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吐出血后,就昏死了过去,温锦年跟温明轩赶忙命人去请大夫,大夫来了,也只道永安侯是怒火攻心,需要休息 ,便不了了之了。
侯府忙作一团,温锦年跟温明轩都在朝为官,说实话,让他们去借钱,确实是有些为难他们了。
莫要说张不开嘴,就是张口,也有些难以启齿 ,所幸还有温斯远,他从商,人脉还能更广一些,借钱这事,在做生意的人眼中,也不算稀奇。
日头渐渐高了,温斯远带着小厮,走在街道上,有些没精打采的。
侯府缺钱,他周转了手上的银钱,也可只筹了三万金而已。
东奔西走,他又找跟他合作过的商人借钱,他拉下脸面,陪酒陪笑,也才从那些人手上借来了一万金。
想到自己刚才是如何的落魄的,温斯远的眼圈便有些红,心头忽然生出了一点点对温昕的埋怨。
以前觉得温昕懂事,如今一看,他反而觉得温昕是事太多了。
好端端的,为何一定非要出头,再去将救凌河的重任揽在自己身上呢,难道她会不会医术,自己有什么本事,自己不清楚?
还有父亲跟母亲,他们也真是的,竟由着温昕胡闹。
“唉。”
温斯远叹了一口气,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
这样的事情,最好只这一次,可是以永安侯跟侯夫人这么多年的做派 ,温斯远还真就有些后怕,毕竟侯府总是以温昕能帮助其他人家为荣幸。
日后要是再有类似凌河这种事情发生,侯府是出手,还是不出手?
不出手,温昕好运神明转世的名声就保不住了。
出手,那么侯府会不会还会惹来乱子?
温斯远无比烦躁,带着小厮,没多久就到了钱家。
钱家门口,守门的两个小厮看见温斯远来了,有些诧异,随后,脸一板,将他当空气。
之前钱家府上出事的时候去求侯府,侯府的人是怎么说的?
如今侯府出事了,要来找钱家帮忙,怎么这么厚颜无耻啊。
“是温三公子啊,三公子今日怎么有空,来钱家了。”
钱管家计算着时间,就等着侯府人登门呢。
冷不丁的一出门,就碰见了温斯远。
他皮笑肉不笑的拱拱手,温斯远却觉得更难堪了。
温昕自己的麻烦事一堆,自然也没机会帮助钱家。
钱家人前几次登门,都被永安侯 跟侯夫人打发了。
侯夫人是郡主出身,永安侯又是典型的名门之后,显然很看不起商人,他们只喜欢跟什么伯府啊,宣宁侯府等大家族交好。
如今侯府有难,他还要来钱家腆着脸借钱,多难堪多难受,只有温斯远知道。
故而,温斯远还生出了对永安侯跟侯夫人的不满。
“管家,我有事,不知可否见钱老爷一面。”
温斯远脸上带着笑意,到底还是开口了。
“听闻侯府出了些事,想来是遇到难处了,只是钱家虽然家大业大,但也不是做慈善的,不知温三公子怎么想起钱家了?”
钱管家十分会阴阳人。
以往他就看不惯温斯远,现在逮到机会了,自然是要羞辱温斯远一番的。
温斯远的脸立马红了,就连身后跟着的小厮都觉得难为情。
但侯府太缺钱了,跟钱比,脸算什么。
“还请管家通报一声。”
温斯远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朝着钱管家拱了拱手。
“看在以往钱家跟温二小姐的情面上,温三公子等等,我立马去。”
钱管家得了钱旺的吩咐,没有过多为难,不过是在门后待了一会,就又走了出来;
“温三公子运气好,今日我们老爷在家,三公子进去吧。”
“多谢。”
温斯远一听,觉得有戏,大喜,连连点头,随着管家进了钱家。
这是温斯远第二次来钱家了,每次来,都会被钱家的富贵震撼,同时,他也更加坚定自己要做生意,如此一来,就能赚到很多银子。
只要永安侯府的钱多了,自然就有底气了,看洛阳城何人还敢说他们永安侯府是凋落世家。
管家的脚程不慢,带着温斯远进了府后,将他领到了正堂。
正堂内,钱旺正在坐着喝茶。
他身后,放了一个大大的红木桌案,桌案上,供奉着一尊判官像。
判官像前,香火旺盛,供奉香火的香炉,都是用纯金打造的。
钱旺刚刚拜完判官像,心中无比安定舒畅,决定一日三次,他都要拜拜判官像。
“钱老爷。”
温斯远的身影出现在眼前,钱旺也只是抬了抬眼皮子。
侯府嫡子又如何,有他有钱么?他都能用金子将侯府砸塌了,所以他自然也不用给温斯远颜面,更别提什么恭敬啊之类的。
“温三公子来了,不知三公子此番来找钱某人,所谓何事?”
