着,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燕清河点了点头。
燕二哥便凑近他,声音低了一个度,“你告诉我,三弟妹有没有嫌弃你,她昨日有没有说要和你和离这类的话。”
燕清河本想提这事,没想到燕二哥直接说出来了。
燕二哥没等他回答便道:“她要是真的说了不好听的话,你千万不要在意啊,那肯定是气话,你看三弟妹对你挺好的,还专门早起弄了这么一锅吃的。”
燕清河愕然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燕二哥也不在意他的想法,巴拉巴拉地说:“三弟妹也不容易啊,如今发生这种事情最不好受的就是她,要是她对你发脾气的话,你一定要包容啊。”
前世,她岂止是对自己发脾气啊,燕清河嘴角牵出一丝嘲讽的弧度,“二哥你想多了,她并没有对我发脾气。”
燕二哥说:“真的吗?我还以为三弟妹的脾气不是很好呢,你二嫂的脾气也不好,但是啊,你也别想太多,我看弟妹的心肠却是极好的。”
燕清河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若是云依依心肠都是好的,那这世上都没有坏人了吧。
燕二哥不愧就是燕母生得儿子,他的想法很简单,害怕云依依嫌弃二弟,因此生出间隙。他也就不断劝说燕清河,让他能包容云依依。
在他看来云依依还是不错的,至少那些所作所为都是合情合理,虽然性子有些傲,但长得漂亮一些的姑娘不都这样吗?
燕清河出了这种事,只要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夫妻之前还是需要相互扶持的,若是云依依愿意照顾燕清河,就算说出几句伤人的话也无妨。
也不怪燕二哥这么想,以往在家里时,云依依就是个不吃亏的性子,他昨日回去后,就有点担心云依依把事情闹上燕家,严重时还会提出和离。今早看到一切和谐,他心里也暗暗将担忧放下。
燕二哥说了一大堆云依依的事情,都是挑着好事说,例如云依依给爹娘的银两,例如她一个人熏了腊肉,还送了一块给他们。
燕清河听得直皱眉,对燕二哥的话也只相信一部分,他甚至怀疑燕二哥说的是另外一个人。
如果云依依真的做了这些事,那她图什么呢?一个人一段时间装装样子便罢了,一直这么做,那她又是什么意思。
他脸上浮现出一丝迷茫,但转瞬即逝,很快又变得坚定起来:“二哥,我想和云依依和离。”
燕二哥本来说得正高兴,他最近也对云依依改观了,这一回想起来,还真觉得对方是个不错的人,燕清河这句话忽然就打断了他。
“咋了,敢情我前面都白说了,她昨天对你说了和离的事了,真有这么严重?”
燕清河摇了摇头,“她什么时候没说,但我有这个想法。”
“你怕连累她吗?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她的想法,你看大双和小双也还小,要是和离之后,对他们的成长也不好。”燕二哥觉得自己真是操心极了。
燕清河越听越不对劲,他怎么就觉得燕二哥把他们描述成了一对恩爱的夫妻。
燕二哥拍了拍他,“总之,你们都不要想这么多,这日子过一步算一步,和离的事情永远都别提。真出了什么事情,还有我和大哥呢。”
他说话一套又一套的,把燕清河要说的话堵得死死的。他能说什么?说他一定要和离,因为知道云依依的真面目。
也不知道云依依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显然现在燕二哥是站在云依依这边的,为此,他只能沉默。
这个年头,一旦和离,对女性的名声损害更大,这也是云依依不到最后便不提的原因。
燕二哥今日来看望燕清河,其一是想看看他的伤势是否有缓解,其二便是想看看那他们相处得如何。
现在他看到自己满意的画面后,便拿了昨日的金创药,继续给燕清河上药。
燕清河倒也没有骗他,之前的伤都已经快要结疤了。
“这也是药吗?”燕二哥奇怪地拿起桌子上那盒药膏。
燕清河说:“这是抹在脸上的,可以消除伤痕。”
这东西燕二哥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拈了一点在手指上,发现这颜色还是绿色的,“这药膏还有色呢。”
燕清河看到那抹绿色,想到昨日云依依看着他脸要笑不笑的,蹙了蹙眉头。
“你好好养伤吧,我看弟妹挺在意你的,你的脸也应该治治,这样看起来我都不认识你了。”燕二哥难得开了个玩笑,还是以他的脸。昨日他明明还悲观的要死,但现在却没有了当时的心情,大概这地方给了他安适的感觉。
今早他还在屋子外徘徊了一段时间,害怕他们刚吵过架,结果一进来却什么事情都没有。
云依依正在房间里面和那件衣服做斗争,便听到燕二哥的声音。
她还抱着衣服,走了出去,“二哥,你不再坐一会儿吗?”昨日燕二哥和燕清河聊了很久,她还以为今天也是呢。
燕二哥说:“不了,我还要回去看你二嫂。”他的目光停留在云依依的手上,疑惑道:“你这是在做衣服吗?”
