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数日后。
一驾飞辇继续低调地从赫兰韩氏离开,没入了错综复杂的赫兰山中。
飞辇内,装了好几天小仙女的妘梦羽也是露出了本来面目,激动地挽着玉灵真君的胳膊:“玉灵姐姐,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她青葱水嫩的手指上这会儿正戴着一枚神通宝戒。
这枚宝戒里,正装着沉甸甸的财富。
十万套玄甲用量的玄铁锭,听起来数量似乎很多,但实际上也就是五千吨而已。
加上玄铁锭本身的密度就比黄金还高,堆积起来也就是两百多个立方。一枚神通宝戒便足以装下,甚至还有富余。
“先别高兴的太早,你这笔玄铁锭可是要还的。”玉灵真君俏眸瞟了她一眼,语气有些酸溜溜的,“万一玄铁锭价格压不下来,你得连亵衣都赔进去。”
“不会的。”妘梦羽语气笃定,一双漂亮的杏眸亮晶晶的,眼神中满是信任,“我相信富贵。他很聪明的,他说能做到,就一定能做到。”
“你呀,真是中了他的毒。”玉灵真君有些无奈,“不过,富贵那孩子的确够妖孽的,屁大点的孩子就敢在仙朝搅弄风云。”
她活了两千多年,就没见过哪家的孩子像他这样的。
两人说话间。
赫兰韩氏内部,也是一团喜气。
尤其是韩氏老祖宗韩启轩,在送走了四公主和玉灵真君后,更是开心得连一把老骨头都轻了几分。
他呷了口自己平日里压根舍不得喝的紫铁葵花茶,朝韩阆台说道:“阆台啊,前些时候让你去拜访靖安公主,进展如何了?”
“没去。”韩阆台悠然自得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浑不在意地说道,“我去靖安溜达了一圈,探望了几个朋友后就回来了。”
韩启轩老脸一抽,顿时连嘴里的茶都不香了。
“你这孽障!”他气得一摔杯子,“咱们韩氏费心费力地培养你成材,给你铺出来一条通天大道。你倒好,整天游手好闲,让你去结交公主你也不放在心上,反而尽是结交一些乱七八糟的狐朋狗友。”
“我不管,你自己个儿收拾收拾,赶紧启程去拜访靖安公主。”
“老祖宗,要舔你自己去舔,我对那靖安公主是半点兴趣都没有。”韩阆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韩启轩好悬没被他气死,抖手指着他,心里骂骂咧咧。
我韩启轩要是有资格舔,不,追三公主的话,哪里还需要你这小畜生出马?
“老祖爷爷,您先消消气。”韩阆台急忙上去帮老祖顺气道,“您说我好歹也是个凌虚种,好好的家族继承人不当,为何非得去当三公主的狗呢?咱们韩氏没了她三公主,不照样能过日子。”
“你懂个屁!”韩启轩瞪眼怒道,“咱们赫兰韩氏看着风风光光,可那都是表面的。这么多年,咱们一直都被隔壁的靖安魏氏强压一头,就连炒作玄铁锭的价格也都是他们家说了算。为什么?不就因为咱们家,只有一个凌虚境传承吗?”
“一个凌虚传承,代表的是传承不稳定。一旦老子哪天出个意外,家族便会进入衰落期,到时候曾经那些对咱们阿谀奉承的家族,也会或明或暗地挤压咱们的生存空间。”
“你自己翻一翻史书,有多少一品世家是因为家道中落,最终跌落至二品,甚至更为凄惨落魄的?”
“老祖宗您说的有道理,但宝典何其难得,咱们家也不能凭空再出现一个凌虚传承吧?”韩阆台见自家老祖发火也没被吓住,反而仍是十分淡定,“何况,若我去争夺靖安公主府府主之位,家里未来岂不是少了凌虚境坐镇?”
听到这话,韩启轩脸上怒色稍敛,表情也渐渐转为凝重:“阆台,你可知我为何要花数百年时间,一点点扣出玄铁锭库存,再在合适的时机赚上一笔大钱?”