钱旺淡淡的摆手,示意温斯远坐下说。
温斯远酝酿了一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当然,他还为温昕解释了一下为何没来帮钱家化解灾难。
“都是我那刚回来的妹妹,她的心思太恶毒了,太不懂事了,这才牵连了家族。”
温斯远一边说,心中倒是舒服了一些。
一定是温蘅的错,温昕只不过是被温蘅刺激的没了理智罢了。
温斯远垂着头,没看见钱旺跟钱管家的脸冷的跟冰块一样。
甚至钱旺都想立马起身去拜判官像了。
天老爷的,这可不关他的事啊,他是半分都没有对温蘅不敬,是温斯远。
所以神明跟判官千万不要迁怒他。
“够了!所以温三公子是来找钱某人借钱的?”
钱旺听不下去了,一拍桌案,吓了温斯远一跳。
“还求钱老爷施以援手,这份恩情,侯府定然铭记在心。”
温斯远站起身,拱了拱手。
“借钱好说,管家,将东西拿来。”
钱旺挥挥手,有些不耐烦,温斯远大喜,看着管家手上拿的册子,赶忙接过来。
可入目的,便是一堆利息换算公式。
“温三公子知道钱某人是商人,既然你是来借钱的,那咱们就按照商人的法子办事,借钱可以,但是要按照钱家钱庄的利息来算,六万金不是小数目,所以自然要收取利息。”
钱旺的脸板着,一点通融的可能都没有。
笑话,温蘅都交代了,他哪里会不听。
“这……”
温斯远也觉得有些理亏,确实借钱需要付给别人利息,也不能白白让人拿出来不是。
但是这利息是不是有点太高了,借六万金,就需要还差不多十万金了。
这都快赶上借钱的一倍了。
只是若不从钱家借钱,只怕整个洛阳城再也没人能拿出这么多钱了。
“我的时间紧,要么温三公子考虑几日吧。”
钱旺站起身,直接走了。
温昕的事情拖延不得,已经没时间了,温斯远眼睛一红,当场与钱家签字画押,借走了六万金。
温斯远拿着钱,只觉得这些钱无比沉重,沉重到好似要了他半条命。
他返回了侯府,将钱都交给了温锦年。
温锦年二话不说,立马去了大理寺。
温昕被打了二十大板,后背一片模糊。
她躺在大牢中,死死的咬着牙,头发凌乱,双眼血红,心中恨的要死。
“哗啦哗啦”的锁链声响起,温昕抬起头,一眼便看到了温锦年站在大牢外。
“大哥!”
温昕的眼圈一红,眼泪扑朔扑朔的往下落。
她想扑过去,可是她的后背被打烂了,一动就撕心裂肺的疼。
“小妹。”
看见温昕这么惨,温锦年心疼不已,进了牢房,赶忙走到温昕身边。
拉着温锦年的手,温昕哭的泣不成声。
“大哥,你快救我出去,我不要再待在这里了,我一日都不要待在这里了,大哥你赎我出去好不好,只需要十二万两银子,便能将我提前放出去了,这里晚上有人一直在哭,白日里还有行刑的声音,我不要再留在这里,我不要不要!”
温昕崩溃的尖叫,尖叫声刺耳,让温锦年下意识的想将手抽出来。
可温昕死死的抓着他,眼睛通红一片,长长的指甲都掐进了他的肉中;
“大哥,你说话啊,说话啊,不过是十二万两银子,你们一定会救我出去的是不是。”
不就是钱么,这些年她给侯府带来了多少好处,不至于十二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吧。
“昕儿,我……”
看着温昕一脸癫狂的样子,温锦年心中忽然有些膈应。
区区十二万两银子?
难道温昕以为这是一个小数目么,还有,她是不是忘了,侯府还被罚了十万金呢。
这十万金是如何筹的,他们又是怎么被为难的,温昕却一点都不问,张嘴就说要他们再拿十二万两银子?
这一刻,温锦年忽然觉得温昕有些陌生,有些自私,让他心中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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