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等舱不愧是头等舱,服务好得不得了。
沈如初要了一瓶我不知道名字的红酒,跟我两个人一人一杯,那模样特别自在。
反倒是我,一直仔细的留意着我们周围几个人的动静,因此没有也什么心情陪他喝喝小酒聊聊天。
但沈如初立刻就发现了我不在状态。他伸出手来,在我的脑袋上轻轻一敲:“又想什么呢?我不是说过了,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只管享受这一次的旅行就够了。”
我皱起眉头,说:“可是你说了,有敌人。”
“的确有。”沈如初微微一笑,道,“但是我们现在在高空之中,他们不会动手。就算是驱魔人,也不是万能的不死之身。”
“嗯哼。”我撇了撇嘴,完全不相信沈如初的话。
沈如初被我看得脸上有些挂不住,干咳了一声说:“总之,你听我的没错。飞机落地之前,他们不会动手。”
我狐疑地看着他,问道:“为什么?”
沈如初听着我的追问,撇了撇嘴说:“因为他们和赛罗那个真性情的假牧师不同——这些人以贵族自居,就算战斗也总是追求什么劳什子的美。我在欧洲那会儿,每次和他们对上,这些人都必定先在某个浩大神圣的场所对我进行一次布道,然后才肯开战。”
真的假的?
沈如初的话听得我特别无奈。
虽然我知道驱魔人大多数不太正常,但是,这样的战斗习惯真的好吗?
布道的时候被人偷袭的话,不是悲剧了?
沈如初却仿佛看透了我的想法,说:“这群人在布道的时候,是无敌状态。”
雾草。
我目瞪口呆,差一点砸掉了手中的红酒杯。
这算是什么金手指啊?狂信徒什么的真是可怕!
就在这时,走到对面的一名白衣服的外国人忽然转过头来,用字正腔圆的中国话说:“沈先生,多年不见,你异教徒的身份果然没有改变。”
“彼此彼此,你们身上也仍旧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沈如初嘴上这么说着,手中却举起了红酒杯,很有礼貌地向对方打了个招呼。
我看着他无害的笑容,只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我习惯了沈如初目中无人杀伐果断、也记得刚认识那会儿他对我笑的时候眼底总是一片死寂,可是,我却真不怎么看到他对着别人皮笑肉不笑地客套。
他这个样子,让我想起了沈谙。
说起来,也不知道那家伙恢复正常了没有。那天一别之后我差点丢了性命,哪里还有时间去关心他?
正在我走神的当儿,沈如初又对着我的脑袋来了一下:“你知不知道你一想别的男人就等于在我的脑袋里放投影?”
“那你别一直看着啊……”我简直无语了:我以前怎么不记得项圈的情绪转移能力那么强大呢?说实话,沈如初是自己悄悄将探测的敏感度提高了,好随时得知我的动向吧?
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啊!真亏得他还好意思义正言辞地对我说教?
就在这时,走廊对面的白衣服男人又开口了:“沈先生,嫉妒是人类的原罪。为什么你不愿皈依主的怀抱呢?”
沈如初没有作答,但是,我明显看到他额角的青筋爆了起来。
白衣服的外国人接着布道:“神爱世人,免我们的罪孽。沈先生满手血腥,不如皈依主的怀抱,成为主的骑士。”
“你们的主还真是不挑嘴。”沈如初不屑一顾地说,“每次见面都玩这一套,有意思?”
对面的外国人痛心疾首地叹了一口气,说:“沈先生,你这样执迷不悟,是会下地狱的。”
这话听得我差点被口中的红酒呛住:这么恶毒的诅咒,真亏得这个金发男人能够说得如沐春风。
没想到的是,金发男人没说动沈如初,却将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来了:“这位小姐,你呢?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主的神光。”
呵呵哒。
我勾起嘴角,学着沈如初的话说:“你家的主真是饥不择食。”
沈如初说那话是故意侮辱,我说这话却是真心实意的。
这个布道的家伙也太没有眼力劲了:居然连我是僵尸都看不出来,这个家伙真的是驱魔人吗啊喂?
该不会是水货吧?
我一脸狐疑地看了看对方有点年轻过头的脸庞,又转头看了看沈如初。
果然,只听他不屑一顾地说:“你们圣堂的人也是越活越回去了,魔物站在眼前都分辨不出来了?小子,我不知道你是第几代的白牧,要和我说话,你还不够资格。不要以为自己把那群老不死布道的姿态学了七八分就算是合格了。”
白牧,是指白袍牧师吗?
