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小姐？为什么？之前先生和齐小姐不是无话不说的吗？”小女佣一脸迷茫地发问。
“小孩子家的，不管你的事管好你的嘴！不该问的别问。”厨娘转身就对视上了我的目光，于是严肃地呵斥着小女佣。
小女佣被训斥猛地一惊，反应过来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有些慌张，低着头不敢看我。
“齐小姐，对，对不起！”
我摇头，叮嘱她早点休息吧。
小女佣战战兢兢地离开了厨房，我上前一步，看着厨娘所准备的食材，都是我喜欢吃的。
“你为什么说霍先生是为了我？”我虚心求教。
当局之谜，旁观者清。
我一直以为自己能够处理好与霍斯臣之间的关系，但是现在看来我是高估了自己。
厨娘欲言又止，她在霍家工作多年，当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关于霍斯臣的事情她自然是要三缄其口的。
“是我胡说八道的，希望齐小姐不要放在心上。”她尴尬地笑了笑，背过身低头忙碌着手里的工作。
“陈嫂，不管你今天跟我说了什么，霍斯臣都不会知道。”我自然了解她的顾虑。
陈嫂闻言叹了口气，看了我一眼满是无奈地说道：“齐小姐打算走了吗？”
我并没有太意外，虽然我没直接说出来，但我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为霍书墨安排我离开之后的生活细节，包括食谱以及他的课程，我都交代给了家里的女佣。
见我没有否认，陈嫂面露惋惜。
“小少爷很喜欢齐小姐呢，先生也很在意齐小姐的。”陈嫂点到为止，我已经明白了一切。
因为猜到我想要离开，所以霍斯臣给了我充足的空间，不让我感到任何尴尬不适，这样也可以变相地拖延我离开的时间。
可他越是如此，我的心情越是沉重。
那种心脏处又酸又涨的感觉，久违却不陌生。
躺在床上，我脑海里回想着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不知不觉中寒冬已经过去，窗外的树叶已经抽出了新的枝丫。
就这样睁着眼睛到天明，我起身收拾好了行李箱。
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当面跟霍斯臣告别。
看到我提着行李箱下楼，陈嫂一怔，脸色难看，我淡淡一笑。
“陈嫂，很感谢这么久以来你的照顾，我不会忘记参鸡汤的鲜美，只是可惜以后可能吃不到了。”我上前一步，抬手拥抱她。
附在她的耳边，我轻声道谢：“谢谢你。”是为了昨天晚上的话。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耐心地跟霍书墨聊了许久，直到霍斯臣出现。
霍书墨依旧坐在我的身边，抱着我的手臂，我没有强行要求他回避，就看向了霍斯臣。
“霍先生，这几个月劳你费心了，墨墨的情况已经好转了许多，我不需要二十四小时留在这里了。”我去意已决。
哪怕霍斯臣留给我很多时间思考，我也依旧没有改变自己的决定。
霍斯臣看着我沉默良久，随即朝着霍书墨招了招手：“墨墨，过来。”
闻言，霍书墨抱我手臂的手更加用力了，他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抗拒。
“墨墨，阿姨虽然不住在这里了，但是依旧会回来看你，依旧会送你礼物，你也可以给阿姨打电话，我们还可以视频，阿姨不会不管你的。”
这段时间虽然是我陪着霍书墨在治疗，但实际上正是因为他带给我莫大的慰藉，才能够让我勇敢地面对曾经的痛苦。
所以我也衷心地感谢小家伙。
我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心里同样很难过。
霍书墨依旧不说话，只是抱着我不放手。
“希望齐小姐说到做到。”沉默了许久的霍斯臣终于开了口，他是指治疗霍书墨的事情，我点头，郑重承诺。
然后很认真地跟霍书墨解释，我只是不住在这里了，并不是永远地离开了。
我站起身，霍书墨从沙发上下来，追着我的脚步。
我笑着跟他挥手，强迫自己不要回头。
要出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清脆的声音。
“妈妈！”
我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和上次不同，这一次霍书墨有明确的呼唤对象，是我。
“别走！”他抱着我的腿，满脸的不舍。
我很难不动容，蹲下身将他抱在怀里：“墨墨好乖！你要记得，以后无论你想要什么，都要这样勇敢地说出来，阿姨会保护你的，爸爸也会保护你的。”
霍书墨能够踏出这一步很不容易，我希望这是一个良好的开始。
一旁传来深深的叹息声，霍斯臣开了口：“其实你也不必非要走的，临海的项目刚刚启动，我恐怕要过去出差一个月左右，你留下来照顾墨墨也比较方便。”
他为了能够让我留下来，又找了一个借口，这下子他恐怕连晚上回来看一眼霍书墨都不能了。
我握着霍书墨的肩膀垂眸摇头：“我相信霍先生能够协调好时间，一定可以很好地照顾墨墨。”
我摸了摸霍书墨柔软的头发：“墨墨乖，阿姨会经常给你打电话的，也会接你去阿姨家里玩的。”
或许是这一句话起到了安慰作用，霍书墨牵着我的手，指着门外：“看。”
他要去看我的新家。
我有些哭笑不得，说起来仓促，我只租了一个小公寓当临时居所，和霍家的庄园根本没办法比。
抬起头，我看向霍斯臣，本能地向霍斯臣求救，希望他能够开口劝退霍书墨。
可我和霍斯臣的默契在这一刻却消失了，他平静地说：“只有看过，他才去能够确定你没有在骗他。”
这话似乎是话里有话，说得好像不仅仅是霍书墨。
于是我无从反驳，只能带着霍书墨去了我的公寓，外人看来仿佛是霍斯臣带着霍书墨帮我一起搬家了。
我的整个公寓还不及霍书墨的儿童房大。
但霍书墨没有任何嫌弃，他很快就适应了这个环境，甚至还在这里陪我整理了半日东西，傍晚才跟着霍斯臣一起离开。
临出门的时候，我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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