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医的模样十分的认真,眉头微微的蹙着,低垂着眼帘。一时间整个殿内陷入了一片静寂,过了好一会,溶月才稍稍低头,轻声问道:“静婕妤的体内的毒,怎么样了?现在由谁在医治?”
溶月的话音落下,殿内又陷入的沉寂,刘太医并没有回答溶月的问题,惹得她有些许的尴尬。冬儿见着溶月脸色微变,不由轻咳了一声,想要提醒刘太医,可对方依旧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仔仔细细的给溶月把脉。
看着刘太医眉头微蹙,一副没有打算回答的模样,不由微微蹙了眉头,再次提高了声音,语气严肃了一些,道:“刘太医,我再问你话呢!”
正好这个时候刘太医像是查出了什么,原本微蹙的眉头渐渐的松开,脸上扬起了一抹笑容,闻声,慌忙抬头,见着溶月一副不快的模样。赶忙收回了手,跪在了地上,冲着溶月拜了拜,道:“微臣该死,刚刚微臣认真把脉,忽略了贵人的问题,微臣该死。”
溶月收回了手,理了理袖子,挥了挥手,道:“罢了,那你现在告诉我,静婕妤体内的毒,到底怎么样了?”
“静婕妤的毒恐怕是解不了了。”刘太医跪在地上,低垂着头,语气平淡的回道。
溶月闻声,眉梢微微一挑,“哦?此话怎讲。”
“给静婕妤医治的是胡太医,当初贵人让微臣好好的医治静婕妤,可静婕妤似乎不太相信微臣,因此后来便叫了胡太医去。此后我看过胡太医给静婕妤开的方子,都是些普通的补气活血的方子,对于静婕妤身上的寒毒没有半点用处。”刘太医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须臾之后,他又道:“微臣想,那幕后下毒之人,既然有此一举,一定不会让人轻易的治好静婕妤。”
刘太医说着,稍稍抬眸看了溶月一件,只见她一只手撑在矮几之上,手指抵着额头,眉头紧紧的蹙着。片刻之后,她才问道:“那胡太医跟哪宫娘娘走了比较近?”
“这微臣倒是没有注意,但听说胡太医是专门为淑妃娘娘诊脉的。”
溶月闻声轻轻的点了点头,淑妃的人,那么就等于是皇后的人,看来这毒定是皇后那边的人下的。手指轻轻的摁压着隐隐发疼的额头,挥了挥手,道:“没别的事,大人就先回吧。”
“仁贵人,微臣还有一件喜事想要告诉贵人。”刘太医并没有起身,这一回倒是挺直了背脊,面上挂着浅浅的笑容,看向了溶月。
她略微蹙了下眉,抬眸看向他一脸喜庆的样子,有些茫然,问道:“有何喜事?这后宫之中,除了过几日贤妃娘娘进封的喜事,还有何喜事?”
刘太医轻声一笑,冲着溶月拜了拜,道:“这件喜事,不但能让贵人您被进封位份,还能让贵人遇到任何事情,都能够逢凶化吉。”
溶月眉头一挑,唇角扬起了点点弧度,拿起了矮几上的茶盏,浅尝了一口,心中大致知道了会是什么事。“刘太医,您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
“恭喜贵人,贺喜贵人,贵人您有喜了。”刘太医说着,脸上满是喜悦,冲着溶月再次拜了拜,道:“这事,您看要不要现在就把这件喜事告诉皇上?”
“当然,当然……”冬儿听到这件事,十分的开心,整个人显得特别兴奋,说着,就想出去告诉小邓子,让他去通知皇上。
她还没走出两步,溶月便厉声唤住了她,脸上那抹严肃地表情稍纵即逝,顷刻间便扬起了一抹柔柔的笑容,看向了依旧站在她眼前的刘太医,笑道:“这件事,还请大人先帮溶月瞒着,等二日之后,您再去告诉皇上,并且要吩咐您信得过的小太监早早的守在清心殿门口,等皇上一下早朝就立马告诉他。”
这怀孕的事情当然是要早早的说出来才好,若是走漏了半点风声。这孩子很容易在皇上还没有知道的时候,就被人给害死了。刘太医虽然不知道溶月想要做什么,待他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才又冲着她福了福,道:“贵人吩咐,微臣一定照办。”
“那便劳烦刘太医了。”溶月说着,便站起了身子,也冲着他微微的福了福,表示自己的感激之情。
之后刘太医并没有在揽月轩多做停留,等刘太医走后,溶月才对着冬儿,嘱咐道:“这件事你谁都不能说,只有我,你,还有刘太医三人知道即可,懂吗?”
