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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三姐说,那日祈军攻入皇宫后,后宫之中有所反抗的妃嫔同宫人通通被拘押在一处地方,好在那时大姐听闻风声先将三姐自冷宫内带了出来,在祈军抓捕宫人时,大姐同三姐便躲在御花园的假山深处,连着过了一日一夜,没有任何食物饱腹,又没有锦衾裹身的三姐终因受了风寒而倒下。
困苦之际,大姐终趁着三姐昏睡之时离开假山外出找寻食物,只是,迷迷糊糊转醒过来的三姐,在没有摸到大姐的身影后突然急了起来,她摸着假山走了出去,一边侧耳听着周围的动静,一边轻声唤着大姐,可再如何小心,两眼已盲的三姐终敌不过四肢健全,听力极好的祈军。
据三姐回忆,在她走出假山不多久,就有四五名祈军发现了她的踪迹,那淫笑声一点点地逼近,然而瞧不清楚任何东西的她便唯有一步步地往后退,之后不幸踩到一根高起地面的树根,随即绊倒在地,便是那时,她感觉有人浪笑着扑向她,又不等她有所动作,那人已是拖着她藏到了一棵大树后,随后,剩余的男人一个个扑向她,褪扯她的衣袄褶裙。
“倘若不是薛大哥及时出现,我想,我早让人糟蹋了。”三姐话落顿了顿。
咖薛大哥。
听三姐如此称呼阿承,我敏感的心倏忽一紧。
眼前之人是我的三姐,她称呼阿承为薛大哥,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为什么叫我听来,总觉得刺耳?
聆好罢,我依然小气,善妒,我的男人,即便是三姐,也沾不得!
蓉蓉听出了兴致,不断催促着三姐往下说,我坐在榻上,静静地听着,听她说阿承如何犹如神兵天降一般的出现在她面前,如何将那帮子无耻之徒就地正法,如何解下身上的外衫披在她的身上,而后将她打横抱起护在身边。
说及此,似乎顾及到我的感受,三姐连忙与我解释,她说,“卿儿你别误会,薛大哥只是可怜我,他将我救下后便抱我回了原来的冷宫,之后便离开了,仅此而已,我发誓。”
我轻笑一声,回三姐道,“我没有误会,阿承待我如何我自然清楚不过,你是我的姐姐,如今唯一一个在我身边的姐姐,你同阿承都是我至关重要的人,我又怎么会怀疑你们?”
听我如此一说,三姐才是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连连道,如此便好。
如此便好?
三姐你又可知,方才我那不过是场面话,根本做不得真的,再者,倘若当真没有什么,清者自清,你又何须同我解释这般多?
连着想起方才三姐抚上被褥的手,想起方才她紧紧握住枣子的手,说不在乎,不误会,那是假的,可正因为你是我的三姐,那男人是阿承,所以我不得不迫着让自己选择相信!
因了三姐说出的那些真相,顷刻间我的心变得极为混乱,之后有一搭没一搭地同蓉蓉与三姐聊着往事,强颜欢笑过后,便听得外头闹嚷声逼近,蓉蓉侧耳静听后,忙不迭地站了起来,随后将三姐一同搀着走向门边。
蓉蓉说她要闹洞房,留着三姐一道在屋中不肯走,可不多会儿便有人前来通报,说允儿被外头的爆竹惊醒,如今正哭喊着找娘,蓉蓉没了法子,大叹一声可惜后便随前来通报的侍仆一块儿离开了,至于三姐,在同我说了些吉利话后便也是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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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作势挽留,三姐却说我同阿承已有许久未见,如今再次相逢,定有说不完的话,她该识相地退开,让我同阿承有个单独相处的时间。
如此心意,竟又是为我着想的,方才稍微浑噩的思绪如今又稍稍清明了些。
我定是发昏了,方才怎么能将三姐想的那么不堪?
我们傅府的女儿各个矜贵,现如今我是这永安侯府的女主子,是阿承明媒正娶的谪妻,倘若三姐心系阿承,傲然如她,怎么可能让自己纡尊降贵以妾室身份嫁于阿承呢?