云依依说:“对,清河也没有一件御寒的衣服,我打算给他做一件袄子。”
这衣服已经做了一个大概样式,看样子似乎都快做好了。但燕清河昨日才回来,想必云依依也是那时候才开始做的衣服,真有这么神速吗?
恍眼一看,便发现这衣服针线粗糙,肥大至极,就像一个宽大的布袋子一般,“三弟妹,你这衣服要塞棉花吗?”
“袄子当然是要放棉花的,我这留了口子,后期再放进去。”云依依说。
燕二哥扶了扶额头,这三弟妹做菜的味道一绝,但是做衣服简直就不堪入目。他也不敢说什么,毕竟这也是她的一番好心。
“三弟妹,你的粮食够吃吗?若是不够的话,我和大哥想想办法。”燕二哥忽然问。
厨房里面虽然挂着一些肉,但以云依依的吃法,如今还又多了一个病号,燕二哥有些担心他们撑不住。要说粮食的问题,每家都是不够吃的。这又是冬日,有钱也买不到粮,但他总不能看到燕清河活活饿死吧,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凑合着也便过下去了。
“我之前屯了很多粮食,二哥你不用担心。”云依依把人送出去后,又道:“二哥你若是缺粮食了可以找我。”
燕二哥拿起一旁的油纸伞,听她这话愣了愣,但也没有当真,她这意思是要卖粮食给他吗?还是说她屯了很多粮食。
云依依刚进去就听到砰的一声,她察觉到不对劲,立刻跑进燕清河的屋子里,就看到他从上面摔下来了。
“你要去哪儿,不是说有事情就叫我吗?老是闷着做什么。”云依依走过去扶起他,心里也郁闷,这么一摔,那她之前的药不就是白上了吗?还不知道有没有碰到伤口。
她这么一想,也就要去看他的伤口,哪知道燕清河不仅不给他看,还紧紧抿着唇,一副不堪其辱的模样。他脸上还涂着绿色的膏药,看起来有些滑稽。这让云依依想起了她刚过来时,燕大双也是这般模样。
云依依被气得有些想笑:“你还好意思发脾气,谁让你不听我的话,说吧,你要做什么?”
这话听到燕清河耳朵里便是另外一番意思,云依依在质问他是不是想出去,他本来只是想下来把碗收起的,但没想到根本使不上劲。最是难堪的时候,云依依居然还匆匆跑进来看笑话,这便罢了,她还要扒自己的衣服。
云依依看到了摔在地上的碗筷,也幸亏她给他准备的是竹制品,摔不碎的,倒不是担心碗,她是怕瓷碗破了伤着人,她的声音缓和了一些:“以后你有事叫我一声就行了,要是我没听到你叫大双和小双也行,别看他们俩小,很多事都会。你要是摔伤了,我后期还要费更多药呢。”
她不知不觉把教育孩子的那招也用在他的身上,燕清河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一句话也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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