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玄铭听着皇后的话笑着点了点头,视线又望向了溶月,正好发现她的眼神时不时的看向宁王的方向,眉头不由的再次蹙了起来,捏着酒杯的手紧了紧,片刻之后,他爽朗一笑道:“对了,朕倒是还记得上次宁王向朕要了婚约,这些日子忙于国事,竟是给忘记了。”
宁王闻声,刚刚坐下还未多久,便又站了起来,俯首,笑道:“臣弟的不过是些小事,也就不用皇上劳心了,臣弟还是收回当初的婚约之请吧。”
“这怎么行,朕一言九鼎,答应了皇弟的事,岂能不办到。”他的语气中透露着不容拒绝之势,说完之后便又看向了坐在身侧的妃嫔,半响之后,像是想起什么似得,看向了贤妃,道:“莹心家中是否还有一小妹尚未出阁?”
贤妃闻声心中略略一惊,唇角的弧度有那么一刻僵硬着,却也只是片刻之后,又挂上了灿烂的笑容,点了点头,道:“是啊,家中小妹刚满十三尚未出阁。”
“那真真好,贤妃如此贤德,想必家中小妹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朕今天便在此赐婚,到时候让礼部挑个良成吉日,便用大红花轿迎娶,皇弟你看如何?”朱玄铭脸上的表情带着七分喜悦三分的试探,一双深邃的让人难以捉摸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宁王。
宁王在心里凉凉的叹了一口气,目光轻轻的扫过了溶月带着半分妖艳的脸庞,深深的冲着朱玄铭拜了拜,抬头脸上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道:“臣弟,谢皇上恩赐。”
“甚好,那朕先在此恭祝臣弟大婚。”说着朱玄铭便举起了酒杯,冲着宁王轻轻的举了举酒杯,便一饮而尽,脸上全是笑容,心情似乎是大好。
寿宴的后半段同是在欢声笑语中渡过,贤妃因为身孕,便早早的离去,朱玄铭的心情算是大好,之后豪饮了几杯之后,有些醉意,便由李立果搀扶着离开了瑶光殿,离开之前,他步履虚浮的走至溶月的面前,站了片刻之后,猛地转身指着琴容华,道:“琴儿一会来朕的寝殿。”语落,便带着一身的酒气,又最后望了一眼溶月便离开了瑶光殿。冯太后又坐了一会子之后,便让皇后搀扶着离开了,之后在座的妃嫔王爷也跟着纷纷的离开。
溶月走出瑶光殿的时候,宫中的宫灯也早早的点上了,溶月与荣贵人还未走出几步,宁王便从不远处的大树后面走了出来,双手背在伸手,一席青衫,那眉宇与朱玄铭有三分的相似,不过他的看上去温柔的多,而朱玄铭却有着一种难掩的冷然和帝王的风范。这一回溶月算是学乖,她随着荣贵人一起盈盈拜下。
宁王见着她们如此,脸上扬起了一抹无奈的笑容,伸手虚扶了一下,道:“这里并没有旁人,无需这样多礼。”
“该有的礼节还是要的,不知宁王在这边做什么?”溶月浅浅的笑着,慢慢的站了起来,迎面看着他,眼神中倒是多了几分淡定,反正是见都见着了,若是他还记得,此时此刻应该是满眼的震惊,而不会像现在这样淡然。不过这时候见着他也好,溶月还想问问,刚才是怎么一回事。
宁王只看了荣贵人一眼,见着溶月脸上也没有任何避嫌的表情,便大步走至了她的身侧,附身,在她的耳侧轻声说道:“断弦,大忌。”语落,他便又站直了身子,冲着她们浅浅一笑,道:“刚还以为沈丽人身上沾染了什么,细细一看原来什么都没有,真是本王多虑了。时候也不早了,本王便先行离去了。”
说完,宁王便不再看他们,大步的离开了,溶月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愣愣的发呆,那两个词还在她的耳中回荡这,直到荣贵人晃了晃她的身子,她在恍然回神。荣贵人见她愣然的模样,眉头微微的蹙了起来,转头看了看周围,见着没人,才伸手握紧了溶月的手,眼眸中有点点担忧,道:“妹妹,你可千万要记得你是天子的女人,永远,即便是死了都只能是天子的女人。”
荣贵人说的很严肃,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满是认真,溶月见着,心知她是误会了,便忍不住笑出了声来,摇了摇头,拉着她往钟粹宫走去,微笑着说道:“姐姐,您说的,溶月从进宫便牢牢的记在心里头了。”不过荣贵人似是不太放心,回去的路上她还是不由的多说了几句,溶月倒也没说什么,只点点头。
回到揽月轩,冬儿扶着溶月坐在矮炕之上,心里依旧还在回想着宁王告诉她的那两个词,难道在她表演之前,有人动了那把琴?可一直下来,明明就没有任何问题,难道……那一根有问题的琴弦是在最后一个音节之上,在这样大喜的日子里,若是当场断弦,那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的事情。不过好在,一切都没事。
