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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今官兵同我们离得老远,可那少年的面色也越来越苍白,素白的中衣染了大片殷红,乍瞧之下极为骇人,他的步子已越来越虚浮,想来再不多久便要倒下,只是倘若他这么一倒下,我们岂不是前功尽弃,白跑了那么多里路?
本着绝不做一宗亏本买卖的我环视一圈后,终搀着他往邻近一间残破的小木屋子走去,正想着躲入屋内后该如何隐蔽行踪,不叫那些官兵追到,迎面便瞧见一个自清风寺下山来化斋的小和尚,顿时心生一计,扶了少年急急走去那小和尚身边。
“小师傅。”我疾步走近小和尚,之后故作慌乱地瞧向身后,“请小师傅定出手相助。”
为了叫那小和尚信服我之后的话,我将膝盖一曲,而那小和尚见我二话不说便要下跪,忙伸手来拦,只是碍于出家人的身份,双手伸至一半又突然收了回去,“女施主但说无妨,倘若小僧力所能及,定倾力相助。”
“既然小师傅你这么说了——”我装腔作势地又往身后看了眼,而后带着哭腔道,“你不知道,小女子家中贫寒,爹娘为了养活那幼年的弟弟,只能将我卖去城中富商府中为妾,可是我早已心有所属,哪能委身做那花甲老头子的九姨太?我同三哥决定私奔,孰料那富商竟报官悬赏捉拿我们,三哥如今已受伤,倘若再叫他们抓回去,只怕是凶多吉少,命不久矣……”
为了演得逼真,我说至此已是侧过身去捂住了脸。
“施主暂莫伤悲,不知小僧可有帮得上忙的?”
“有。”我抽泣了两声,装模作样地拂袖去拭了两下干燥的眼角,而后又将腰间的一块羊脂白玉雕螭纹玉佩递交于那小和尚手中,顺道儿不客气地将那少年的重量通通扔给那个小和尚,“请小师傅代为照顾三哥几日,待我将一切处理妥当,定上清风寺登门拜谢!还有,此事牵涉太多,还望小师傅代为隐瞒寺中上下。”
那小和尚叫我说得动容,不及多想便应下了一切,至于那名少年,如今早已昏昏沉沉的没有半点力气,只有叫小和尚拉着上山的份,等两人一走,我忙绕到小木屋子后边,偷了一件晾晒着的男子布衣换上,之后又将一头青丝拨乱,往发丝里边插进去几根稻草,便向着寺庙的反方向跑去。
待我准备好一切,不消片刻便见那群干拿俸禄的官兵追了过来,我一见,忙蹒跚着步子挪了过去,“来人呐!救命啊!”
那些人本要往寺庙方向追去的,一听我喊救命,通通循声望了过来,但见我一副粗布麻衣,蓬头垢面的乞儿样,只停顿片刻便要往寺庙方向追去,我一见,不得不小跑了两步追到那些人身前,之后二话不说扬手便给了父亲的门生一记耳刮子。
那人叫我打得一闷,不待他出手,那人手下已是忿忿不平,锊了袖子就要对着我的脸还来一巴掌。
“你敢!”我拨开面前杂乱的发丝加稻草,瞪着那人扬起的大手。
“小子年龄不大,口气倒不小。”那人挑挑眉,巴掌已欲挥下,只是当他的手即将挥在我的侧颊上时,却叫另一人先行攫住了手腕,而后用力推开,又在二十余人通通发怔之际,那人已向着我单膝下跪,“属下莫筠,见过四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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