“可是主子,为什么还要等两天!这两天里,万一皇后娘娘……”
“无碍,我自有分寸。”溶月只淡淡一笑,脸上的表情没有半分的不安,拿着茶盏,冲着里面轻轻的吹了一口气。她是在赌,赌她肚子里的孩子,对皇上的重要性,心里想着,唇角不自觉的泛起了一丝冷笑。
两天之后的清晨,溶月早早的起来,坐在梳妆台前,冬儿十分认真的给溶月梳妆打扮,等簪上最后一支步摇的时候,冬儿还是有些不放心,道:“主子,小邓子也已经暗中查过了,那事的证据都是指向主子您的,小邓子都能查到,那皇后娘娘肯定轻而易举的就能够查到,昨个皇后娘娘没提,今个……主子……”
“没事,既然证据都确凿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走吧。”溶月抬头,看着冬儿一副苦闷的样子,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想让她放心。
冬儿还想再劝的时候,溶月冲着她摇了摇头,道:“行了,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你放心吧。咱们快走吧,一会子迟了可不好。”
“主子,今个冬儿让小邓子准备的宫娇,您身为贵人,这点并不过分。而且刘太医说了,您的身孕还不足一个月,得好好养着,不能太过操劳了。”冬儿眉头深锁,对溶月是十分的不放心,牢牢的搀着她的手,慢慢的走出了寝殿。
一路过去,冬儿一直在嘱咐溶月,她也只是点点头,一直到殿外,溶月才暗暗的掐了一下她的手臂,冬儿才噤声。
溶月的宫轿停在坤宁宫门口,她下来的时候正好遇见身体越来越孱弱的慕容静也从宫轿上下来,溶月见着她,快步的走了过去,搀住了她的手,语气里满是担忧,问道:“妹妹这身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不见好呢?这些个太医都在做什么?“
慕容静只看了她一眼,轻轻挣扎了一下,将自己的手从她的掌心中挣脱了出来,此时的慕容静连伪装都不想再伪装,她恶狠狠的瞪了溶月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让春香扶着进了坤宁宫。冬儿过来,伸手扶住了溶月的手,看了那慕容静的背影一眼,冷声,道:“也不知道她在嚣张些什么。主子,您说她怎么就那么喜欢跟您作对呢?”
对于冬儿的问题,溶月没有回答,只是冲着她笑了笑,便进了昭阳殿。今日与往常一样,等众妃嫔入座之后,皇后才从内殿出来,这一次一出来皇后的脸色就十分不好,她重重的坐在了位置上,还不等众妃嫔起身行礼,她就伸手制止了她们的动作。
她的视线在众妃嫔的脸上扫了一圈之后,最后落在了溶月的脸上,“本宫再说最后一次,是谁暗中害静婕妤小产的,若是现在肯主动认罪,本宫一定从轻发落,若是一会等所有的人证物证上来了,那就别怪本宫不客气!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后宫中的规矩,无论是谁,都是要遵守的!这种罔杀子嗣的行为,本宫是绝对不会轻饶的!”
皇后的话说的非常严肃,语气响亮,震的在座的人一个个都没了半点声音,都正襟危坐,低垂着脑袋,嘴巴紧闭,半句话都不敢说。
大概只有贤妃显得比较淡然,还伸手拿起了茶盏轻轻的抿了一口,唇角稍稍扬起了一丝弧度,看向了皇后,笑道:“这谋害子嗣可是大事,依臣妾看,此事可等皇上下朝之后,跟皇后娘娘您一块处理。如此一来,若是日后判错了,皇上也不能怪罪娘娘您了。”
语落,殿内陷入了一阵沉寂,皇后的视线慢慢的从溶月的脸上移到了贤妃的身上,片刻之后,才轻轻的笑了一声,点了点头,道:“贤妃妹妹说的是,这事确实该让皇上来做主,要让皇上好好的看看,他宠着的人,是怎样的蛇蝎心肠!”
这话已经说的十分明显,皇上现在宠着的人,就只有溶月一个人,语落,众人纷纷将视线投向了她。
溶月没有任何动向,只是眼观鼻,鼻观心,心观口,低着头,视线落在自己的衣服的裙摆上,唇角挂着一抹浅浅的笑容,一副处事不惊的模样。
“小瑞子,你即刻去清心殿候着,等皇上一下早朝,就请皇上过来,只说本宫有要事相告!”皇后微扬着头,视线落在昭阳殿的尽头,冲着站在另一侧的安瑞说道。
安瑞是皇后身边的大太监,也是皇后的得力助手,闻声,冲着皇后拜了拜,便匆匆的走出了昭阳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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