方才……只怕当真是我多想了。
心念反转之际,忽而听得房外闹嚷声愈发逼近了,我双手紧紧握着阿承令兵卒转赠与我的同心锁,手足逐渐湿冷。
同阿承一道儿进来的人有很多,想来在军中他也结交了不少生死与共的患难之交,可即此时来这间屋子的人再多,我也依然能够辨听出夹杂在人声之中,喝高了的灏南的声音。
他随着其他人一般,吵着闹着拉了阿承坐在我身边,而后拿过酒杯递于我同阿承,他嘴上说着恭贺大婚的吉利话,面上故作欢喜地痴笑着,不等我与阿承干尽第一杯,他早是自顾喂下三杯。
灏南的步子很是飘浮,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后,我便瞧见有人去搀他,而他则是大手一挥,甩开那人,直到一双黑锦刺金线龙纹靴子出现在我眼前,直到萧裔瑄神色难辨地令一众人退下,这屋子才是稍稍安静了些,他没有将灏南立时拉出去,而是让灏南敬了我一杯酒。
灏南带着酒气,七分醉三分清醒地同阿承道,“我可是完完整整将卿儿送到你手中了,你要待她好,不准欺负她,只能让她欺负,知道不知道!”
“嗯。”阿承起身扶住跌跌晃晃的灏南。
“卿儿不喜欢束缚,你要经常带她出去散心,你不能老关着她,知道吗?”灏南倚着阿承的身子勉强站稳。
阿承小心搀着,连连点头,“嗯,知道了。”
“卿儿喜欢下雪,你要腾出一大块地方给她种梨树,让她不止冬日能够赏到雪,春天,依然可以……嗝……知道吗?”
阿承忍受着灏南一股子冲鼻酒味,再次应声,“知道了。”
“还有,还有那个什么——”灏南努力回想着。
“别说了。”
“够了。”
我同萧裔瑄同时开口,屋中沉寂片刻,随后便听得萧裔瑄道,“咱们酒也喝了,人也见了,话也说了,如今该走了。”
灏南试图再开口嘱咐阿承些什么,可不等他将话全部说完,萧裔瑄已是将他强行带走,灏南一离开,屋子里刹时清静了下来。
我头上蒙覆的鸾凤和鸣喜盖很厚,我瞧不见阿承如今是什么表情,更不知道听完灏南方才那番话后,他会有什么反应,我只能听见他将寝屋的门关合上,随后举步前移,只是他没有走向我,而是走向桌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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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前奏,我便感觉屋子忽然暗了一半。
即便不将喜盖掀开,我也明白是阿承吹熄了其中一根龙凤烛。
阿承吹熄了蜡烛,是不是意味着……可,可我们什么话都还没有说,如此便要……
我忐忑地咽了口口水,颤着声问,“我们是不是该说些什么?”
我话音刚落,便听见阿承的脚步声向我靠近,不消片刻,我头上的鸾凤和鸣喜盖便叫阿承掀了开来,又不及多想,我抬眸直视了眼阿承,只见此时的他已将龙凤烛移到了床榻边的桌台上,一双狭长的眸子熠熠而亮,盯着我的脸瞧了半晌,突然唇角一勾笑了开来,“当真是你。”
因了阿承的话,我本是低垂下去的眸子忽然再次直视他,嗔一句,“傻子,不是我是谁!你莫忘了方才,方才……”
我话至一半,因了想到之前的情景,不觉又是绯袖了双颊,见阿承眸中笑意越深,忙伸手将他推开,“我饿了。”
顾自走下床榻,我向着桌台上的那些糕点而去,可尽管我有心逃离片刻,阿承却没打算如此轻易放过我,只见他一个箭步走至我身后,将我拦腰圈在怀中。
他的头抵在我的颈项间,吐着温热的气问,“方才什么?”
“方才——”我微顿,想到蓉蓉之前说过的话,吞了口唾沫,随即豁出去地同他道,“方才可是你将我一路引到礼堂的,方才,方才还是你替我穿的衣裳,如此,又怎么会不是我……”
“哦——”阿承故作恍然大悟,随后更拥紧了我的身子,咬着我的那句,“的确是我替你穿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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