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万里,艳阳高照,六月将末,七月未至,正是最炙热的时节。西院
刚刚踏出房门,云依依就被外面的热浪打了回来。
丫鬟连忙扇起团扇,为她散热。
然而这等天气,扇出来的只有热气。
云依依摆摆手:“不必扇了。”
丫鬟叹气:“夫人,这般热,可怎么过啊。”
这种天气,就连冰块都化的极快。
云依依看了看外头高高挂起的太阳,不禁皱眉:“老爷,他下朝回来了吗?”
“回夫人,听门房说,老爷刚回来没多久就去了西院。”丫鬟打着扇子为云依依遮阳。
云依依接过丫鬟手中的冰鉴:“差人送几个西瓜过去给老爷解渴。”
西院是夏青安排给陈慈的住所,昨晚燕清河就说过要去问问情况,想必今天是过去询问当年案子的一些细节。
丫鬟点头,侧头对旁边的小丫鬟吩咐下去。
燕清河走进西院没多久,就听到一阵剑鸣声。
他抬眼望去,一个少年正随着落叶起舞弄剑,不知是不是拉扯到了伤口,少年痛呼一声,手中的长剑便掉在地上。
燕清河慢步走了过去,捡起来递给他:“既然身体没好,就不要逞能!”
陈慈顺着剑柄看去,抱拳道:“燕大人。”
“你认识我?”燕清河挑了挑眉。
“未曾,只是这院子鲜少有人过来,来之前听丫鬟们说燕大人丰神俊秀,今日一见这装扮,便斗胆猜测。”陈慈继续道。
燕清河从云依依的口中早已得知他只是听过他的名字,自然知道他说的不是假话。
原本他对云依依带回来的男子心中颇有微词,今日来见他,除去询问细节一事,也是存着一丝试探。
所幸这人倒是个识抬举知礼数的,一上来就摆正态度,想起自己有些地方还要用到他,燕清河柔和着问道:“在这里住的可好?”
陈慈点点头,请他移步内室:“夫人安排的都很好,陈慈很是感激。”
燕清河顺着走了进去,寻了一个凳子坐下:“我已从依依那里听闻你的身世,有意想要为陈大人平反……”
“多谢燕大人好意,可是现在陈府只剩我一个人了,光凭我一张嘴,此事怕是难成。”
燕清河拾起茶壶斟了一杯,不动声色地观察对方的神色,眼见对方从激动到失落,继续道:“其实,除去你以外,当年还有一个知情人。”
陈慈眸子蓦地一怔:“燕大人是说……”
“不错,就是当年被屈打成招的陈府管家赵阳德,我已得到密报,早在这之前陈大人以防万一,命赵阳德将收集来的最重要的一部分证据藏了起来,被刑部尚书盛泉用刑以后,难以招架酷刑,不得不屈打成招,但他始终没有说出这证据所在。”
看了看陈慈,燕清河徐徐道:“我的人也是发现这件案子提供的证据并不完善,这才跟着查了下去,特意去找了当年流放的下人,四方打听,东拼西凑才得到这个消息。”
这也是汪临带回来的消息。
他正愁怎么去找这证据藏身之处,这不,瞌睡来了刚好送枕头。
陈慈既然是陈府的人,那他或许能知道这证据藏在哪里。
陈慈听到这个消息,神情有一丝震惊。
亲眼目睹一家人被贪官诬陷,他满心都是报仇雪恨,从未想过去找当年流放的下人,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的隐情,若不是燕清河告知他,他说不定就错过了。
“多谢燕大人告知,陈慈必定竭尽全力找出此地!”陈慈坚定地看向燕清河,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感激。
燕清河微笑:“这几日你就在府中好好养伤,等过几日,你打足精神再去寻找。”
两人正说着,丫鬟端了几碟切好的西瓜过来,对燕清河道:“老爷,夫人知你刚刚从大热天回来,担心你中暑,特地让我送来西瓜与陈公子饮用。”
燕清河眉目带笑,看向陈慈:“尝尝看,这是依依培育出来的,外头可没有这么甜的西瓜。”
他语调随意,却带着一丝隐隐的得意。
陈慈从碟中拿了一块慢慢吃着,正如燕清河所说,很甜。
他以前吃过西瓜,倒是不像这般甜嫩多汁。
“的确很不错。”陈慈赞道。
燕清河眼角的笑意更深了些,看向丫鬟:“夫人可还在府中?”
丫鬟摇头:“夫人说要去芸庄看看向日葵长势如何,此时想必已经走了。”
燕清河皱了皱眉:“就她一人?”
