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自己这一番话说得有些失礼,但是我也实在是气不过。
沈家人的自我感觉外面实在太良好了一点他们是不是觉得这世界上除了自己其他的人根本就不重要?
沈老先生看着我们两个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半响之后,他却释然地笑了起来:“没想到,我活了大半辈子到头来却是自己魔障了还没有你们两个小辈看得通透。”
沈老先生的态度如此豁达开明,反倒让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我瞪了沈如初一眼。可是他不说话,只是嘴角含笑。无奈我只能对着沈老先生笑了笑:“沈老先生不怪我们两个年轻气盛那就是最好了。”
这时,一身黑衣的护卫十一向着我们走了过来。
沈老先生身上原先老顽童一般的氛围顿时消失不见。他的目光内敛,浑身气质透出一股森冷:“老大的情况怎么样?”
“大少爷中毒很深,医务人员已经取了血液样本,过一会儿应该就能有结果了。不过老爷还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为好。大少爷体内的生机正在快速流逝,这样下去撑不过五天。”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护卫十一开口说话。他的声音听上去像是两块粗糙的金属板在彼此摩擦,尖锐而又沙哑,让我忍不住想要抬手捂耳朵。
沈老先生嗯了一声,转头看着我和沈如初,这一次没有拐弯抹角:“小姑娘不方便插手的原因我理解,如初,你呢?我知道你们父子之间有误会,但是,他毕竟是你父亲。”
沈如初迟疑了一下,还是从他即便参加家宴也仍旧不离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一张色泽诡异的青色符纸递给了十一:“用生石灰水溶开,然后让沈大老爷喝下去。不出三日,毒性应该就能清了。”
这一刻,我明显看到护卫十一两眼放初金光:沈如初要是随手递给我一张几千万的支票,我估计也是那副表情。
沈老先生显然熟悉护卫十一的性格,笑骂道:“人命关天的事情,记得好好让老大喝下去!你好奇,往后自然有研究的机会。”
感情这是怕他昧下符咒私自进行研究了?
我一听这话,就愈发对他的来历感到好奇起来。
护卫十一恢复了平静,点点头便回到了别墅里。沈老先生看着我和沈如初,半晌,痛快地吐出一口气:“老了老了,没有年轻人的胆气了,做什么事情都畏首畏尾,从前战场上的家伙们要是看到我现在这样,得从地底下坐起来笑话我了吧。”
沈老先生的话中满是凄凉和酸楚。我张了张嘴,很是后悔先前的一时嘴快。
沈老先生倒是豁达,自顾自笑了笑,对我摇头说:“小姑娘用不着摆出一副愧疚的样子。今天和你们两个说说话,老头子我倒是想通了一下郁结了许久的事情,想来还应该谢谢你们俩。”
我慌乱地摆了摆手,真受不起沈老先生的这些话:“沈老先生您体谅我们的处境,那就最好了。如初和您是祖孙、人家都说祖孙之间是最亲近的。至于我——我没有爷爷,您就是我半个祖父。何况,我听我们如初的,所以,您也不用提防着我。”
沈老先生在这一刻,终于脱去了沈家家主的样貌,露出一名普通老者对小辈的慈祥眉目来:“哈哈哈,好啊、好啊。你们两个年轻人真心真意的,比什么都好啊。”
沈老先生的情绪有些激动,拉着我们去了他的别墅,又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叫下人给我们安排房间睡下。
只是这一次,住的却不再是装满监控的客用卧室了。只不过我和沈如初的房间依然分开,看来,沈老先生对于子孙的私生活作风的确是管得挺严。
今夜乌云密布,没有月光。我开着窗户吹了会儿风,然后就关门闭户去洗澡了。
等我过着浴巾回到房间里,却发现随手扔在床上的手机显示有5个未接来电。
这是谁啊,催命一样地打电话?
