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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旻输了,倘若莫筠对二姐当真是真心的,那么南宫旻便是输得彻底。
曾经,他唯一能把握住的,便是二姐对他的心,可现如今,二姐的心已是支离破碎,再无暇将整颗心放在他身上了。
自己心爱的人,爱自己的人,终究,二姐选了个爱自己的,如此,才能让自己不再受伤害,二姐,你是怕极了再受伤,是不是?
南宫旻拉着我一路疾步向前,我本以为他会拉着我回醉八仙,我本以为他会强拉着我在这个时候回去祁国,心中正想着该如何再让他允许我多留几日时,却发现他步子陡然一旋,远离醉八仙而去。
就我怔怔愣愣地跟在南宫旻身后。
他用走,我用小跑。
一路疾走,待走到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时,他才是放开了我,独自迎风而立。
堙我便那么站在南宫旻身后,也不知究竟站了多久,只知道双腿酸麻了便想找个地方坐下来,环视四周,见不远处有块平滑的大石正好用来歇脚,瞥一眼南宫旻,见他依然没有动静,我便悄声往那块大石走去,孰料,方才走出两步,就听得身后有人急急地追上来两步,不待我转身回眸,南宫旻已是自身后环上我的腰身,继而,他将头枕在我的左肩上。
我一怔,方想破口开骂,南宫旻却已是将我放开,我侧转身去,抡起拳准备还以教训时,却见他一脸郁色地自地上捡起块石头用力掷向水中央。
连着扔出五六块石子后,南宫旻的心绪这才稍稍平缓了些,只见他仰天深深吸了口气,随后目光拉远,竟不知瞧着何处。
“我一直以为,若书是我的。”长久地安静之后,南宫旻终是开口说道,“我以为,天下人都会背弃我而去,惟独除了她,可现如今,连着她也……”
南宫旻说至此,眸光突然黯淡,本是瞧着远方的一双眸子,如今一点点地垂落了下来,“我从来没有想过,除我之外,若书还能再嫁他人。”
你从来没有想过?
我侧眸瞧着南宫旻,袖袂中的双手又是紧紧拢起。
也是,二姐在祁国时,一心一意只待南宫旻好,为了让南宫旻对她再无成见,不惜放下女儿家的羞耻同他说,她从不将他当成储君来看,她将他当成相公,当成一个女人一生可以倚靠的男人。
二姐要的日子,无需豪奢富贵,她要的,只是一屋,两人,一辈子。
因为南宫旻不懂,所以生生放开了她的手,现如今,待心意明晰时,伊人却早已不在灯火燃珊处了。
任何东西都有期限,没有谁是谁的固有之物,倘若不珍惜,接下来的,唯有追悔莫及了。
习惯,真当是件可怕的东西!
可怕到,它常常混乱了人的心,迷了人的眼,孰好孰坏,让人总也瞧不清楚。
“没有感觉,是不是?”站在南宫旻身畔,我冷冷地开口,“你的心,你自己一刻也没有弄明白过。”
南宫旻见我开口,突然诧异地回望过来,只是瞥见我眸间清冷,又再度将脸偏转过去,他不说话,只是右脚一动,将脚畔的那粒石子踢入水中,“为什么,会这样?”
我知道南宫旻方才为何会追上来将我拥住,因为,他如今矛盾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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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他自始至终喜欢的都是我,他以为他放在心尖上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别人,然而今日收到二姐的休书,听闻二姐即将同莫筠大婚后,他的心突然乱了。
正如他自己所说,他从来没有想过二姐有一天会离开他,那日独闯皇宫,二姐都愿意跟着他远走他乡了,没有锦衣华服,没有珍馐美馔,随时担心性命叫人所夺,如此她都愿意跟着他,这便更让他觉着,二姐已是他的了,既然已是到了手的东西,自然不会多加珍惜,反倒是我,这个自始至终都不曾倾心于他的人……因为得不到,鬼迷心窍般地越发想要得到。
因了眼前的牡丹殷袖惹眼,却丢了早已握在手中的青莲,到头来,牡丹不过是镜花水月虚幻一场,然而想要转身去拾起青莲时,因了时日已久,那青莲已是腐溃成花泥,不为那人留香,转为他人护花。
“贪心,并不是件好事。”我同南宫旻并肩而立,将目光拉长拉远,“谁是最真实的,谁是能陪同你走完一生的,谁是你真正想要执手偕老的,其实一直很明显,只是你自己,始终都不明白。”
南宫旻嘴角牵起一丝苦笑,“是我错了吗?”
“大错特错。”
南宫旻低了头,又是牵动了唇角,“傅卿,你说我该怎么办?”
淡淡地向他瞥去一眼,我脚一提,将靠近脚畔的那粒石子轻轻踢落水中,继而仰头望天,“扪心自问,那日皇宫之中,你对二姐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倘若通通只是因了感动而装出来的,不可能令旁人听了都觉得心酸感动,实话告诉你,你同莫筠之间,我倒更希望莫筠成为我的二姐夫。”
“傅卿!”南宫旻转了身瞪我。
我视而不见,将其自动忽略,“二姐要的日子,莫筠才能给她,可是,二姐要的快乐,却唯有你才能给她。”
“傅卿……”
我挑了挑眉不去看他,而后转身便走,见南宫旻不曾跟上,回眸冲他吼一句,“傻子,还不赶快想想如何将二姐夺回来!皇宫你都敢独闯了,二姐的心,你却是没了信心?再不跟上来,十日后,你的女人可就成了别人的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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