“老爷放心,夫人带了春英等多位侍卫。”
“燕大人,你是担心夫人出事吗?”见燕清河面色紧张,陈慈问道。
“自从听依依说盛泉会对付我,我总是心绪不宁,我身边时常有人跟着,想安插人手在我身边也难,但是依依就不同了……”
燕清河拿了一块西瓜啃,放了冰块的西瓜带来了丝丝凉意,倒是让他的眉头舒展几分。
“燕大人,那我这带人去跟着看看。”陈慈道。
“你身上还有伤,不便动身,且好好休息吧,此事我另有安排。”燕清河婉言拒绝,随后走出西院,唤人叫来苏明让他带人暗地里保护云依依。
芸庄的气候显然要比燕府凉爽一些。
大概是因为周边是堰塘,临水而居,倒是没那么热。
丫鬟一路为她遮阳,累得来回换了好几道手,云依依便让她放下胳膊歇息。
恰好来了一阵清风,带走了一些炎热。
云依依来到了向日葵的田地里,作为向阳而生的植物,太阳就是它的全部,那一簇簇向日葵随风摇摆,好似在欢迎云依依的到来。
云依依向前俯下了身,看了看刚刚开花的向日葵。
“走吧。”云依依转身对丫鬟道。
丫鬟奇怪的问道:“夫人,你不摘吗?”
“还没成熟呢,摘什么。”
云依依点了点她的额头:“再过些日子吧。”
丫鬟懵懂地看了向日葵一眼,跟着云依依向前走去。
刚出芸庄没多远,云依依朝着马车的位置走去,春英突然拉住她的袖子:“夫人,有人跟踪我们。”
云依依环顾了一周,停了下来。
“什么人,躲在背后算什么!给我滚出来。”春英拔剑护在云依依跟前,带来的侍卫也连忙将云依依和丫鬟团团围住,形成一个保护圈。
话音刚落,隐蔽的两侧丛林突然出现十几个蒙面的黑衣人。
“你们是什么人?”云依依目光直视着前方那个领头的黑衣人,面上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你不必管我们是什么人!给我把人带走!”领头的人不欲多说,回头朝其余黑衣人吩咐道。
“是!”
“护住夫人!”春英挡住云依依前面,举剑挡住刺来的一击。
侍卫们连忙一字排开,上前与黑衣人打斗起来。
这次出门,云依依原本以为带了二十个人就足够了,没想到黑衣人来的如此多,她粗略一算,对方至少有五十多个人。
不光是人数众多,云依依发现对方只求一刀毙命,目标直直向着她而来。
眼见侍卫们一个个少了下去,春英当机立断,留下一小部分人断后牵制住前面的黑衣人,其余人护住云依依上马车,丫鬟更是挡在她的身后,防止有人攻击她背面。
“誓死保护夫人!”护在云依依身前的侍卫们,不断地厮杀着从后面涌上来的黑衣人,给春英带着云依依上马车争取时间。
云依依从来没遇到这样的危险,脑子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夫人,快!”听到春英着急的声音,云依依连忙伸出手,握住春英伸过来的手,借着这股力气,上了马车。
“快走!”春英朝着车夫喝道。
车夫一动不动。
丫鬟连忙推了他一把,结果对方径直倒下。
“啊!死人了!”丫鬟惊声道。
春英顾不了这么多,直接将马夫的尸体推下去腾出位置,将云依依安置在马车后,对着丫鬟道:“你好好保护夫人,我出去架马!”
丫鬟连连点头。
春英出了车房,拿起缰绳架起马车,飞快远离这里,身后有几个黑衣人追上去,但是没能追上。
“夫人,这可如何是好?”丫鬟吓得浑身发颤,牙齿止不住的哆嗦。
云依依深吸一口气:“别慌,等逃离这里我们就安全了。”
话音刚落,车外传来春英的闷哼声,马车已缓缓停了下来。
云依依心头一慌,掀开面前的车帘,下了马车。
车外十几个黑衣人围着春英,经过几番交战,春英身上已受了好几处伤,鲜血正顺着她的衣裳缓缓流下。
春英举着滴血的长剑,四处张望,寻找着突破口。
即使她武功再高,但敌人太多,受制于人,心有余而力不足,很快被黑衣人跪地制伏。
没想到背后的人不光派遣了前面的杀手,还在他们回府的必经之地,设下了埋伏。
这是铁了心要抓住她!
云依依眸子泛起冷意,握紧了手。
“住手!若是要财,我可以给你几倍的价格!放了春英!”她高声道。
领头的黑衣人桀桀怪笑:“财我多的是,谁稀罕你那些!怪就怪你自己得罪了人!”
说着,黑衣人举了举手。
“夫人,小心!”
云依依只来得及听到丫鬟这一声呼喊,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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