我拿起手机翻了一下来电记录,却顿时愣住了。
来电人并不在我的手机通讯录里,但是,这个号码我却是我多年以来,除了家里电话之外唯一背下来的号码。
我的嘴唇有些颤抖,然后,又暗骂自己不争气。
打电话来的是我的前男友周骞。我还记得自己曾经跟他开玩笑,说,那一天我要是被人抢了、或者出了什么意外变得无依无靠,我好歹还记得他的电话号码,所以,他到时候可一定要赶来救我,不然我就真的死定了。
对那时候的我而言,周骞还是脚踩祥云身披金甲的齐天大圣。他的身上没有任何污点,至于小缺点看上去则只会让我觉得可爱。
此刻看到他如此急切的来电,我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从最初捉到他跟张静姝滚床单的愤怒屈辱之中平静下来之后,我对于周骞出轨这件事情的感情是荒谬匪夷所思远多过气炸肺的愤怒。
周骞对张静姝的厌恶,绝对不是装出来的。我们两个还在一起的时候,他就不止一次跟我说过别和张静姝往来,言语之中满是对私生活放荡的张静姝的不屑和指摘。
换句话说,我觉得周骞就算要出轨劈腿,也不会和张静姝劈。
所以说,他这一次出轨真是出得疑点重重。
女人说到底,都是感性占上风的生物。我的确曾经一门心思扑在周骞身上的缘故,所以,我对他的评判中就带了一丝柔情,总觉得他在我尸骨未寒就和我的绿茶婊闺蜜上了床这件事中另有蹊跷。
比方说,说不定是张静姝捉到了周骞的什么把柄。
但是,如果周骞痛改前非跪在地上求我说要重新在一起,我想我又不会答应。
第一,我这个人有点精神洁癖,出轨这种事情实在忍不过去。
第二,则是因为我很清楚自己对周骞的情感和如今对沈如初的情感完全不同。我对周骞对情感更多的其实是青梅竹马之间的习以为常和舒适安然,但是对沈如初不同:他一个小眼神都能让我的心肝肺蠢蠢欲动上好几天。
所以,我此刻拿着电话,反而不知道该不该打回去了。
对我而言周骞已经变成了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不论他是为了什么这么发疯似的找我,和我都没关系了,不是吗?
这样想着,我索性就把手机给关机了,然后一头栽上床,舒舒服服地进入半冥想半发梦的状态。
这么呆呆的,再睁眼的时候就已经是早上七点多了。我虽然没有一夜之间就进化突破为黑僵,但是,体内的能量倒是因此又凝实了几分。
我没有忘记沈如初的忠告,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巩固自己突飞猛进之下松动不安的基础。
我拿起桌上的手机打开,结果,立刻就被无数的短信提醒给炸疼了脑袋。
短信全部来自乔慕安,时间就在我关掉手机之后没多久。
他的语气冷硬、态度急促,一条条的都是催我给他打电话。
但是,到晚上十一点左右,短信就没有再来过了。
我试着给乔慕安打过去,可是响了好几声都没有人接。
我的心中隐约升起不妙的直觉,匆忙换了一身衣服后,刚拉开门就与抬手准备敲门的沈如初装了个正着。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问道:“是不是乔慕安出事了?”
沈如初一听我张口就是这句话,脸色顿时暗了一个色度:“是出事了,可是,你那么紧张干嘛?”
“你不也紧张么?”我有种感觉,乔慕安是真的遇到了大麻烦,因此也没有闲心与沈如初玩笑,“他昨晚发了一堆短信给我,可是我手机关了,没看到。十一点之后,短信就突然停了,打电话也没人接——”
“十一点的时候,我接到乔慕安的电话。”沈如初沉下声来,脸色阴郁的如同蓄满雨水的乌云,“他让我看好你,千万别让你轻举妄动。他们特案办这次算是栽了,现在,我也还在等消息呢。”
“什么叫不要让我轻举妄动?”这话听得我云里雾里,又因为莫名其妙被隔绝在了行动外而心情烦躁。
我隐约觉得,乔慕安本来的意思不是让沈如初看好我。他昨晚发疯一样给我发短信,显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说。
更何况,乔慕安说过,他们如果有所发现,那么,他一定会告诉我知道,然后带上我一起行动。
这么推测,他很可能是因为联系不上我,所以当机立断自己先出动了,但是等到了地方才发现事情苗头不对,才在最后让沈如初把我给看牢了。
可他怎么不想想,一群人为了帮我就母亲而出了事,我怎么可能按兵不动呢?
沈如初显然也知道我的脾气,苦笑一声说:“早就知道你坐不住,所以想着我亲自陪你跑一趟,先去特案办的据点看看。沈钊的情况在喝了符水之后已经稳定下来了,只要继续服药排毒,醒来之时时间问题。”
我皱着眉头,却还是有些不安:“你确定吗?万一这是调虎离山之计怎么办?”
“是调虎离山我也得陪你去啊。”沈如初勾起嘴角,温柔宠溺的笑容半真半假让人看不透其中的情绪,“你是我的小僵尸么,和沈家比起来,当然还是你比较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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