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嘉河早有心理准备,早上那一出糊弄下达维他们还不成问题,想要把安大长老也骗过去实在是可能性太低。
虽然不知道那些人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但凡是空穴来风,安大长老只要仔细一查,到时候如果爷爷那边出了什么问题他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洗清的了。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事到如今也不得不坦白。
“既然大长老这么问了,我也不会隐瞒什么。不过有的事一时半会儿我也没办法解释清楚,如果大长老信得过我的话,到时候自然会给你一个合理的交代。”
说话也需要技巧,安大长老生性多疑有的事还需要换种方法。
而且这件事与其他亲口说出来,还不如让安大长老自己去看看。
果然,安大长老听见安嘉河这么一说,反而更是死咬着不放。
他心思转了几转,笑道,“既然族长要把这安氏交到嘉河的手上,你的能力我们当然都是信得过的。只是你毕竟是晚辈,如果有什么事拿不定主意的,我倒也可以帮帮忙。”
安大长老这话虽委婉,但语气却是带着明显的不容置疑。
而安嘉河打算的正是这样欲擒故纵。既要借机让安大长老了解事情真相,又必须不让他把事情想得太复杂。
他面露为难的样子,皱眉道,“大长老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我怎么会有什么隐瞒,爷爷的事也许只能让他亲自和你说。”
安大长老双眸微缩,心里有些怀疑安嘉河话的真假。
“不过自从族长说要休养身体以后就连我们这帮老头子都没办法联系到他,也就上次达维的事族长亲自和我们几个说了一声。过了这么些天了,却一直都没了族长的消息。”
虽然他猜测族长那边肯定出了什么事,可是以安嘉河的性子不可能露出这么明显的破绽,这欲言又止漏洞百出的话会不会就是一个陷阱?或者是安嘉河就是在找什么机会对自己下手?
这样的猜测,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而安嘉河见着安大长老此刻的犹豫,心中一动,也许自己用不着这么早坦白?
现在爷爷还没醒来,如果能有安大长老的帮助尽快找到解药当然最好。不过就算没有安大长老的帮忙他也能找到让爷爷醒来的方法,更重要的是,这样一来也许还能借力让安大长老站在自己这边,后面的一些计划也能更顺利进行。
“是啊,我其实也不是很清楚爷爷到底去哪儿了。他说要好好休养,我又怎么可能去打扰到他老人家。也就安叔偶尔会和我说说爷爷的情况,免得我们太担心。今天就算我最后没有开口,想来大长老也不会被外面那些谣言糊弄。那些人摆明了就是想要离间我们安氏企业内部高层之间的信任,好乘乱浑水摸鱼。这次多亏了大长老了。”
安嘉河的话摆明了是奉承,可还是带着几分真心实意的感谢。如果不是安大长老当机立断做出决定,恐怕他还要耗费时间和精力在董事会那帮人身上,尤其是那个纠缠不休的表哥达维。
安大长老颇有几分欣慰般点了点头,道,“嘉河,族长和我们都是看着你长大的,如今你能独挡一面的话自然是好,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也尽管开口。说到底,我们终究都是一大家子自己人。”
“好。”安嘉河笑了笑,眼神中带了几分感激,却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
不过这于安大长老而言并不重要,这次他给了安嘉河一个台阶下,以安嘉河的秉性,下次不见得就会狠得下心来做些什么太过分的事。
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们都是一家人,而且他终究还是个长辈。
安嘉河知道大长老已经有了决断,心下稍安,却不想就在安大长老准备转身的时候,变故陡升。
半山别墅这边再次陷入了僵持状态。
白楠连鼻子都皱在一块儿了却依旧坚持着不愿意就这样让开,而她的眼前是一碗墨绿色的稠状物。而这看着就让人作呕的东西便是开始杜贵叫夙风拿去洗干净的五色梅花根,捣碎后也不知道加了些什么东西在里面,远远地就闻到一股子难闻的气味,再加上这东西实在是卖相不好,根本没办法让人将它和解药联系在一起。
安权面露迟疑地看向杜贵旁边的斯密斯教授,只可惜老教授现在眼珠子都快掉在杜贵手上的那碗“药”里面了,双眼闪闪很是兴奋,似乎是巴不得喝药的那个人是自己。
这架势看着好像这碗东西真是什么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只是,白楠显然不是这么认为。
她本就对这杜贵有些偏见了,开始被斯密斯教授那激动的神情刺激了下差点以为他是真有什么本事,没想到最后还是老骗子的做法。
将那花根煮成一坨就真的能当解药了?如果有理有据是别的东西还好,偏偏这碗“药”看着就觉得不仅不能治病反而可能会让人直接挂掉。哪里能让爷爷白白当了他的小白鼠!