心中稍稍藏了一丝侥幸,又想起了那荷包的事,便抬眸看向了站在一侧的冬儿,笑道:“你还真是个聪明的,知道将那荷包故意绣得粗糙一些。”
“奴婢可不敢猜测主子的心意,奴婢的女工也并不太好。”冬儿依旧低垂着头,语气之中也没有半点邀功的味道,还真是个谦逊的。
溶月微笑了站了起来,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头,道:“我喜欢聪明的,能帮我办事的人,当然,这个人必定是要对我忠心,若是不忠,我沈溶月便可以成为一个冷血无情之人。”最后一句话,她的语气之中带着满满的寒意,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力道也加重了不少。
可是冬儿依旧是面不改色,抬手,将手臂伸到了溶月的面前,语气平淡的说道:“今儿累了一天,小主早些休息吧。”溶月点了点头,将手放在了她的手臂之上,一步步慢慢的走进了寝殿。
自从寿宴之上朱玄铭对贤妃的一句话,这来贤妃宫人的人便渐渐的多了起来,有些个是来巴结的,有些个还真是来看望贤妃的。自从那小佛堂出来之后,溶月几乎就没踏进过霁月殿。溶月还懂得饮水思源,此时此刻她还不想害贤妃,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去害一个能够帮助自己的人。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在日头也越来越烈,天气也逐渐的炎热起来,溶月为了让朱玄铭开心,每天都要去御花园的荷花池边上看一看荷花是否开好,若是见着荷花开好了,便每天天还未亮,便去了荷花池,划着小船,在荷花从中采集新鲜的荷花还有晨露。然后每天都会让冬儿送去朱玄铭的宫中。如此一来,朱玄铭对她的宠爱算的上是恩宠不断,不过朱玄铭为让她不成为众矢之至,那恩宠还是分散了不少。
七月初的时候,尔美人解了禁足,安嫔怀孕三月,此消息一出,各种皆是一震,特别是长乐宫一宫主位。淑妃坐在矮炕之上,眉头紧紧的锁着,看着三皇子在眼前转来转去,没来由的便觉得心烦意乱的,伸手一挥,道:“奶娘,把三皇子抱下去。”她的语气并不太好,三皇子虽然小,可也听得懂语气的好坏。
三皇子的生母,在生下三皇子的时候就难产而死了,正好那时候皇后身边已经有一位皇子和一位公子,便将这三皇子给了淑妃抚养,当然也算是给她一个定心的丸子。虽说淑妃亲手将这三皇子养大,可有何用,三皇子一岁的时候便莫名的发了一场高烧,将脑子给烧坏了。那时候淑妃心痛异常,可这智障是任何医生都治不好的。
她甚至还记得,因为这三皇子的病,朱玄铭害狠狠的责备过她,碰巧那时候她正得宠,当然也才宠了两三天,就出了这样大的事情,虽说当时朱玄铭还是个闲散王爷,可是对于自己的子嗣他还是颇为在意。原本子嗣就少,加起来就只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这三个儿子除却皇后所生还算正常,其他两个不是智障,便是语言有问题。这让朱玄铭真是心痛万分。
淑妃的贴身婢女夏之一进来,便只见着淑妃满面的愁容,四下一看发现三皇子不见了,整个殿内气氛有些许的压抑,另一名贴身婢女秋之站在淑妃的身侧,面色看上去也并不太好,见着她便只挤了挤眼睛,示意她做事小心。夏之咽了口口水,手中拿着茶点整个人战战兢兢的走到了矮炕边上,将茶点放在了矮几之上,道:“娘娘,吃点糕点吧。”
“秋之,你确定安嫔真的怀孕了?并且已经是三个月之久了?”
“是,是安嫔身边的奴才告诉奴婢了,并且太医也确诊了,都已经告诉皇上了。”秋之微微弓着背脊,低着手,双手放在身前紧紧的交握着,毕恭毕敬,一字一句的说着,语气严肃,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
淑妃依旧是有些不太相信,安嫔怎么能够怀上,那一套的胭脂水粉,怎么可能还能让她怀上,难不成是她暗中知晓,偷偷换了吗?她一只手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伸手用力的拂开了矮几上的茶水糕点,心中满是怒意!“走,本宫倒是要去看看她那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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