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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右相府已是亥时三刻,在霁月的搀扶下我吃力地跳着去往寝屋,可刚到我的清秋苑外头,便见屋子内点了烛火,再走近些,又见跟随父亲多年的福伯走出门来,见是我自宫中回来后忙又折身进屋,同父亲报禀,“四公子回来了。”
“嗯。”父亲低低应了声,旋即负手走出寝屋,见我便问,“太子殿下找你做什么?你没在东宫放肆胡为吧?”
在父亲眼中,我依然是个不叫人省心的主,而他在我的清秋苑苦等几个时辰,只是为了知道灏南找我做什么,对于我的脚伤,他依然无动于衷。
我咬着下唇低下头,冲父亲摇了摇头。
自小到大,虽说父亲疼我,然而品性学业上对于我却是十分严苛的,他说过,我是傅家唯一的男儿,他的一生成就必然是我承袭,以往听父亲那般说,尚不觉得什么,然而今时今刻再想起来,却莫名地心有不甘。
凭什么傅家四个女儿,独独我要自小女扮男装?凭什么傅家四个女儿,独独我要自小接受男子那般地教育?凭什么三位姐姐能够霓裳锦衣,珠钗环鬓,我却终日一身单调地长衫加绸带束发?凭什么每日早起,我先要偷偷摸摸地在寝屋中以白布束胸,这才不至于叫人发现我女扮男装的事实?凭什么三位姐姐能够随心所欲地哭笑,能够随性起舞,能够围在一块儿期许未来夫君是何模样,而我,却只能呆呆地站在一旁,翻着手中枯燥乏味的书卷,偶尔想要同她们一块儿舞上一曲,不是叫她们推开,便是叫母亲撞见后拉着我又是一通哭哭啼啼!
我实为女子,却终日以男装示人,我实为女子,却每每来月事几日就会叫母亲禁足清秋苑,凭什么三位姐姐但凡受伤都能得到父亲的嘘寒问暖,而我却只能得来父亲的一顿训斥?
我,我受够了!
“太子殿下找你入宫做什么?”父亲不知我心中已酝酿起逃府的念头,依然在身旁问着。
我心中赌气,面上却始终不露半分不悦,倘若我真要逃府,断然不能在此时叫父亲看出异常,如若不然,他找几个人来严加看守我清秋苑,到时我再想要跑可就难了!
“灏南他——”我迎上父亲的眸光,见他眸子深深一沉,又想到连他都改称灏南为太子殿下,于是我当即改口,“太子殿下说,近几日他出不了宫,让我多多留意宫外有何好玩的好吃的,等他伤一好,便出来找我。”
思忖再三,我终没有将灏南不想册立太子妃的事告诉父亲,毕竟那样一来,会牵扯进来好些事情,可如今的我实在懒得再同人解释了。
“就这么简单?”父亲怀疑地睨了我一眼。
我脸不红心不跳地点了点头,“是,太子殿下同我在一块儿,不就只有那些事?”
父亲微微蹙眉,许是想想以往的确如此,之后便不再多加追问,留了句“早些休息”便欲离开清秋苑,只是错身而过的那一刹,父亲突然顿下步子,沉沉吐出一口肺中浑浊之气后,他搭上我的肩膀低声道,“卿儿,日后若是没事,便同太子殿下保持距离吧,爹爹,不希望你淌入后宫那趟浑水之中,如非太子召唤,你便不要去宫中了。”
什么意思?
“爹——”
我正想开口问父亲话中之意,却见清秋苑外不知何时已站了一抹黑影,之后父亲在我左肩上轻轻拍了两下,急急地走向那抹黑影,而我才跟上一步,福伯便已拦在我身前,微微一躬身,“四公子,时辰不早,早些休息吧。”
“那人——”我扬手指向同父亲一块儿遁入黑暗之中的暗影,“他是谁?”
“相爷的故友,公子早些休息。”福伯同我再次躬身行礼,而后退出清秋苑,一同消失在眼前的黑暗之中。
父亲的故友?
听福伯这般说,虽说心中好奇却也不再多想那人的身份,父亲故友多如星辰,一个两个我没见过也不足为奇,最后瞧了眼三人消失的方向,我折身回房,然而我不知道的是,我右相府之后竟会因那人惹来一场浩大劫难,同样,又在我意料之外的是,翌日巳时,圣旨降于右相府,册大姐傅雪衣为祁国太子妃,至于那送来右相府的信物之一,竟是我不小心落在阿承小木屋中的那块属于大姐的玉佩!
阿承……阿承他难不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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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妞的花,加字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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