“我先前一直以为是魏氏主导,您半推半就从了。”韩阆台微微皱眉,“听老祖宗话中似乎另有深意,莫非……?”
“没错!”韩启轩随手布置了一道禁制,这才压低了声音继续道,“那是因为我掌握了一条无主凌虚宝典的线索。想将家族发展到强一品,让家族后裔们能有更好的生存发展机会,如今时机已经成熟。阆台,你千万别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此番四公主筹借玄铁锭,更是给了咱们一个飞速发展的契机。”
“我已经想好了。这一次多赚出来的仙晶,我准备去向仙尊兑换一枚九品【逆天道丹】。有此道丹之助,你如今大天骄乙等的血脉资质便能一跃成为绝世天骄丁等。”
“到时候,你以绝世之姿去继承无主宝典,受天地精华洗礼之后,资质便能一举提升至绝世天骄丙等至乙等之间。”
“有如此可怕的血脉资质,再加上家族源源不断为你提供的修炼资源,你未来至少能达到凌虚境中期。若再有机缘,便是后期也可以期待一下。”
凌虚境中后期?
饶是韩阆台心性素来洒脱,心中也忍不住一阵激荡。
这世上多数凌虚境都是初期,若是能到中期,那便已经是凌虚境中的佼佼者之一了。
虽然相较之下寿元其实并没有增加,但是以一敌二镇压两个初期不成问题,那是何等之风光?
“到时候,你有此绝世资质,哪里还用得着你去拍靖安公主马屁?”韩启轩语重心长地说道,“只要你略微流露出些许意图,保管靖安公主主动来朝你示好,拉拢你。”
“好像有点意思了。”
韩阆台眼神微微眯起,这才明白了自家老祖的良苦用心。
他顿了一下又道:“不过,即便是有绝世丙等偏上的资质,想修炼到凌虚境中期也不容易吧?”
凌虚境中期的门槛太高了,高到多数一品世家都无力支持。
原因很简单,想要冲击凌虚境中期得从一开始就规划好,在前期就要成倍地消耗修炼资源,以便尽快达到凌虚境,给后续晋升留出足够的寿元。
而到了凌虚境之后,再想往前冲更是需要消耗天文数字的资源。
试想一下,隆昌大帝仅仅是维持凌虚境初期的修为,保持最低的消耗,一年就得十多万仙晶。
想要在凌虚境还能继续向上晋升的话,消耗至少得以数倍增加,越往后还越贵!这哪里是一般家族能耗得起的?
“你放心,家族勒紧裤腰带都会支持你的。而且,只要你能获得靖安公主的青睐,靖安公主也会想办法补贴你。”韩启轩咬咬牙狠狠心道,“虽然过程很艰难,但倘若家族出了一个凌虚境中期,格局便完全不一样了。有一个凌虚境中期,家族才有希望成为超品世家。”
韩阆台深吸了一口气,眼神郑重了几分:“老祖宗,此事给我些时间再考虑考虑。”
“阆台啊,咱们世家子弟享用了世家的优渥资源,自然也应该为家族的子孙后代们挑起担子来。切莫再任性了。”韩启轩郑重其事地说道。
“我明白,老祖宗。”
……
朝阳州,朝阳王府。
作为仙朝最为显赫的封王之一,朝阳王的府邸就坐落在朝阳府城内,并占据了中心地带一片极为广袤的区域。
从最初的朝阳公主府,到后来的朝阳王府,随着实力和地位的提升,朝阳王的名号也是愈发地显赫。
以至于近千年来,朝阳群众们只知朝阳州有“朝阳王”,而“不知”有“朝阳府君”。
然而,人有生死,月有盈缺,三千多年后的今天,曾经鼎沸一时的朝阳王府也渐渐沉寂了下来,笼上了层层暮气。
作为由公主加封而成的封王,朝阳王和北域王那种世袭罔替的封王有着很大的区别。
按照仙朝皇室的祖规,朝阳王所拥有的宝典,以及她因公主身份而从皇室继承来的道器等物,都必须在她陨落之前传给下一任公主。
就连她的朝阳王府,在她陨落之后也会被皇室收回。当然,她的后裔之中倘若有凌虚种,可以优先继承。
当然,这样的祖规也并非只针对公主。