白楠向来给人感觉就有些柔弱,却没想到在这件事情上态度这么坚决。而自从夙风亮出安氏守护者金令之后,有的事如果她坚持安权就算是长辈也不能无视她去做什么决定。
偏偏罪魁祸首杜贵就那样端着碗闲闲地站在那里,似乎一点也不急,但也没有退让的意思。
顾彤有些为难地看了看白楠又瞅了眼那碗“药”默默地选择闭嘴,有的事,绝对不是她一个外人能插手的,只要白楠没事就好。
“哎,你们都堵在这门口是做什么啊?”罗宾不顾形象地盯着乱糟糟的蜂窝头出现在众人面前,一下子打破了几人之间的那点平衡。
他轻而易举地绕过杜贵走到白楠身旁,好心情地和几人打招呼,“嗨!”
只是他脸上那笑容实在看得人有些碍眼,顾彤不屑地偏过头去,装作没看见他朝自己扬起的手。
罗宾吃了个憋,轻叹一口气,转而看向白楠道,“小楠楠啊,这都什么时候你这样闹着视线想把白叔和宋姨也引过来吗?”
白楠不为所动地继续坐在床边,饭后她就已经摆脱安琪好好照顾爸妈,这会儿她不吵不闹,怎么可能引起宋女士的怀疑。而且就算把他们引来了又怎么样,总不能让他眼睁睁地看着爷爷当这个神棍的试验品啊!
而且,现在联系不上安嘉河,有什么事还是得等他回来!
潜移默化中,白楠已经默默地把自己归为安嘉河的人了。
她淡淡开口道,“就算我爸妈过来了,这碗东西也不能就这么给爷爷喝。早上安嘉河就说过了,他不在这里的时候爷爷的事就拜托我了。所以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要么你现在能联系上安嘉河,要么就等他回来再说。”
别的事就免谈,这神棍拿出来的东西真的可以乱吃吗?而且上次斯密斯死脚臭不是还说了这五色梅有毒的吗?
现在斯密斯教授围着神棍团团转,她哪能指望老教授能说出什么真话。
现在,她只能等安嘉河来做决定。
杜贵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地模样,瞥了眼手中的药碗,木然开口,“这药放得越久效果越差,你们要等我也无所谓。只是可惜了这好东西。”他稍稍拖了点音,这才继续道,“早知道,你们应该把这花根卖给我的,这样至少不会浪费。”
他唇上的胡子一抖一抖的,也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因为什么过于激动了。
罗宾笑嘻嘻地拿出手机,摆了摆手道,“你们这也真是好玩儿,这才多大点事啊。安的私人号码又不是没有,他这会儿肯定还在安氏,联系上他难道还不容易?”
他得意地晃了晃手机,白楠疑惑地看了一眼,心中暗忖,明明刚才安叔给安嘉河打电话都打不通的啊?罗宾这会儿怎么就……
“喂,安啊,我上次和你说的杜老师这会儿新配了个药,你这都不在,我们也不敢随意让老爷子喝下去。可是这好药等不了那么久,喝还是不喝,还是你做决定吧。”
这甩锅罗宾也是熟练的很,本来事关老爷子,别人也确实做不了主,只是按照杜贵的性子。真的是夹在中间不好说啊。
好在安嘉河还算果决,既然有希望在又怎么可能因为害怕可能带来的危险而不做?何况前几次给爷爷试药的时候他也是二话不说就同意了,现在好不容易把这个传说中的药剂高手找了过来,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罗宾笑着点了头,将手机递给满脸不可置信的白楠。
“那个,杜老师啊,你也别这么站着啊。”
这会儿罗宾得了空自然也要小心安抚下脾气古怪的药剂大师,免得万一人家一个不高兴什么事都有可能啊。
罗宾早年可就听说了杜贵的那些个怪脾气,奇葩事件,而且还不行跟在他后面学习了一段时间。现在他还怕刚才白楠一不小心惹到这前辈可就不好了。所以他尽量放低了声音,小声讨好道,“老师啊,你也知道老爷子年纪大了,小辈们又不懂药理,就啰嗦了些。不过你放心啊,老师你是帮了他们大忙,他们不会不识好歹的。”
“我只是可惜这药。”杜贵的语气缓和了些,瞥了眼拿着电话慢慢站起身让在一旁的白楠,他的眉眼终于是带了些笑意。
弯着腰,右手直接粗暴地将老爷子下颌抓住,手上一用力,左手顺势就把那晚粘稠的东西给灌了下去。动作流畅,一气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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