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听心这句话说出来。
坐在旁边的华望山皱起眉头。
他以为华听心最孝顺,回来是为了弟弟华望川料理后事。
没想到竟然第一个提出分家产的要求。
原来凉了一半的心,现在全凉了。
对三个孩子,全都失望了。
想起华听心出生时候,弟弟激动地跟他商量取什么名字。
仅仅是一个名字,一个月都没有定下来。
那一个月,他一直称呼华听心为宝宝,后来宝宝的小名字,一直叫到了大。
可是……
华望山想到这些,一阵心酸,心中暗忖:“弟弟啊,你把这孩子当宝宝。
他的眼中却只有遗产。”
还有大儿子华听风,这可是弟弟第一个儿子。
当初弟弟高兴得一晚上都没有睡着觉,想出一个名字听风。
说什么寓意为一遇风云变化龙。
所以一直在听风,听到风来,就能化龙。
他当时还嘲笑弟弟,说这名字好像老人闲来无事,坐在竹林旁边听风吹竹林。
至于老二华听云,弟弟见是女儿,天啊,真是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现在站在旁边,一句话不说,一滴眼泪都不掉。
他从来没想到,弟弟操劳一辈子,养育三个孩子。
如今却是这般下场。
叶长青默默地站在华望山的旁边。
他对三个人早就失望了,三个人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他都不觉得稀奇。
若不是为了《太平惠民和剂局方》,他早就走了。
刚才华听心提起这本书,他知道这本书就在这个家里。
但现在华望山伤心欲绝,加上三个不孝的东西的表现。
他真的不忍心给老人家添乱。
华听风抱着狗,冷冷地看着三弟:“你凭什么要继承《太平惠民和剂局方》?
我是华家的老大,理应由我继承?
除非我死了,才能轮到你!”
华听心皱起眉头:“你是老大又如何?
咱爸三个孩子,咱们三个人都有份!”
华听云走了过来:“我是唯一的女儿,咱爸最疼我。
我开口要什么,咱们从来不拒绝。
如果咱爸还活着。
他一定会把《太平惠民和剂局方》给我的。”
华听风勃然大怒:“你一个女人,竟然还想继承医书,别做梦了。
我告诉你,这本医书只能由男人继承。
不是我就是老三。
怎么轮都轮不到你!”
三个人说着说着就争吵了起来,人人都说自己应该拿到医书。
一时之间争吵得脸红脖子粗。
似乎忘记了屋里还有一个死人。
华望山失望透顶,弟弟的尸体还没有收敛,他们根本就不关心。
他颤颤巍巍地朝着屋里走去。
叶长青跟着上:“你……要进屋?”
华望山一边缓步往里走,一边道:“爸爸妈妈走的那一年,我十八岁,弟弟八岁。
我就又当爹又当妈地养活他。
不会做饭,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米,切菜总是切手……
我没什么本事,让弟弟跟着我受苦了。
我就努力地供他上学,给他娶妻生子。
后来他生了两儿一女,我以为他终于幸福了
没想到啊。
死了都没人收尸。
没有一个真心对他的,死了死了,还要我来收尸……”
叶长青听得说得苦涩,心中颇为不是滋味:“要我帮你吗?”
华望山摇摇头:“收尸必须是至亲,这是送亲人的最后一程。
还是我来吧。
你给殡仪馆打个电话,让他们来办理后事,他们来的时候,我就清理好尸体了。”
华望山走进屋里,找到口罩,先往嘴里灌一口酒,然后戴上口罩手套,开始清理尸体。
叶长青也学着华望山,含了一口酒,然后戴上口罩。
他不想看那幅场景,直接转过身去。
二十分钟后,华望山站起身:“好了,终于清理干净了。”
叶长青转过身来,就看到尸体已经用沙发坐垫卷起来了,里面的情形已经看不到。
而且上面还淋了许多白酒。
满屋子都是酒味。
腥臭味淡了许多。
华望山把手里的口罩扔在地上:“三个孩子要他们有什么用?
我真希望老天开眼,打一个雷,直接劈死他们三个畜生。”
二十分钟后。
殡仪公司的人来了,搭设灵堂,抬尸入棺,半个小时后,小院子里,终于有了一点办白事该有的样子。
房间里通风换气,清洗之后,再也没有了腐臭气味。
屋里终于可以待人了。
华望山在灵堂上了一炷香,点上蜡烛,烧了一次纸。
刚站起身。
华听风走了过来:“大伯,我家的那本医书你知道吧。”
华望山冷声道:“什么你家的医书,那是我的医书,我因为没有子女。
给了你爸。”
华听风道:“你给我爸的书,就是我家的。
为什么我们家里找遍了,找不到那本书?
是不是你拿走了?”
华望山怒骂道:“你以为我像你们三个畜生一样悠闲。
我忙着料理后事。
我哪有时间找医书?”
华听风摇摇头:“大伯,我们回来之前,你就来我家了。
如果不是你拿了医书。
谁还会拿走?”
华望山气的暴跳如雷:“畜生,你是怀疑我吗?》
如果我拿走医书。
需要隐瞒吗?”
华听云在一边道:“大伯,别生气,其实你拿走医书也没用。
你就孤家寡人一个。
我们就是你最亲近的人。
你的东西早晚都是我们的。
还是把医书给我们吧!”
华听心在一边道:“大伯,把医书给我们吧。
我们三个商量一下由谁继承。”
华望山气得暴跳如雷:“老子再说一遍,没拿就是没拿。”
华听风走了出来:“大伯,只有你才有时间拿书。
除了你,我再想不出第二人。
交出医书。
要不然……你不能离开!”
华望山气得浑身颤抖:“畜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是不让我走吗?
我就不信你敢拦我!”
华听风伸手拦住去了:“大伯,不交出医书……”
他话说一半。
突然一把椅子从天而降。
咔嚓~
椅子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华听风的头上,椅子腿崩断声响起。
华听风头破血流地倒在了地上。
鲜血迸溅在了供桌上,在白色的蜡烛照耀下,猩红夺目。
旁边的华听云和华听心吓得连连后退,两个人惊骇地看着动手的叶长青。
脸上尽是慌乱和惊恐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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