事实上,在仙朝,像北域王那等世袭罔替的封王才是少数。那都是他们的祖辈曾经立下过不世功勋,赏无可赏,封无可封之下才能有如此待遇。
一般的封王,倘若是从皇室宗族之中继承的宝典和道器,也依旧是要还回去的,只是子嗣之中若是有特别争气的,可以优先继承而已。
而朝阳王的宝典,因为她公主的身份,要更加特殊一点。
继承宝典的人选可以由她自己来定,却只能在公主之中选择。
事实上,大部分情况下,并不存在更多的选择。
就像这一次,最适合接替朝阳王位置和宝典的,也就只有一个三公主——靖安公主。
其他公主不是年龄大已经有了传承,要不就是年龄太小赶不上趟。
而如今,朝阳王寿元将尽,宝典的传承已经近在眼前。
朝阳王府后花园。
花园一角,伫立着一座隽秀的小楼。它高有百丈,周围翠竹环绕,环境清幽而僻静。
这座楼,名为“赏月楼”。
赏月楼顶端的露台上,已入垂暮之年的朝阳王正凭栏而立,安安静静地观赏着冷冽而清爽的月光。
她的神色恬静而安然,就连脸上的皱纹都松弛而柔和,就像是普通的世家老太君一般,丝毫不见前些时候暴揍烈火真君魏东庾时的绝世霸气。
同样已经老态尽显的朝阳王夫姚元刚,则是袖手站立在她身侧,就这么静静地陪着她,又像是在守护着她。
时间,仿佛已经停留了百年,千年。
“唉,罡风太烈。”
朝阳王轻轻一叹,收回了目光,声音中似乎有些惋惜。
姚元刚哑然失笑:“你呀,还放不下当年那事儿啊?”
年轻之时,朝阳王就一直想飞到圆月上去玩。等到晋升了凌虚境成为大佬之后,她就做了一番充足的准备,而后朝圆月飞去。只可惜,九霄虚空之上罡风太烈,连有道器护身的她都挡不住,最终她只能无奈败退而回。
结果回来之后没多久,她就又被仙皇叫过去骂了一通,说她不知天高地厚,没死在虚空之中实属幸运,责令她不准再乱来。
这件事传出去后,没少被人当成笑柄,朝阳王因此很是丢了一回脸。姚元刚自然对这件事印象深刻。
“人生在世,总会有些遗憾。任凭你手段通天,也不可能事事圆满,总有那么些事让你无力回天。”朝阳王平静地道。
“哟,这话可不像你的性格啊~凤威。”姚元刚轻笑,“在我的认知中,凤威你从来没有怕过什么,脾气一旦暴起来可是战天战地战仙皇……唉,那一次连累我也被仙皇揍了一顿。”
“是啊,年轻真好。”朝阳王笑了笑,不知不觉也陷入了回忆之中,“你还记得吗?那时候咱们才一百多岁,带着一群志同道合的兄弟姐妹们一起开辟朝阳公主府。那时候,我们大家聚在一起,总嚷嚷着要干出点大事来,像什么斩魔尊,驱妖魔,带领人族走向辉煌等等等等……那时候咱们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只可惜,当初吹下的那些牛皮,如今一个都没实现,反而是大家没能抵得过时间,一个个相继陨落,到现在就剩下了我们两个。”
见朝阳王脸色有些伤感,姚元刚心中也有些不好受,不由得轻轻扶住了她的肩膀,安慰说:“凤威,你已经做的够好了。咱们辛苦了一辈子,到了如今,肩膀上的责任也该交给后辈们去承担了。”
“这我自然知道。我也没有不想交的意思。”说起这事,朝阳王就不免想起了前段时间【东昌王】特意来王府拜访时提到的事,忍不住皱了皱眉,“我可不喜欢靖安,她……太假。”
“你可以不喜欢靖安公主,毕竟你们两个性格相冲。”姚元刚笑着说,“但你也不能不承认,靖安各方面的表现还是很出色的,比起你当年来也是不遑多让。何况,除了靖安之外,你还有其他人选么?凤威,你的时间不多了,已到了必须做决定的时候。”
闻言,朝阳王一阵沉默。
良久之后,她才说道:“我明白了,这事听你的。”
顿了一下,她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我听说你把姚氏的一个孩子叫来王府了?”
