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后，李卓很是尴尬地发现自己还得换条内裤。
冲了一个凉水澡，换好衣服后，祁明玉已经准时地出现了，瞄了一眼李卓刚刚换下来的裤头，不动声色地收拾房间。
李卓敢打赌，这个小妮子肯定是在偷偷的笑呢。
唉，这事儿都怪柳初珊那个不负责任的女人，把他的火挑起来之后，竟然就那么走了。
好在今天应该还能见到她，得跟她好好探讨一下有关消防安全的事项了。
今天是五一，乡政府这边已经放假了。
李卓没看到孙滢滢，原本想给她打个电话的，可后来想想，她跟着自己这些日子，一直都很忙，总算是有了一个假期，还是别打扰了吧？
吃过早饭，开着那辆标志性的破捷达晃晃悠悠地赶往县城。
他必须要跟张兴学当面汇报处置多出来的农业补贴款之事，这是最基本的规矩了。
只是，应该要费点儿口舌了，毕竟动这笔钱也就意味着动了财政局各位领导们的奶酪。
而眼下还是张兴学和刘宝艮之间争抢政治资源的关键时期，张兴学会为了李卓那么一点想法就放弃财政局那边的支持吗？
事情并不顺利。
李卓赶到县城时，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
刚要进县委大院内时，被匆忙赶来的保卫人员拦住了。
“这位同志，咦，是李乡长啊。”身材魁梧的陈海山认出了车里的李卓。
“我说陈局，你啥时候调到这儿看大门了？”李卓有些好奇地看着身着便装的陈海山。
再怎么着也不会给调这里来看大门，所以，他这个玩笑开起来倒是不至于让对方尴尬。
陈海山指挥着李卓将车开到一旁，自己钻进他车里。
“今天市里的孙市长要来，这不，一大早接到通知，我们全员行动了，我负责外面。你干啥来了？没急事今天就别想进去了。”
“孙市长？”李卓微微地眯起眼睛，是孙凤羽吧？
这时候他才搞清楚为啥大街上的交警全都在各个路口上执勤了。
往县委大楼这边来时，还遇到了信访办的人正挡在一群上访群众的面前。
在那些群众里似乎还看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人。
但他现在要考虑的是重点不在这里。
孙凤羽能解决啥问题他不知道，但是上访的群众是怎么提前知道有市里领导要来的？
他对这个还是很感兴趣的，如果他猜得没错，应该是有人通风报信了，目的也不过是为了给张兴学这个县委书记的脸上抹点黑。
这一点倒不必过多的怀疑了。
只是自己这边看起来是要提前对上这个仇人了。
还真是有缘，前两天刚给他老婆看过病，他今天就借着五一假期下基层的由头来了，会不会是来找自己的？
体制内的人就是像李卓这样，但凡一件稍有些不对劲的事情，都能翻来覆去地想个透彻。
陈海山掏出烟递给李卓一支，“是他，也算是正常下基层，每年都会有一个市里的领导来咱们县里，毕竟是贫困县，领导们还是要表示一下关怀之情的。”
“哦，是这样。”陈海山的一番话多少打消了一些李卓的疑虑。
正好，他也有话要跟陈海山说，“老陈，我上次给你提的那个建议，你得抓紧时间了。”
陈海山马上坐直了身体，侧过身子问：“你是不是听说啥了？为啥要这么急呢？”
李卓神秘地一笑，“别问那么多，只管按我说的做。”
他这次来县城，是打算见见刘宝艮的，重点谈谈孟锐成这个人。
但今天应该是不行了，孙凤羽大老远的来这里，不会那么快就走的。
至少要吃顿饭，再搞个座谈会之类的，不到晚上也差不多了。
李卓的猜测还是很准的。
一直跟陈海山保持微信联系的他，直到晚上六点钟才收到最新消息：“孙市长他们吃完饭了，准备在富宁大酒店休息片刻就返程了。”
“收到。”
李卓刚回复这两个字，陈海山又发了一条消息：“柳部长被市里来的几位领导轮流灌酒，好像喝高了。”
这个消息让李卓冷笑了一声，这种场合下，顶着富宁第一美女头衔的柳初珊肯定要成为一众男人们狩猎的目标。
看着道貌岸然的一群人，真正到了酒桌上，两杯黄汤下肚，比市井地痞都不如。
对此，李卓还是有一定认知的。
“周县长怎么样？”他有些担心周慧了。
“周县长倒是没事，谁也没敢跟她碰杯。”
陈海山的这个回复让李卓放心了很多，也是，宫家那张虎皮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就失去作用。
只是柳初珊这个他已经内定的女人，会不会酒后被人……李卓心里有些不安了。
恰好就在此时，柳初珊给他发了一个微信消息：“李卓，李大乡长，如果，有人拿我，献祭，你会心疼吗？”
一句话，断了好几处，看来是真的喝多了。
话里的内容却是让李卓警觉起来，“献祭？”这两个字咋瞧着这么刺眼呢？
他马上回消息问：“你现在在哪里？”
好一会儿之后，柳初珊那边才回复他：“在哪里，又能怎样？我告诉你在富宁大酒店的308号套间，你还，能飞来，带我离开，吗？”
李卓起身穿好衣服和鞋，顺手拿起自己从青山那边带来的笔记本电脑，夹在胳膊下往外走时，柳初珊又发了一个消息：“别管我了，反正这一辈子就这样了，再说，孙，领导看起来人也不错呢。”
这个消息让李卓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张兴学很可能要把柳初珊献给孙凤羽了。
……
他猜得没错，此时的张兴学正陪着孙凤羽一行人，坐在富宁大酒店二楼的一间宽大的会客厅内。
吃完饭之后，实际上也没啥好谈的了，大家都喝了一点酒，还围坐着一大圈人，肯定不会谈工作了。
隔着一个小茶几坐在孙凤羽一侧的张兴学探过半个身子，低声问：“孙市长，要不要上楼去休息一会儿？或者今天就住在这里吧，我们富宁这边晚上可是很清净的。”
孙凤羽打眼扫了一圈儿在座的人，歪过脑袋说：“我还真有点儿喝高了，头有点儿晕，说起来，你们柳部长也是个干将啊，看她喝了不少，给她送回家了吧？得注意点安全。”
坐在另一侧的周慧不动声色地扯了下嘴角，别以为她看不出来，酒桌上以孙凤羽为首的一大帮男人，全都有志一同地给柳初珊灌酒，应该是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吧？
果然，张兴学露出一个略显神秘的微笑，声音又放低了一些，“多谢孙市长关心，领导还没走，她作为县委常委，咋可能先走呢？不过，她也确实喝高了一点，已经安排她在楼上308号房间休息了。”
周慧听到这些话，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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