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皇帝，他更失职！明明京城是天子脚下，他却让蛮疆人混进京城。我在外面为了大宋奋勇杀敌，可他却没有好好保护我的亲人！我恨！”
“后来，我就把那些蛮疆人都杀光了，可即便把他们杀了，我的母亲，我年幼的弟弟也回不来了。”
季时月垂眸，“所以，你不愿再为皇帝效力，隐居在此。”
谢怀璟深吸一口气，把眼底的泪憋了回去。
“对，世上已经没有我在乎的人，我自然不愿再为他卖命。他都没有好好保护我在乎的人，我何故要去替他守护这大宋江山？”
他紧握的拳头，已经渗出汗。
季时月伸手，轻轻拍拍谢怀璟的背，等他情绪平稳这才询问。
“但是，你确定你母亲他们真的死了吗？”
谢怀璟闭上眼，脑海里那些让他噩梦的画面再度浮现。
“我回到家的时候，看到我家的院子血流成河。从小伺候照顾我的家仆，全都倒在地上。
而我母亲住的院子，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
“等火被扑灭时，只找到三具焦黑的尸体。一大两小，大人的手里......”
谢怀璟眼里布满红血丝，克制的哽咽出声：“大人手里，还戴着我母亲最喜欢的手镯。”
季时月疑惑，“也就是说，你没有亲眼见到你母亲死在你面前，只是看到了手镯？”
季时月拿出帕子，递给谢怀璟。
谢怀璟颔首。
当时他整个人都惶恐不已，根本就不敢去看那三张烧的焦黑的尸体，更害怕看到母亲和弟弟的脸。
“是，我只看到了手镯。我也曾怀疑过，我母亲是不是还没死，所以我到处去寻我母亲的踪迹。然而，我将整个大宋都翻过来，都没有我母亲她们的音讯。”
“那个地方，你找过没有？”
季时月用口型，说了两个字。
“**”
谢怀璟一愣，灰暗的眼眸重新浸入光亮。
“你是说......”
“我母亲可能没有死，而是被藏起来了？”
季时月颔首，“若是蛮疆人可以随意闯入京城杀人，那皇帝的位置就岌岌可危。
若我坐在那个位置上，我定是不会把自己置于风险中，所以，有可能，这些蛮疆人是被故意放进来的。
而且，退一步来说，即便蛮疆人去你家报复，这京中到处是那些达官，为何没人出来阻止？”
“据我所知，何以轩还有余旭他们与你家的关系应该都是不错的，他们家若是知晓，定不会放任不管。”
季时月多说一句，谢怀璟的眼睛就亮多几分。
“可是，我亲眼看到我母亲的贴身嬷嬷躺在血泊中，我母亲是个情深义重的人，绝不会抛下她这位嬷嬷独自逃跑的。”
季时月思索着，“那有没有可能，这位嬷嬷是其他人假扮的？”
“咱们大宋，有没有人皮面具之类的东西？”
谢怀璟突然抓着江时月的手，“有，我爹！我爹会制人皮面具！”
季时月眨了眨眼，“可你爹不是在你十八岁时便战死了吗？”
“难道，诈尸了？”
谢怀璟被季时月的脑洞逗笑，情绪倒是缓和了不少。
“诈尸倒是不会，毕竟父亲的衣冠冢里只埋了一套衣服。”
“只埋了一套衣服？”
谢怀璟颔首，“我父亲当时被蛮疆人逼到势河边，为了不让蛮疆人抓住他，以此威胁我们。他跳进了势河。”
“势河的水汹涌异常，掉下去的人，从来无一人能生还。”
季时月挑眉，“这么说，你也没有亲眼见到你爹尸体。”
谢怀璟扯出一抹笑容，“嗯，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爹多半是没了，毕竟这都过去五年，他若是还活着，早就回来找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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