说起来,赛罗也是白袍牧师。
但沈如初却仿佛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头也不转地说道:“赛罗和这些家伙可不一样。他穿着一身白袍,打扮成牧师的样子,纯粹是为了给圣堂添堵来着。”
对面的人一听到赛罗的名字,却终于变了脸色:“不敢相信,沈先生这样的人中龙凤,竟然还和那个背叛的堕落啊者混在一起。”
“人中龙凤?”沈如初面带讥笑,说,“圣堂的风向变得真快,上一次见面,我还是渎神者的身份。”
我家的僵尸猎人真棒,古今中外无所不知。
我笑眯眯地看着,越看越觉得沈如初让对方吃瘪的模样特别意气分发,好看死了。
不过听沈如初的意思,这个圣堂是赛罗以前所在的势力。那么沈如初和他们之间究竟存不存在仇怨?还是说,纯粹是因为赛罗的关系,他才和圣堂对上的?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那我真是要对他刮目相看了:在我的印象当中沈如初就算动感情也是个很理智的人。比起为别人付出牺牲,他会先确保自己的利益。甚至他和我在一起也仍旧有着那样的迹象,做事的时候,第一条件是自己不会遭到背叛欺骗不会受伤,第二才是我的利益。
这样的做法无可厚非。在这个年代,不会明哲保身的人都是傻子。
但同样的,正因为沈如初明哲保身到了一个近乎偏执的地步,我才惊讶他竟然会为了赛罗得罪一个明显不一般的势力。
果然,只听对方说道:“沈先生,您很熟悉圣堂的力量,那么应该也知道,只要飞机一落地,就会另有四位白袍牧师迎接我。难道,到时候你想要以一对五吗?沈先生,我们之间并没有直接的恩怨,只要您愿意置身事外,我们圣堂也不会干涉您的行动。”
“那可真是多谢了。”沈如初冷笑一声,说道,“不过,谁说了我要以一敌五?”
他这句话一出,别说是对面的白牧,就连我都一下子心惊肉跳:他该不会是想要就这么暴起伤人吧?他们有恩怨要解决没问题,但是我们现在还在飞行途中呢!飞机上那么多条人命可不是儿戏啊!
没想到,沈如初却哭笑不得地看了我一眼,说:“想什么呢?小僵尸,在你眼里我就那么穷凶极恶?”
我的思维还没有收回来,听到他的话差一点直接点头,幸好及时止住了,装模作样地活动了一下脖颈忽悠过去,然后说:“你不是穷凶极恶,是杀伐果断。你从来就不在乎普通人的伤亡的啊,我当然怕你动手了。”
沈如初撇了撇嘴,很霸气地说:“我是不在乎普通人的伤亡。不过这次是蜜月旅行,我可不想要出师不利沾上血腥。我们是出来玩的,不是出来工作的。”
我张了张嘴,视线扫过走到对面那个白袍牧师的时候,刚好捕捉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探究神色,便立刻将多余的话都吞了回去。
我们的确是来工作的,而工作对象就是西尔维亚。
但这些话,我可不会傻乎乎地说出来。就算是可能暴露信息的拌嘴吐槽,我都不会有。
我看得出来,沈如初、赛罗、西尔维亚和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圣堂之间积怨已久。我不明就里,不管说什么话恐怕都会给他添乱,既然如此还不如管好自己的嘴。
只是,这是来自沈如初过去的恩怨,而我对此一无所知。两眼一抹黑的感觉,稍微让我觉得有些不爽、又有些不安。
每次我以为自己足够了解沈如初的时候,就又会发现他过去我完全不知道的一面。
所以说,男朋友太神秘太强大也不是好事,至少,这日子过起来一点成就感都没有。我打不过沈如初,连了解他也没有到可以抓住他的把柄的地步,真是太挫败了。
沈如初却忽然凑过来,在我的耳边呢喃:“谁说我没有把柄?你就是我的把柄。”
他的声音像是一道电流,一下子顺着耳朵窜进了我的身体里。
我颤抖了一下,忍不住缩了缩身体。可我坐的是靠窗的位置,再怎么缩也无处可逃。
我怀疑沈如初是故意让我坐在内侧的,就是为了全方位调戏我!
我只能说:“这、这种话不要在敌人的面前说。”
“他听不见。”沈如初更加压低了声音,跟我耳鬓厮磨。
背后的白袍牧师果然没有听到他说什么,尴尬地咳嗽了两声之后移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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