“不错。”姚元刚语气温柔地解释,“那孩子叫姚成超,前些年你也见过的。他最近百年表现出色,为家族屡立奇功,受到了家族的重点培养。我也觉得那孩子很好,是姚氏的福将,希望他未来能给姚氏带来些新气象。”
那言下之意,赫然是准备自己的宝典传给姚成超。
朝阳王跟他一起生活了几千年,哪里能猜不出他想干什么?
闻言,她顿时变了脸色,就连说话的声调都不自觉抬高了:“元刚,以你的身体状况,至少还能再活三百年!你没有必要陪我去战葬。”
姚元刚看着她,语调温柔,声音却格外坚定:“我护了你一辈子,就让我再护你最后一次。”
“但我可以下令不准你去!”朝阳王直直地看着他,语气冷硬,“你知道,我向来很任性的。”
“凤威,我包容了你一辈子的任性,这最后一次,就让我也任性一回吧。你知道,你拦不住我的。”
两人眼神对视,宛若一场无声的对峙。
良久良久之后。
朝阳王蓦然收回目光,轻轻一叹:“我明白了。”
闭了闭眼,掩住了眼底的几分湿意,她定了下神才继续说道:“你派人去把那个叫‘王安业’的孩子找来见我吧。咱们夫妻也该给家里的孩子们铺一铺后路了。”
“是啊,该铺铺后路了。”姚元刚无声地笑了笑,“泰安那孩子痴迷剑道,从小到大都没交过什么朋友。这一次他为了那个王安业,竟特意跑去仙城里东奔西走,显然是真拿他当朋友了。这样吧,我亲自去邀请王安业那孩子。”
“此子本就天资绝伦,如今更是继承了剑阵宝典,潜力无限。咱们帮他一把,将来人族说不准就又多了一个顶梁柱。”
……
一段时间之后。
暂且住在朝阳姬氏的王安业,被姚元刚亲自登门请去朝阳王府作客。
一番迎接礼仪后。
王安业被安排在了王府的贵客厅中,由数名姿色娇艳而宛若仙子的侍女招待着喝茶,吃各种灵果。
真不愧是朝阳王府的底蕴,那几个侍女各个天资不凡,青春活力的容貌下已经达到了天人境修为。若是放到一些四五品世家中,已经算是家族的天之娇女了。
哪怕是曾经和王氏敌对过,并且搅弄出一番风云的曹幼卿也不遑多让。
不过,对王安业来说优秀的女子见多了,两个媳妇也都是人中娇凰,纯以血脉资质而言,比起魏青云和妘泰安等也毫不逊色。
他从容而雅度地应对着这一切,不亢亦不卑。
不多片刻,一位衣着华丽气度雍容不凡的女子翩然而至,她两鬓虽已泛白,容貌也透着一股迟暮气息,可眼神却深邃如潭,让人无法猜度她心中所想。
而她的气息更是深沉内敛,犹若那无尽的汪洋大海一般。
“拜见朝阳王。”侍女们齐声拜见,她们的眼神中流露出了崇拜而敬仰之色。
果然是朝阳王驾到,王安业同样起身行礼:“东乾陇左长宁王氏安业,见过朝阳王殿下。”仪态从容不迫,温润而恭谦。
“安业公子无需多礼,快快请坐。”朝阳王温和地笑着招呼,“上一次剑阵双绝宝典试炼中,我们家泰安承蒙你照拂,说起来你还是我们王府的恩人。”
妘泰安是王府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朝阳王还指望他能继承王府大业呢。
虽然朝阳王的封王爵位无法传承与他,但是只要妘泰安能争得一门宝典,再上战场立功后还是可以另封王爵,承担起如今朝阳王府的一切。
“殿下客气了。”王安业依言而坐,“那时候安业不过是顺势而为,谈不上恩情,殿下勿须牵挂此事。何况泰安兄秉性纯真而心胸开阔,安业对他也颇有好感。”
“安业公子,你看本王这些侍女如何?”朝阳王随口问道。
“个个明媚动人,资质不凡。”王安业如实道,“显然都是殿下用心培养出来的精英。”
“本王将她们悉数送给公子如何?”朝阳王单刀直入地说道。
王安业急忙站起身来,连连拱手道:“殿下勿须如此,安业家中已有妻儿,断不能孟浪。”
“妻儿?”朝阳王疑虑不已,“据本王所知,安业公子不过一百数十岁,如此年轻的绝代天骄,成亲竟这么早?”
一群明媚侍女们,也都露出了失望之色。
她们家妘泰安两百好几十了,还只是一个青年俊杰,连未婚妻都未定下呢。
“安业家乡乃是偏僻之地,风俗成亲较早,实则安业连孙儿都有了。”王安业如实回答,心中却想,自家太爷爷也不过才两百岁,但是家里子子孙孙都已经一大堆了。
“成亲也无妨,像安业公子这等惊世之才,多娶几房姬妾也算为人族做贡献了。”朝阳王笑道。
姬妾?
王安业一头冷汗。
自家太爷爷与太奶奶恩爱如胶,迄今未曾纳妾,他们这些做小辈的岂能乱来?何况,这一生能娶到忆萝和雪凝两个,他已经极为满足了。
不待他答话,蓦地,朝阳王的眉头微微一蹙,雍容身躯剧烈颤抖了起来,仿佛有些痛苦异常,一股灰败色的死气笼罩上了脸庞。
“不好了。”侍女们急忙一拥而上将其扶住,焦急万分道,“殿下的陈年积伤旧毒复发了,快,快去请医师来。”
不多片刻,王府一名神通境的供奉医师就飞速赶至,激荡出一道浑厚的木系玄气将朝阳王笼罩在内,与此同时他脸色难看的怒声道:“朝阳殿下,你就不能听老朽一句劝么?动手了,你是不是又和谁动手了?”
此人的实力和木系玄气之浑厚,比起凌云圣地的青皇谷谷主青松真人也是不遑多让。
“景洪,你勿要紧张,就是揍了一下魏东庾那厮而已。”朝阳王浑身散发着灰白浓郁的死气,却谈笑风生道,“你如此大惊小怪,怕是会吓到客人。”
“还客人呢,你若不动手,保不齐还能多活数十载。可如今,唉,恐怕我也压不住了,你这是时日无多了啊。”那名叫景洪的医师惊怒交加,“你还是快快前去见仙皇陛下,说不定陛下还有手段救你。”
“陛下若是能救,她早就救了,而且她现在还在闭关,能做的也有限。”朝阳王淡淡地说道,“景洪,你再帮我强压一次,帮我争取十年时间。”
“哪能再有十年,撑死了五年。”景洪又恼怒又是心恨,作为一个职业医师,最恨的就是不听话的病人。
“五年,倒也够了。”朝阳王风淡云轻地说道,“莫要废话了,快开始吧。”
“你忍着,我帮你压制旧伤积毒,但是你要明白,若你再一次动手,圣皇再世也救不了……”
“等等!”王安业皱眉道,“景洪医师,你的治疗手法错了。”
“啥?”景洪老脸抽抽,回头“恶狠狠”地盯着王安业,“区区毛头小子,你又懂什么?要不要我把殿下给你来治啊。”
“好,我来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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